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温和的笑了笑,“谢谢前辈。”
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小月牙一样,眼瞳很明亮,像是盛着星辰。
很蛊。
古月华被这笑容微微晃了一下。
一开始,他确实看不惯云深。
在他看来,她无非就是因为嫁了个好丈夫,才能够得到现在的一切。
在那之前,他对她的印象,便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除此之外,别无他用。
这么大一个电影班底开给她,简直是浪费,要不是因为Secret是编剧和执导人,他一开始根本不会来试镜。
但近三个月的相处下来,他逐渐改观。
她很有天赋,努力且有毅力。
虽然表面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但却格外有韧劲,也格外能吃苦。
醉娆的动作戏和打戏都格外复杂,难度也很高。
练习过程中,磕磕碰碰再所难免,而她的打戏又是整个组中最多的。
刚训练那一周,她浑身上下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但从始至终她都没矫情过一次,每天都还是格外卖力的训练。
别人在休息的时候,她也在练。
一开始他还以为她是在作秀,但没想到她一坚持,就坚持了好久。
Secret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导演,那意味着绝对的专业,以及绝对的高要求。
他对演员的各种要求,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
就连他这个“老油条”都被他训了好多次。
一开始他还觉得,云深是Secret的嫂嫂,他肯定会给放点儿水,毕竟围读剧本那会儿就可以看出。
但没想到他对自家人更狠,后面别说放水了,他过来视察要是看到云深做得不好,还会毫不留情斥责。
这还只是前期的训练准备。
不敢想象正式开拍的时候,云深还要挨他多少骂。
正想着,另外一边忽然传来青年磁性清冽的嗓音。
“白芮雯,你是在打架,不是跳舞,我已经提醒了很多次。”
东方宸轩很平静的望向白芮雯,“如果正式开拍你还是这种水平,接下来可以不用再拍了。”
他的嗓音不高,整个训练场却都安静了下来。
别的导演说让你走人,还会顾及一下你什么背景,以及单方面违约会不会得罪人什么的。
但Secret说让你走人,那就一定会让你立刻马上滚。
当年他初入影圈执导,就敢在刚开拍不久,直接让投资人硬塞的情人滚出剧组。
原因很简单,演员私下的人品怎样与他无关,他让人滚只因为那人业务水平差到没眼看。
这直接导致了投资人的撤资,而他所拍的那部电影也因为资金断裂和投资人回踩的打压而黄掉。
他本人更是因此,背负了巨额债务。
那时候他才刚因为一部电影纪录片一战成名,正是急需一部新电影巩固声望的时候。
在那段最糟糕的日子里,他愣是没借助过半点家族的力量。
Secret,是真真正正凭借自己的才华在影视导圈杀出一条血路的人。
不知第几次被这样说了,而从前拍电视剧,剧组里下至演员上至导演,都对她很客气。
白芮雯眼眶微微发红。
她的打戏缺乏力道,她自己也清楚,这三个月也有很努力的在改进,毕竟能进Secret的组,真的非常难得。
但一直要这样,真的太累了,她刚才耗费了太多体力,就稍微放松了一下,偷了点懒。
“抱歉导演,我会改过,再也不会了。”
“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再继续,敷衍了事不如不练。”
他语气平淡说完,便回眸朝云深这边看过来。
云深现在一看到他就跟耗子遇到猫一样,浑身汗毛一竖。
“前辈不说了,赶紧继续训练了。”
她说着,忙不迭开始继续。
古月华也不敢再开小差。
东方宸轩微微眯眼,还算满意。
然而,这样魔鬼式的严格要求,到了正式开始拍摄之后,更是升级到了地狱难度。
云深几乎每天都在被骂。
她以前觉得自己演技虽然不是很好,但也还过得去。
但正式开拍的这一个月,她几乎每天都在怀疑人生。
“停。”
“不对。”
“再来一遍。”
“重来,不行。”
数不清第几次NG后,东方宸轩直接走了上来,面对面看着云深。
这一刻,云深从青年那双平静的眼眸里,看出了他二哥一般的压迫感。
“云深,注意表演的尺度,表情不要这么浮夸。”
“记住你是在演电影不是在演电视剧,你的每一个细节都会在电影大银幕上被无限放大。”
他严肃的望着她,“真实一点,明白?”
将近一个月的“鞭策”,云深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害怕工作状态的东方宸轩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她心里头确实澄明了很多。
“知道了,再来吧。”
东方宸轩比了个OK的手势,重新回到了机位面前。
旁边。
总制片人郭天玲感叹,“云深真的进步了很多啊,你这徒弟真的是会调教演员的。”
“主要她自己有天赋,也肯下功夫,要真是块烂泥,谁也扶不上墙。”华玉清嗓音很平淡。
郭天玲听他这口气,不由挑眉,“啧,你这是在夸奖她吗,我记得你一开始的态度不是不喜欢人家?”
华玉清瞥了她一眼,“难道你不是?”
郭天玲哼哼一声,没说话。
又忙碌完一天,云深回到剧组的酒店,几乎虚脱一样倒在了床上。
她去到浴室,温热的水浇落在皮肤表层的瞬间,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又隔了好几天没给宸野和宝宝视频了。
她快速洗完回到床上,光脑呼唤过去,几乎秒通。
男人的影像出现在房间里,宛若真实的般。
几天不见,她却感觉像是隔了很久没看到他了一样。
他看起来好像也才刚洗完澡,浴衣领口开得稍大,发梢上还未干掉的小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脖颈,落入精悍的胸膛。
云深目光柔和了下来,“你要睡了吗?要不我明天再”
“没。”
他轻轻打断,黑沉眼眸看着她,依旧是清冷冷的,但云深却从中看出了几分委屈。
“云深深。”
云深看着他这幅模样,声音不自觉柔和:“嗯?”
“你还知道打电话回家。”
云深:
不是,她难道很久没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