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他看着他,狭长漂亮的眼睛都比平时瞪大了些。
有些可爱。
“看看你的伤口。”
“你松手,别捂着,万一伤口发炎或是裂开了咋整?”
闻言,他却把自己捂得更紧了些,那样子,搞得云深活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臭流氓。
“云深深,你是女孩子,我是男生。”他一本正经的提醒,耳垂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泛红。
云深直言,“可是,在医院我都已经看过了呀?”
他抿唇,不说话。
衬衫扣子终究还是被强制解开,少年精瘦的胸腹裸露出来。
见被包扎过的地方安然无恙,云深才总算放心。
然而,方才她一心都放在了他的伤口上,此刻才关注到他的脸色。
望着他白皙脸颊染上的红晕,云深疑惑:“你很热吗?”
可是她感觉温度明明刚刚好呀?
她伸手就要去拿空调遥控,却被他阻止,“不用,我不热。”
云深没多想,颔首,“好,那我去炒蛋炒饭给你吃,你可以看看电视,不要乱动哦,小心伤口裂开。”
她说完,贴心的将电视遥控递给他。
不乱动是不可能的。
她离开不久,他便好奇的在屋子里逛了起来。
当然,仅限客厅。
虽说是客厅,但却格外强烈的透着某个人的“存在”。
比如,无处不在的玩具和拼图、以及各种版本型号的游戏机。
他抬眸,看向客厅墙壁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最后定格在一个小朋友的身上。
一个和云深深长得很像的小朋友。
云深端出蛋炒饭时,就看见他正在盯电视柜旁边放着的塑料人偶在看。
她放下炒饭,将勺子递给他,“你也喜欢审判者吗?”
“谢谢。”他接过勺子,“这个角色叫审判者?”
云深点点头,“这是一个叫做神迹的游戏里的角色,星星很喜欢。”
东方宸野又打量了一眼那个人偶。
一袭优雅的白衣,手执长剑,像是古时剑客,又带着西方的优雅和异域感,光看外形,都蛮有吸引力。
他不由好奇,“神迹?”
云深点点头,“嗯,上半年新发布的一个非常火的游戏,不过还没正式公测,星星玩儿过内测版本,是这个游戏的忠实粉丝。”
“这样”
云深说不让他乱动,但每次她去上学,他都执意要送。
一来二去,她家周围的邻居都对东方宸野眼熟了起来。
这天,他一如既往送云深去上学,却被隔壁王阿姨看到。
王阿姨笑吟吟的和她交谈了两句,就打探道:“深深,你身后这位是?”
云深心下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他是我远房表哥,来这边工作,暂时在我家借住一久。”
“这样啊”
王阿姨审视的态度顿时转变为了热情,“竟然是你哥哥吗,以前都没见过呢,这孩子长得还真俊哈哈。”
“哈”云深附和的笑着,扭头装作着急的道:“哥哥,快迟到了,快送我走吧。”
他勾唇,“好。”
说罢,他娴熟的踩上自行车,载着她离开。
自从他伤口结痂后,自行车便成为了他的专属交通工具。
从家到学校也就一公里不到点儿的距离,云深向来走路都习惯了,他却总喜欢载着她去上学。
他总是一身白白的衬衫、干净的气质,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美少年一样。
云深其实还挺享受被他载送的感觉,很悠然,也很赏心悦目,一天的心情甚至都会因此变美好。
这是每周一到周五出现于去校园路上难以忽视的“风景线”。
一中校花找了个很帅的男朋友,所以才总拒绝校霸表白的八卦,也在近来飘红一中校园论坛。
但云深不玩儿校园论坛,对此一无所知。
学校出于安全考虑,允许走读生不上晚自习。
所以云深近来时间多了起来,但她还是总感觉不够用。
走进校门那一刻,她冲少年挥了挥手:“今天下午我要去帮忙同学补习英语赚点儿外快,晚上也有事情,哥哥不用来接我了哈。”
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云深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但快要上课,她来不及思考,匆忙离开。
直到纤细的身影在目光中消失不见,他才终于转身,踩着自行车离开。
然,行至半途时,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穿着便衣的几位高大保镖,面无表情的围着他,语气尊敬,“二少,大少爷让我们来接您回家。”
东方宸野皱眉,有些不耐烦,“闪开。”
几位保镖一脸为难。
周围都是围观的群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几人起了冲突。
但几个大汉围住一个少年,任由谁都会觉得少年才是受欺负的那一方。
已经有人抄起了自家门前的扫帚和板凳等,警惕的盯着这里。
“我说,闪开。”东方宸野的嗓音彻底冷了下来。
不料,下一刻,“我若不呢?”
人群微微散开,当看着温润俊美的青年出现在眼前那一刻,东方宸野愣了一下,“哥?”
东方宸拓静静的看着他,温润的狐狸眼里,却沉霭着无形的威压,“阿野,还没玩儿够吗?”
……
雅致的餐厅内,东方宸拓为他倒了一杯凉茶。
东方宸野没伸手去接,“哥,我不回去。”
东方宸拓动作顿了一下,但还是将凉茶推到了他面前。
他嗓音温和带笑,却无端有些嘲讽:“你以为你凭何能够至今安然站在这里?”
东方宸野愣了一下,凝眸,对上兄长瀚海似的眼睛。
只听他嗓音平淡道:“那晚的教训,还没吃够?”
东方宸野皱眉,“你一直在监视我?”
东方宸拓轻笑了一下,答非所问,“父亲不在了,你我现在就是失去了庇护伞的国王遗孤,多得是人想要我们死。”
他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羽翼尚未丰满之前,你有什么资格来寻求你的爱情?”
“你喜欢她,可是你连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去保护她?”
“现在的你,只会给她带去灾难。”
“你以为,是谁给了你任性的权利?”
丑陋残酷的现实、无能为力的屈辱,尽数压倒过来。
这一刻,自小便被冠以天才之名、心高气傲的少年,傲气不再。
“最多下个月。”
东方宸拓静静的望着尚且青涩的弟弟,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有什么想和她实现的事情,就快去做吧。”
“下个月底,我会再次派人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