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栖染一个人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里，面前的一杯咖啡早就冷透。
“迟到了，等很久了吧。”黎璟深拉开椅子在林栖染对面坐下，已经快到了咖啡厅打烊的时间，只有零散的两桌客人。
“我知道你忙，没敢给你打电话，反正我现在做不了什么，等你多久都无所谓。”
黎璟深微微叹口气，“你想跟我说什么，听说你报警了，不过警察那边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岑欢撞的你，不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林栖染拿起咖啡杯，冰冷的咖啡送到口中，“你答应我见面，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吗？”
黎璟深面对林栖染楚楚可怜的模样，竟觉得跟她沟通很累，不受控制的想到岑欢的干脆利落。
好像她没有那么糟糕，只是时而的神经质。
“你来公司找我，我不清楚我母亲跟你都说了什么，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我带她替你道歉，但你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些，你这样对岑欢的影响很不好。”
林栖染愕然的盯着黎璟深在看，他在偏袒岑欢。
低垂着眉眼，嘴角的笑容蔓着悲凉的苦涩，“是你母亲咄咄逼人，我情急之下才说错话，她是加害者，我是受害者，为什么所有人都偏袒她，包括你在内。”
黎璟深沉默了一瞬，低声反问：“可是没证据不是吗？”
林栖染泪水在眼眶打转，“有证据也会被她给毁了，你会相信有那么巧合的事吗，非要当着你面把我撞成残废，让你亲眼所见，你才会相信。”
眼泪簌簌落下，哭声都是小心翼翼的低柔，“没关系的，为了你受这些委屈我都无所谓，我今天找你出来，是想让你帮我个忙！”
黎璟深惊讶，林栖染主动开口所求，他倒是希望林栖染这样。
欠下的债要还，是他亲手毁了这个女人的平静生活，当初对她喜欢是有的，也仅限于喜欢，没想过进一步发展。
是林栖染误会了，把临时起意当成了爱情，分手的时候在他眼里算和平分手，答应了林栖染，哪怕是朋友身份，如果她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开口。
分手这么久了，他都把这事给渐渐忘了，或者说是根本没走心。
如果不是岑欢撞了她，说不定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黎璟深声音寡淡缓慢，拿出手帕朝林栖染递过去，“先不要哭了，情绪稳定好，你现在这个状态谈不明白什么。”
林栖染接过黎璟深递过来的手帕，没有擦眼泪，紧紧地攥在手里。
“保险公司理赔的钱已经打到卡里了，但是这笔钱，不够什么——”
“要多少，你需要的空缺我补给你。”黎璟深怕林栖染接下来吞吞吐吐，直接说出来。
“我不要你的钱，我想去你公司上班，我可以自力更生，赚钱养活一家人，只是我现在不能跳舞了，肯定是要学点新的东西的，换个环境，跟你靠近一些，我心里才会踏实。”
林栖染一直很清醒，黎璟深对她就是玩玩而已，根本不走心。
哪怕这样，她还是相信，她是众多女人里特殊的一个，她一手烂牌，想要打好，就要比别人花更多的心思。
“想要换个环境。”黎璟深长指轻敲着咖啡桌，“我的公司不太适合你，你想找个工作可以，没必要非在我那儿。”
林栖染一脸心酸的说：“我什么都可以做，我没那么好运气，跟你太太一样的，她是好运宝宝，做什么都有人撑腰有人兜底，我只有你了！”
黎璟深眸色深深，到底有多少好脾气，能受着对面的人一直梨花带雨的落眼泪。
开车过来找黎璟深的韩栋，推门进来，眸光微诧，又遇到了林小姐。
瞧着黎总对面哭的跟泪人一样的林栖染，他都跟着胸腔共鸣的心疼了。
这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感觉跟她大声说话都是罪过，怎么又哭上了。
林栖染跟韩栋对视一眼，认出是上午接她出院的特助。
韩栋跟黎璟深低语几句，林栖染对韩特助的好感一瞬而逝，他一来，黎璟深就要走了，他连杯咖啡都没点。
“我说的事情，很郑重的希望你会考虑，你忙就先走吧，我一个人回去。”林栖染手里还握着黎璟深的那条手帕，舍不得还给他。
“女孩子夜里不安全，你行动也不方便，不要逞强，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在小区门口等你。”他抬下巴指指韩栋，“送林小姐回家。”
林栖染拄着拐杖站起来，很艰难费力，秀气的五官拧在一块。
黎璟深已经背对着她，丝毫没在意，她的吃力。
回去的路上，林栖染坐在韩栋的车上，后排黑漆漆的看不清，她闭上眼睛，整个人从寒潭走出来一样，身子寒浸浸的。
更深露重，心也跟着冻结成冰，费尽心思弄这么一出，不惜伤了腿。
黎璟深对她的态度还是太冷淡，为了能跟他有继续的机会，也只能这样破釜沉舟，明显今天黎璟深对她总拿车祸说事，表现出不耐烦。
“不好意思麻烦韩特助，想知道黎总晚上还有别的事情吗？你没来之前他还说了，要陪我的。”
林栖染说话的声音很小，韩栋很努力的在听，“公司有个楼盘出问题了，需要黎总过去，时间很紧，是打扰到你们了？”
韩栋已经是在默认，林小姐是黎总的情妇，他习以为常，每天跟黎总，也见多了这些上流社会的丑事，哪有一个是从一而终的，换女人的速度比得上换衣服。
林栖染笑着说：“没关系的，韩特助一直跟在黎总身边，以后我们之间见面的机会肯定会很多，你觉得我跟黎太太比，哪个更好一点。”
韩栋脊背一凉，这种送命题，让他笑的尴尬，“我跟黎太太不太熟，只见过两三面而已，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林小姐。”
林栖染平静的眸子里倏然透着股狠劲儿，“她就是命好，能嫁进黎家，璟深又不喜欢她，还赖着不肯离婚。”
韩栋表情僵硬，已经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