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嵘生颇为着急的解释:“你说的都没错,她们的确因我受到了伤害。但是老婆,在利用她们之前,我从未想到会有恶劣的后果。”
我点头:“我懂,比如你和夏宛如的婚礼,就是因我的出现而被毁的;比如庞文玲,若她不是我大学导师的女儿,你也不会与她认识,或者我没与赵毅有过那么一段,她都不会有那种下场;后来的向丹窕、胡梦和刘淼淼也一样,若不是我的存在,她们或许都会过上正常的人生。”
他很是焦虑,但还是把错误揽到了他身上:“这一切都与你无关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我摇头:“就算你是主谋,那我也是从犯。她们几个女人,个个都是身材好、相貌好、家世好的美女,而我却是一个出身普通的离异妇女。她们那么优秀,而你却独独中意我,她们肯定会不甘心,才会用其他办法想得到你。所以我的错误更大,苏嵘生,我真的无法面对你了。因为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那些因我而变得不幸的女人,我更怕某天我会变成像她们一样不幸的女人。”
我说着捂住了脸,极为痛苦的说:“所以求求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等刘淼淼和林晓英的案子结案后,我们也和平分手吧。虽然我也想过分手要趁早,但这两个案子毕竟是我们一起参与的,就让我们善始善终的等到结果后再分吧。”
苏嵘生抬头仰望着车顶,似乎在努力着不让悲伤蔓延,但结果失败了。他突然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从他颤抖的双肩和偶尔加重的呼吸来看,他是哭了的。
明明才几分钟的光景,却像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止住了悲恸的情绪后回头看了看我,说:“难道,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他红肿的眼睛带着一抹乞求,颤抖的声音里充斥着不安,我差一点就心软了,但还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了,但你也别怪我。在你利用刘淼淼时,我就给过你机会了,你说你以后再也不会隐瞒我什么了。可胡家的事你还不是照样瞒着我到现在。案子过了那么久,你还不是一直没有一个解释。”
我说着眼泪便往下掉落了下来,但我还是忍住悲戚继续说:“有句话说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像织毛衣,建立时一针一线,细心漫长,拆除时却只要轻轻一拉。卸载永远比安装快,失去永远比得到快。我们的感情已经像毛衣一样被彻底拆除了,所以苏嵘生,我们认命吧,即使有再多的不舍,分手已经我们最好的结局了。”
他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你知道我的,我从来不信命。但若这样会让你得到心灵上的解脱,那我成全你。”
我点点头:“谢谢,请把车门打开吧。”
他伸过去按车锁的手指一直在颤抖,落在车锁上时,他也没有立即按下去。我们心里都明白,此时我们要按的并不是车锁那么简单,这一按,将会按出我们未来的人生。
当他按下去时,我的心就好像被几千几万把锋利的铁箭插进了心脏一样,疼得无以复加。但我还是没有迟疑的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低着头跑到对面的停车场上了白铭安的车。
“你刚才怎么一直低着头跑,来往的车辆那么多,你这样很危险的。”
我一上车白铭安就这样数落我,我低着头说:“快带我离开这,快点!”
白铭安错愕的回头看我:“你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难道是开庭结果不理想?”
我不敢抬头,怕一抬头自己会哭得更惨,我更不想让白铭安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我语带哀求的说:“求求你了,能什么都别问吗?”
