面对陆之章的嘱咐,沈芳慧自然只低声应是。
而陆之章得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便也示意沈芳慧赶紧出去。
沈芳慧当下自然也只是配合,在离去前她甚至只还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倒不想她不过刚刚走出来,朱赞郇便就在门外默默盯着她,一时沈芳慧只也被吓了一跳,而且想一想自己与陆之章的对话,沈芳慧便只觉得一阵心虚。
毕竟陆之章刚才可是让自己监听朱赞郇家里的事务,如果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话,大约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吧。
某一瞬间,沈芳慧甚至只觉得朱赞郇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而朱赞郇看着沈芳慧从进去后便一直小心翼翼,到如今脸上惊惶不定,他便知道沈芳慧与自己那表哥的关系定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故而他当下只是主动问了沈芳慧一句“慧娘,你怎么了?”
沈芳慧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然而朱赞郇自然不可能相信沈芳慧这般的言语,故而他当下也只是主动对沈芳慧道了一句“慧娘,可是陆侯爷刚才训斥你了?”
听到朱赞郇这话,沈芳慧立刻惶恐的看了一眼朱赞郇“你都听到了什么?”
朱赞郇虽然不解沈芳慧为何这般大动静,不过他还是照实说了。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你与你表哥叙话,我若是去一旁偷听,我岂不是小人一个。所以我不会做这种事的。我只是看你从见到你
表哥的时候便小心翼翼的,如今出来又垂头丧气,惊惶不安,我便觉得你定然是被你表哥训斥了。”
犹豫了片刻,向来不善表达自己情绪的朱赞郇只是低声别扭的道了一句“芳慧,我只是担心你。”
听到朱赞郇的话,沈芳慧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就还好。
不过他能从自己的眼里看到不对劲,那看来自己从今往后还是得小心一些表现,不然若是让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那她也是十分难堪的。
而她不过刚刚这样想着,不想很快她便发现此时正有一道视线正在默默注视着自己。
被对方注视过后的沈芳慧只觉得一阵心惊,而顺着视线看过去,她随后便果然看到了站在窗户口正死亡凝视着自己的陆之章,一接触到他的目光,沈芳慧便也不自觉的低下了视线,她不敢多说什么。
“朱大少爷,我知道了,多谢你关心,不过我真的没什么,我表哥也待我很好,不然他一个侯爷也不用亲自过问我的婚事,更不会主动来参加我的婚礼,老太太虽然只有他一个独自,可是表妹,堂妹他还是有很多的。我与他的确不算很亲近,而且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虽然表哥对我很好,可我总觉得他特别威严,我心中多少是有些害怕他的。”沈芳慧随后只又再次低声解释道。
而朱家大少爷在听到沈芳慧这话后,便也终于低声道了一句
“说的也是,陆侯爷看起来的确十分威严,若你只是如此,我也便放心了。”
见朱赞郇没有多想,沈芳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只也立刻对朱赞郇道了一句“朱大少爷,咱们不若先行一步离开此处吧,后日便是我们的婚礼了,我们还需要办很多事情呢。”
听到沈芳慧的话,朱赞郇自然点了点头。
“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咱们即刻便走吧。”朱赞郇当下也只是主动提议道。
沈芳慧自然不会拒绝对方的提议。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便先后离开了这驿馆的院子,而陆之章在看着这两人离开后,便也对自己身后的张清道了一句“张清,你去打听一下朱家到底在这云洲执政如何!”
