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从桌上跳下。
“走吧！”
“去哪？”
“继续给叶姑存请愿。”
“你也去吗？”
我有开心，小白跟我一起，我就有个亲人在身边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不带着我，我走出门就被狗叼走了！”
确实，一个破布娃娃，不被狗叼走也会被丢到垃圾桶里去。
我看着家里陈旧的摆设，有点不舍，加上刚才一通折腾，浑身酸痛，想住一晚再走。
“小白，要不我们住一晚再走吧！反正那边也不急这一时半会。”
“不能！”
小白拒绝的很干脆。
“那个畜牲我了解，你打伤了他，他一定会报仇。我们不但现在就要走，而且近期都不要再回来了。”
小白知道我舍不得，她也舍不得。
小白走到我我脚下，看向姑姑的遗像，无奈她现在附在布娃娃上，视线太低，姑姑的遗像被八仙桌挡住了。
小白跳了两下，依旧看不到。
我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把小白捏起来。
“想笑就笑一下吧，叶姑能感受到的。”小白轻轻说到，“而且救叶姑，也不是三五天的事，这么长时间绷着脸，你会垮的。”
小白说罢看向姑姑的遗像。
“叶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小叶的。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我轻声嘀咕：“我当你是妹妹，你当我是你孩子？”
小白没有回我。
我知道她的心情比我沉重，我只需要救姑姑，而且也有了眉目。但她不一样，她的小弟刚才死了很多年，又被仇家重伤，魂都不成形了。
我带着小白又回到赵芸家，天快黑了，身上受伤也很疼，所以吃过晚饭后就休息了。
赵芸的事，又回到了如何找她太奶奶尸体的节点上。
我在她家休养了两天，赵芸和她爷爷知道我在想对策，怕影响我思路，所以也从来没有催过半句。
傍晚，我带着小白到村外的树林里商量对策，在赵芸家不方便跟小白交流，以免吓到他们。
同时在树林里面，小白也能吸收很多灵气。
“小白，你在其他地方还有小弟吗？”
“你当我是黑社会呢？到处收小弟？”
小白趴在一簇翠绿的青草上吸收地里的灵气。
“其实它们也不是我专门收的，只是碰到一两个受了伤的，或者得了重病，我给它们输灵气，救了它们。然后它们才那么死心塌地的跟随我。”
远处的房子亮起了灯。
看着那灯，我突然想到用鲁班灯。
“小白，做一个鲁班灯怎么样？我有她的头发！”
“可以啊！用鲁班灯去找！”
小白马上坐了起来。
鲁班灯的构造不复杂，主体用不透风的老马灯。
灯芯则用信鸽的毛混着头发编制好。
灯油则用信鸽熬出来的油。
万事万物，都有归宗的属性，头发是身体的一部分，化气后也会回归到身体里。再配上信鸽助力，这样头发灯芯烧着后，烟雾就会肉眼可见的偏向尸体的方向。
我正激动时，小白突然问道：“你怎么会有她的头发？”
“在她棺材里找到了一小撮，应该是被木板缝夹下来的。”
“一小撮？那能烧多久？”
我想了下，二三十根而已，就算缠上信鸽毛，最多也烧不了多久。
“10分钟吧！”
“这不行啊！”小白摇头，“只能确定一个大概方向，就烧完了。”
我们两个又陷入了沉默。
一会后，小白突然厉声喊道：“走开！”
她看着我的，但显然不会是对我说的。
我回过头，后面什么都没有。
“还看？”
小白跳了起来，虽然她很愤怒，但现在附在一个布娃娃上，所以看起来一点杀气都没有。
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哟，鬼小气大！你们是父女吗？”
听声音，估计是个年纪挺大的过路鬼。
我懒得跟他啰嗦，捞起袖子，举起手，露出了小白给我留的法纹。
我身后马上传来风吹草叶的刷刷声。
老鬼被吓跑了。
“什么眼神，说我们是父女！我看着有40岁吗？”
想起小白入我梦时的人态是14岁左右，魂态也应该是一样的，可我才20出头啊！
“一个闲着没事到处逛的过路鬼，别理他！”
小白的语气有点心虚，但我没有细细琢磨，而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
“对啊！小白，我们可以找鬼帮忙啊！”
“找鬼？”
小白琢磨一会。
“也不是不行，只是一般有墓的鬼，你拿什么好处给他们？他们本来就有后人供香火。而且，鬼灵对气息没有地灵敏感，他们找起来可能要多花很多时间，这样没有个大概方向，找三年两载都难说。”
“小白，我们推演一下，看这个方案可行不可行。你提的两个问题，第一个好办，有主的鬼不行我们就找野鬼！买两捆香，几斤米酒，够喂饱他们了！”
“好，我们去破庙找野鬼！那些无处可去的野鬼，基本上都会去荒废的破庙里躲着。”小白回到，“但是第二个问题呢？”
“这个就要看你了，你有没有什么门道，可以让鬼灵对气息的敏感度大增？”
“这种能力是长期生活习性养成的，鬼灵练不出来。”
又走到了死路了，我无力的躺在草地上，小白躺到我旁边。
我们一起看着天空，星星开始出来了。
用鲁班灯的话，头发不够。让野鬼去找，他们没有大概范围也要找很久。
“诶！”
我激动的坐起来。
“小白，我们把两个方法结合一下怎么样？”
“你是说先人野鬼闻头发的气味，再用鲁班灯确定大概方向？”
“对！”
“我觉得可以！如果这都不行的话，那就是老天不让赵芸过这一劫了！”
“老天？”
我想起了姑姑，姑姑一世行善，只是失手打死了个本就该死的人贩子而已，却要堕入无间地狱。
“如果老天不让她过这一劫，那我还非得帮她过！”
我抬头看着天空，慢慢竖起了中指。
“小叶，你喜欢那女孩了？你也大了，我理解，这个年纪，爱情比天大，但有些手势真的不可以做！快把手放下来吧！”
小白爬到我手臂上。
“我是为姑姑感到冤屈。”
“天道无情，顺天者昌，逆天者死，没人能斗过老天。”
小白顺着我手臂爬到手上，抱住了我竖起的中指。
我又竖起了左手的中指。
“我知道斗不过，但我就是要艹他一下，这是我的态度！”
小白是狐狸，动物敬畏自然力量是嵌进基因里面的。
见我还这么冒犯，小白有点害怕，生气的吼道：“够了，你这孩子，没完没了是吧？”
我这才把手放下来。
小白消了点气：“现在有办法了，我们就回去问问赵大爷，方圆十里八乡的，哪有破庙，我们去找野鬼！早点存够功德，叶姑早点解脱。”
我们回到赵芸家，跟赵大爷打听了下，得知离这三十里的地方，有个荒废很久的城隍庙。
时间还早，而赵大爷家里也有自酿的米酒。
我便拿上一捆香，装了一桶米酒绑在摩托上，先去破庙里找野鬼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