白铭安到底没再多问,迅速发动车子离开了,他带着我饶了很久的路,但我的眼泪依然无法止住。后来他干脆把车子停在郊区的公园附近,然后下了车。
他走后,我无所顾虑的又哭了一阵,眼泪就像决堤一般汹涌奔出。
眼泪是个好东西,当流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慢慢的止住了。即使心里再难受,也没有办法再流出一滴来。
我后来收拾了一下脸上的狼狈,眼泪是被擦干了,但红肿的眼睛却是没救了。若以这种样子回公司或者回家,都会极其尴尬,我便寻思着等眼睛消了肿再回去。
我见白铭安迟迟不回来,便准备找个僻静的地方坐一会儿。没想到一推开车门就看到白铭安站在车屁股后面,手里拿着两个冰淇淋,但已经化得全流到了地上。
他看到我后颇为尴尬的说:“心情不好时吃甜的会让心情变好,我便去附近的小摊上给你买了冰淇淋。但又怕你不便见到我,我就一直在一旁候着,没想到它们就全化了。”
我笑了笑:“你把它们扔了吧,我去买水给你洗手。”
“不用去买,我后备箱里就有矿泉水。”
我打开后备箱拿出一瓶水给他冲洗时,瞥见他的裤袋里还插着两根棒棒糖,我就寻思着应该是买给我的。等他洗干净后,他真的从口袋里掏出棒棒糖递给我:“还好我机智,顺便买了糖。”
我虽然不想吃,但看在他诚意满满的份上,还是接了一根。“一人吃一根吧。”
白铭安的表情一度尴尬,但还是笑着撕开了包装纸:“自幼儿园毕业后,我好像再也没吃过这种东西了。”
“为什么?小的时候不是都很喜欢吃糖吗?”
白铭安挠挠头:“因为我觉得叼着一根棍子在嘴里的样子很蠢,与我帅气的气质不符,所以我就不在碰他。”
我歪着脑袋打量他吃糖的样子,顿了顿说:“恩,你吃糖的样子,果真是有点蠢。”
白铭安夸张的做了个胸部中箭的动作,身子还摇晃了几下,然后整个人就往后倒了下去,屁股砸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去扶起他:“有没有摔倒哪里?”
他捂着屁股嗷嗷直叫:“我原本是想逗你玩的,没想到重心不稳竟然直接砸到了地上。但更让我难过的是,我那么卖力的真人表演,都没有换来你真诚的笑声。”
听他这样说,我勉强咧嘴一笑。
白铭安叹了声气儿:“算了,你不想笑我也不勉强,而且在我面前你也不必伪装的。我喜欢看你最真实的样子,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
白铭安这番话激不起了我心底的火花,但在他面前,我确实很放松。我指了指我的眼睛说:“虽然你喜欢看我真实的样子,但我现在还是急需一副墨镜,来遮住我折扇通往心灵的窗户,因为现在的它们,实在不太具有美感。”
白铭安车里恰好有幅墨镜,虽然不太适合我,镜框也有点大,但遮丑也足够了。他一直念叨着要去店里重新给我买一副,或者让秘书买了送过来,但都被我拒绝了。
“不用折腾了,我这眼睛大概几个小时就消肿了,不过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什么忙?”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查刘淼淼和庞国梁私下有没有交集。”
没想到白铭安却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当然没问题,我会帮你查。”
我见他回答得这么轻松,忍不住再次强调:“最迟要5天内给我结果,因为一周后要2次开庭。若你能查到有用的证据,那就更好了。”
白铭安微微一笑:“你不用担心,2天内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看他那么自信满满,我的心也就踏实了。我们走到一颗树下,然后席地而坐。面前就是一条河,有两只白色的鸭子在河里游泳嬉戏,宛如一对。
后来又有一只鸭子冲了过来,想与其中一直鸭子争抢食物,而那只鸭子的同伙与其一起对抗,总算把那只鸭子驱赶走了。
看到这幅画面,我心里颇为感慨。连动物都知道保护朋友或者伴侣,为什么号称高级动物的人类,却常常做着伤害心爱之人的事?!
正当我在想这个问题时,白铭安出声打断我的思绪:“对了澜清,林晓英的案子也是下周开庭吗?”
“恩。”
我见白铭安问了这么一句后就打住了,便抬头看他。他的神色有些凝重,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某些话。我便问他:“怎么了?”
“其实也没事,只是我无意间听别人说当初你们被绑时,报警的人是苏嵘生的秘书。”
“对啊,当天有个会议,但苏嵘生迟迟没回公司,也联系不上,他的秘书便报了警。”
白铭安微微皱眉,我见他这样,便转身面向他:“难道你听到的版本,与我知道的有所不同?”
他略有迟疑,然后点了点头。
我直起身子透过墨镜打量着他:“哪里不同?”
“据说苏嵘生在被绑架时,他秘书的车子一直停在你们被绑场所的附近。苏嵘生的身上应该装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用以和秘书联络。他们之间应该是事先沟通过的,一旦达到某种目的或者是遇到危险前,他的秘书就会报警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