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稍后再拨。”
电话那端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岑欢已经听了九十几遍,气恼的把手机丢到一边。
心里苦涩,她刚回国的丈夫,把她的手机号码,丢进了黑名单里。
黎璟深究竟是有多讨厌她,对她这么避之不及。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几声。
岑欢眼睛一亮,心提到了嗓子眼。
忙不迭的去接,看到是司机老周打来的,眼神不由的暗了几分。
“黎太,黎总去了建平小区。”
“建平小区?我知道了。”
光是这四个字,直接让她的心情跌落到谷底。
建平小区在郊区的城中村,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外地来海市打工的,因为房租便宜,鱼龙混杂。
能让身份尊贵,权势滔天的黎总,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方,岑欢心知肚明,也只有一种可能。
挂断电话。
岑欢来不及披上外套,走到门口找到车钥匙,临出门之前还不忘拨黎璟深的手机号,渴望着有那么点奇迹发生。
电话依然打不过去。
夜里还下着雨,空气氤氲潮湿。
车子开进小区,看不太清路,拧开了雾灯,好像大海捞针一样,不知道该去哪儿寻人。
一眼望去,一片片灰压压的筒子楼,看着让人不自觉的心情压抑,让她原本不好的心情更糟糕。
恍神间,黑暗中窜出一道白色人影,没来得及反应。
等听到女人的惊叫声,一脚刹车重重踩下,身子前冲,头差点撞到仪表盘上。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打破深夜的静谧。
岑欢吓得一身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手湿冷。
知道自己撞人了,惊魂未定的解开安全带,大脑空白的从车上跳下来。
“小姐你没事吧。”她跑上前,蹲在地上,看着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焦灼又慌张。
女人双手抱着右腿,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我的腿很痛,好像不能动了。”女人细碎温软的声音带着痛苦。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做检查。”岑欢伸手想去扶起坐在地上的女人,又不确定她还能不能站起来,“腿是完全动不了吗,我要不叫救护车来吧。
“动不了,肯定是伤到了骨头。”
女人痛苦的呻吟着,抬起头看她。
当看清女人长相时,岑欢瞳孔骤然紧缩,僵滞在原地。
怎么会是她!!!
…
急诊室走廊。
“林栖染的家属在哪里?”
岑欢听到这个名字,跟心里扎刺一样难受。
“还没联系上,她人怎么样了?”
“左腿骨折,手腕有挫伤,你是她家属吗。”
岑欢摇摇头,“不是,是我把人撞了,现在可以进去吗?”
护士点头,“进去吧,等会把住院费缴了,需要住院。”
岑欢推开病房门,林栖染已经换上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她脸白的透明看着憔悴生怜,右腿上了夹板。
岑欢站在病房门口,人没有往前走,瞳孔里映着林栖染温柔的笑意。
挺匪夷所思的惊讶,她把人给撞了,竟然没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出一丝埋怨跟责备。
“今晚的事情抱歉,后续的治疗费用,康复费,营养费,误工费,我都会一并承担,责任吗在我,护士正找你家属,你能联系到家里人吗,还是我找护工照顾你。”
岑欢走进来,强迫自己忘掉她的身份,尽量心平气和的跟林栖染沟通。
没这么倒霉的,深更半夜开车,撞上丈夫的白月光前女友。
林栖染的背景资料,跟黎璟深结婚之前,她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心里的不安也被做实。
黎璟深刚回国连家都不回,原来是迫不及待的去跟她穷困潦倒的白月光重温旧梦?
心里也跟着奇怪,黎璟深不是去找林栖染了么,怎么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他人在里。
“我父母都回老家了,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不想联系他们,让他们担心,我一个人可以的,不要给你添麻烦。”
林栖染语气透着脆弱,她温柔无助的样子,仿佛跟她大声说话人都会碎掉。
男人果然都喜欢温柔的,岑欢表情微变,扯扯唇角。
“不算麻烦,这样吧,我找人来医院照顾你。”说完她掏出手机,低头翻着通讯录,“我让家里的佣人过来,你觉得可以吗?”
“不用麻烦了,我找男朋友过来,可不可以把手机给我,在羽绒服的袋袋里,我现在下床不是很方便,谢谢你。”
听到林栖染已经有了男朋友,岑欢忽然长松了口气。
对吗,都分手那么久了,前男友都结婚了,她是该谈个恋爱了。
她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手机,转身递到林栖染手里。
“谢谢。”林栖染礼貌客气的接到手里。
按亮屏幕,手机壁纸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这个背影,刺痛了岑欢的双眼,化成灰她都能认得是她的丈夫。
林栖染按下的每个数字,都在刺激着她的神经。
这个手机号码,也是她丈夫黎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