面对自己主子的嘱咐,张清不敢怠慢。
“是!属下领命。”
话音落下,随后一直沉默的青年,很快便消失在了驿馆之内。
而另一边,不情不愿的朱月武只也来到了自己父亲的身边。
此时的他已经搞清楚了自己父亲为何不在旁边陪着那陆侯爷了。
原来对方是身子不适,所以才让自己大哥作陪的,不过即使知道了原委,他心中也还是很不爽,毕竟如果对方不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任务,那今日在陆之章面前讨得对方欢心的人,也许就是自己。
不过另一方面,他其实也想起了陆之章对自己的态度,那般不冷不热,想来自己那好大哥和他的那些舅舅们定然是说了自己
许多坏话,所以那陆侯爷才对自己态度如此不好,怀着愤愤不平的心思,朱月武踏进了自己老爹的屋里。
他原以为对方定然是躺在床上,不然也该有太医诊脉。
不想此时,他爹就坐在卧室外的书房里,而那书房里只还不止他爹一人,当下平日里常给自己爹爹出谋划策的那几个幕僚只也在这屋里。
虽然朱月武是有些不爽,可他也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露,故而在进来之后,他便收起了脸上的怒意。
而且这些人如今齐聚一堂,想来今日怕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此处,他只立刻躬身拱手道了一句“爹,儿子来了。”
随后他只又朝其他几位幕僚拱手。那些人见朱月武朝自己行礼,自然也只是拱手还礼。
反而是朱鹮志在他进来后便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句“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办成了吗?”
面对自己父亲的问话,朱月武一时只还有些不知所措。
可在犹豫过后,他最终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所面对的事实,毕竟当下他就算是想假装自己已经抓到了那些人,可自己手上没人,交不了差啊。
故而想到此处,他只如实道了一句“回父亲的话,儿子尚且没有办成此事,那些人实在太过狡猾了。”
一听朱月武这话,不想本就不悦的朱鹮志却是突然将手中的一方砚墨朝着朱月武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朱月武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块砚墨,
可是在他父亲面前他却是不敢闪躲的,故而当下的他只是任由那砚墨砸中了自己的额头。
鲜血顺流直下划过了他的额头,当下的朱月武只是恨恨低头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在自己父亲的面前,他不敢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而朱鹮志显然并不心疼自己这儿子。一见对方这副低头的阴沉模样,他便也不禁破口大骂道“真是个废物,没有办成就没有办成,怎么你就这么多借口,真不知我要你这废物何用,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你跟你娘都是一样的没用!”
听到朱鹮志这话,朱月武多想顶嘴,可他不敢,从小到大受到的屈辱已经实在太多了,他若是顶嘴,那一定会更让自己失去一切。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弯下身子,只将地上被自己父亲顺手扔出去的砚墨重新捡了起来,顺便他只再次躬身靠近自己父亲道“爹爹,是儿子办事不利。还请爹爹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说话间他只还躬身将双手之中的砚墨奉上。
朱鹮志没有接那砚墨,而那些幕僚们虽然也是支持朱月武的人,可在此时这种剑拔弩张的情况下,他们谁也不敢多嘴一句,毕竟这父子两个可都不好打交道。
这老子喜怒无常,他们若是帮了不该帮的忙。对方定然会将他们算进去的。
而帮了小的,那也是讨不到好的。朱鹮志此人心思极重
。而且自尊心极高,如今他们看了他这般狼狈模样,恐怕对方当下便已经在记恨自己了。
如果他们再过去帮对方说上一句话,那恐怕对方更会觉得他们是在折辱于他,故而在一阵不安之下,所有人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这父子二人之间的较量。
而朱月武见自己父亲还是不曾理会自己,便也不禁低声道了一句“父亲,不过我昨夜虽然没有抓到那要抓的人,不过儿子经过连夜追赶,已经锁定了他们具体逃窜的位置。如今儿子已经安排了人在那里挨家挨户的搜,相信不久之后便有好消息传来。”
听到朱月武这话,朱鹮志的脸色当下方才缓和了许多。
“若是如此,那你为何不守在原地,直接将人带过来。”朱鹮志当下只也主动提问道。
他问的这个问题自然是废话,如果当时朱月武守在原地,那今日的他恐怕连陆之章的面都未必能见得上,他从来也不相信自己爹爹能为他引荐对方。
可朱月武也不能照实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不然依照他这好父亲的德性,还不知会怎么数落自己。
故而思索一番过后,朱月武只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父亲,儿子的确是想等找到对方再与父亲说的,可是儿子收到命令说驿站有人埋伏。儿子怕出了什么闪失,所以才匆匆过来,毕竟这事也是儿子负责的,今日下榻的又是陆侯爷,若出了闪失可就不好了
。”
不想在他这话音落下之后,朱鹮志却是突然低声自言自语的道了一句“若出了什么事反倒好了。”
“父亲,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