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看到她的眼泪会心痛

云深呆住了。

眼泪仓惶落下,她回眸,忍不住喊他的名字,“宸野!”

东方宸野脚步顿了一下。

不知怎的,在听到女人叫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心中忽然闪过怪异的感觉。

他回眸,疑惑的看了一眼女人。

她的眼眸很漂亮,眼尾逶迤,如同小狐狸般,眼珠晶莹透亮,像是暖色的琥珀珠子。

但此刻,这颗琥珀被水汽浸透,红红的。

不知怎的,望着她的眼泪,他的心脏有些抽痛。

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薄唇轻启,迟疑开口:“你……”

“劳希,回去了。”

萨妮依旧是笑着的,但手指却微微捏紧。

萨妮的声音响起瞬间,东方宸野刹那回神。

他敛下目光,不再看眼前的女人,转身走到了萨妮面前。

望着眼前针锋相对的场景,他皱眉,“怎么回事?”

萨妮勾唇,“没事,远来做客的朋友不懂事,闹了点儿小矛盾。”

“是么”

东方宸野似是习以为常,淡声道:“回去吧。”

眼泪干涸。

云深手指逐渐嵌入掌心,带起可怖血痕却仿佛无所感般。

她的眼眸逐渐变得冰冷。

竟然敢跟她玩儿失忆。

很好

夜幕。

岛上唯一一栋还算豪华的屋子中。

萨妮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儿着从脖颈上摘下的编织袋。

馥郁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怪异而不知所谓何物。

灯光下,高大俊美的男人靠在阳台上,正发着呆。

他这幅失了魂儿的样子,从下午便开始。

“劳希。”萨妮呼喊他。

他迷茫的回头看过来。

萨妮掩饰住眼底的冷戾,命令道:“过来,吻我。”

东方宸野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走了过来。

直至一臂之长的距离,他终于停下,好看的眼眸迷茫的望着她。

“我说,吻我!”

萨妮再次命令,指尖的编织袋被她彻底挑翻,馥郁香味更加浓烈。

东方宸野神情忽然变得痛苦。

“不……”

他喘息着,忽然痛苦的捂住了脑袋。

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萨妮面色沉得可怕。

“该死!”

她终究是忍无可忍,恼火的上前,强硬的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就要强行吻上那张好看的薄唇。

然而,仅仅只完成了第一个动作,她便被他毫不留情的拧住手腕,粗暴的一扯。

“滚!”

萨妮惨叫了一声,猝不及防被他翻飞,撞到了旁边的桌角上。

钻心刺骨的痛传来,萨妮头一次失了所有的冷静,破口大骂。

“你这个该死的臭男人!”

“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她眼眸通红而怨毒,毒蛇般望着他。

东方宸野却好像又陷入了呆滞之中,对她的唾骂毫无反应。

萨妮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她扯出一抹苍白又诡谲的笑容。

算了,她想。

再完美的男人,空有一副冷冰冰的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呵,还是副不听话的躯壳。

这么久了,她的耐心已经用尽。

既然不能成为她的东西,不如直接毁掉。

对了,连同那死女人一起,最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聚。

她捂着剧痛的腰,颤颤巍巍起身,再次喊他的名字,“劳希,看着我。”

不知第几次呼喊后,东方宸野终于再次看向了她。

目光依旧是迷茫的,失焦的。

萨妮从柜子里抽出自制的粉末,随意的倒进杯子里用冷水冲泡好,看向他。

“劳希,喝下去。”

东方宸野眼神呆滞的望了那杯水几秒,伸手接过。

杯子接触到薄唇,正要进入口腔瞬间。

砰砰砰!

暴烈的巨响乍然传来。

东方宸野动作一顿。

萨妮脸色剧变。

下一瞬,屋子的门被人暴力破开。

无数持着枪支的人进入屋里。

萨妮被无情的拧住手腕,扣在身后,再死死摁到地上。

“唔”

“你们想干什么?!”

她生平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怎么回事?

这群人不是已经被她关起来了吗?

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干什么?”

慵懒的磁性嗓音洋洋洒洒。

米迦尔斯一脚踹开地上碍事的门板,勾唇道:“当然是干。你啊!”

话毕间,一抹娇小的身影渐渐走了进来。

夜风窜进被冲破的屋子里。

她穿着一身及膝的白裙,小腹微微隆起,美丽的脸庞温柔而平静,宛若天使般圣洁。

她看都没看地上的萨妮一眼,只是静静的望向东方宸野。

“带走。”她冷淡的说着。

保镖照做。

东方宸野望着眼前美丽的女人,在那样的目光注视下,不知为何,他没有反抗。

偌大的直升机内,空间很宽敞。

云深疲倦的靠在床上。

肚子里的小家伙不安分的闹着。

她伸手轻轻抚了抚,“乖一点。”

说完,她困倦的闭上了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在灯光照耀下,投下些许阴影。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看对面的东方宸野一眼,仿佛刚才将他带进这架直升机的人不是她一样。

海岛上的蚊虫很多。

她白皙的皮肤被咬得惨不忍睹。

即使闭上了眼睛休息,也总是不安稳。

可旁边明明放着药膏,她却不用。

东方宸野抿唇,就这样安静的凝视了她好久。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轻悄悄的上前,拿到了那管药膏。

冰凉的软膏被挤出,他一点点的将其涂抹到她被蚊虫叮咬的地方,仔细的涂抹均匀。

她的呼吸均匀,脸颊如同初生婴儿般平静无辜。

望着这张美丽的脸颊,他的心底升起很怪异的情绪,他搞不懂那是什么。

又望着她如此疲倦的模样,他又不知怎的有点难受。

“我是不是认识你?”

“今天你叫我宸野,那是我的名字吗?”

他低声说着,很轻很轻。

他害怕把她吵醒,但这些问题困扰了他一晚上,他终究是忍不住亲口问她。

涂抹的位置终于落到了脸颊。

他细心的涂完最后一点红肿处,手指却舍不得抽离。

她的脸颊好软,睡着的样子好可爱。

指尖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合为掌,轻轻的捧住了她柔软美丽的半边脸颊。

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已,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错了吗?

不、不对。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对,是这样的。

她本来就该是他的。

她一定是他的。

他肯定遗忘了什么。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