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心病难愈

u0016大一学期末的时候我过生日,下课回去后发现她把出租屋装饰的漂漂亮亮,还亲手做了蛋糕,给我准备了那件礼物。

美人在怀,温香暖玉,没有谁能拒绝得了这种场面,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女朋友。

也许是我高兴过头得意忘形,也或许是我多喝了两瓶酒理智歇菜,我把她按在沙发用力的亲吻着,同时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不由自主的解开了她的衣服扣子,手在她滑嫩的肌肤上控制不住的往更深处滑去。

她拼命挣扎着推开我,照脸抽了我一巴掌。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打我。

在我的记忆里,我们相处的时候,她都没有红过脸,永远带着一脸浅浅的笑意。

可那天,她因为惊吓真的生气了,眼眶跟脸颊都红红的。

她这巴掌直接把醉醺醺的我打清醒了,赶紧给她道歉,赌咒发誓说我只是喝懵了,再也不会了。

她的眼睛里蓄着泪水,明明在生气,却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责怪我的话。

我轻轻的伸出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水,她推开我起来切蛋糕,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我顺势拿出了早就准备的玫瑰花,在她捧着玫瑰花又惊喜又害羞的时候拍了那张照片。

这天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故事的最终也是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以为事情已经翻篇,她也已经消气,结果后面几天她对我很冷淡,我一找她就是——

“学习呢,在实训,我累了”。

但是临近期末,我为了准备不挂科也很忙,心里也逐渐烦躁起来。

一开始我自觉没有做错什么,后来我觉得是我做错了事情,那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改错的机会,哪怕痛骂我一顿呢!

她这种沉默的疏离简直是在折磨人!

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有愁就需要借酒,我为了排解心中的这口闷气,约上了老宏柴立在内的几个兄弟去撸串喝酒。

结果这次约酒,就出事儿了。

我老爸好酒,我也算是从下被熏陶,在他的影响下,我年纪不大的时候就能跟他一起喝点儿,所以一直以来自认酒量还算可以。

但是这次几杯啤的下肚就开始浑身发软,胸闷气短。

酒肉虽好,可我非常惜命,察觉到自己情况不对后,我撂下杯子跟老宏说我得清醒清醒,在他们开玩笑的声音里走出烧烤棚的烟熏火燎。

我如同溺水的人一样,贪婪的在路边猛吸几口新鲜空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空气好像不太够,怎么也缓解不了我胸闷的感觉。

我捂着胸口在路边坐下,天上的星星在我眼前打转,对面商店的牌子也带着残影晃来晃去。

我意识到不妙,我这不像是喝醉了。

可我意识到的太晚,我已经没有力气回去喊老宏或者是柴立扛我去医院。

胸闷的感觉如同涨潮一般一波波的袭来,我手脚发麻,心脏处传来的钝痛越来越强烈。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把它掏出来,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思雨”。

可我的手变得很僵,努力了好几下,怎么着都按不到接听键。

恍惚之间,听到见旁边有个大爷的声音,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力气回答他,手机震动停止,屏幕暗了下去,通话结束了。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出去摔在地上,我也控制不住的软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急诊室,老宏他们一边在联系导员一边在联系我爸。

老宏在到处打电话联系人,是柴立看见我醒了。

他凑过来,举起我的手机给我看,屏幕上面满满都是未接电话的记录,

“你女朋友电话都快给你打爆了,怎么办?”

“赶紧打回去啊。”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联系她,我这么长时间不接她的电话,她肯定急坏了。

可当我张开嘴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带着一个氧气面罩,声音闷在里面含糊不清。

这样可没法说话,于是我改口道,“别打了,给她发消息,只说我没事就行。”

其实当我醒来之后不久,身体就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再不济先把氧气面罩摘掉,好让我给梁思雨打个电话别让她担心。

但是过来给我挂葡萄糖的护士看我在乱动,赶紧制止了我,

“你好好躺着吸氧,不要乱动,你这不像是酒精过敏,明天一定得详细检查。”

兄弟们陪了我一夜,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醒就在医院里东颠西颠的去做检查。

因为躺了太久,我一下床就感觉腿软,一开始是柴立一直扶着我,毕竟那时候我小一百五十斤,除了他还真没人拉得动我。

后来他实在也太累,就租了个轮椅推着我。

人生第一次做轮椅,被兄弟们推着在人群攒动的医院里东奔西跑,心里还挺不好意思的。

一上午的检查结束,医生那边终于得出了结果。

风湿性心脏病,说实话,以我的见识,在这之前都没听过这个词儿。

当时,医生语重心长的跟我说,

“小伙子,平常少喝点酒少熬点夜多注意注意身体,你还这么年轻,真的是,唉……”

“当然你心理负担也不要太大,这个还是可以治疗的,只要保持好心情……”

记得不太清了,医生大概是说了这么个意思,我唯一注意到的重点是可以治疗。

是可以治,还是可以治愈?

一字之差,结果相差万里。

一切结果出来之后,我叫兄弟们都回去上课吧,不用担心。

送走了他们,我终于有空给梁思雨回个电话。

她当然不会因为一条含混不清的“我没事”短信就善罢甘休。

她不打电话之后就一直在发消息,从一开始担心我出什么事渐渐变成了担心我出去鬼混不回家,最后一条消息是威胁我再不回复就分手吧。

我打过电话去,把所有的事情以及检查结果都告诉了她,她沉默着听完说,

“等着,我马上过去找你。”

虽然专业不同,但她的课表我一直烂熟于心,我记得那天她下午是满课的,她这种好学生破天荒翘了课。

她到的时候我刚挂了我爸的电话,正在住院部的护士台完善住院手续。

她下了电梯踉踉跄跄的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就开始嚎啕大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慌的比刚知道检查结果的时候还厉害,只能扶着她的脑袋,一遍一遍的说着并没有什么用的安慰,直到护士过来让我们小点声。

那天晚上她没有走,坐在陪护床上一边跟我说话一边削了苹果塞进我嘴里。

我们聊了很多很多,甚至聊到了婚礼,聊到了孩子,聊到了我们变老的样子。

不管我说什么,她都答应。

半夜,我最后的点滴打完,她爬上了病床,

“江亚轩,能不能再抱抱我?”

我自然照做了,那天晚上我是搂着她入睡的,我们头一次躺在一张床上。

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就这么相拥入眠,心跳连着心跳,那一刻我恨时间如此残忍,竟然走的这么快。

后面两天一直是梁思雨在照顾我,照顾的精心细致。

之后我爸赶了过来,即使我非常抗拒还是执意要带我去北方那边的大医院住院治疗。

我走之前,梁思雨帮我收拾东西,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亚轩,你要听你爸爸的话。”

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信息回的很少,电话也不怎么接,问就是马上要考试,平常特别忙。

察觉到她的躲避,我也不再紧逼她,顺着她减少了说话的次数,在心里洗脑似的安慰自己,考试周忙是很正常的,她爱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

后来我爸带我跑了好几家医院,多权威的都有,所有的结论总结下来就一句话,

“能治,但治愈希望不大,尽量能拖就拖。”

最后我也急了,直接给我爸说,你与其这么带着我东奔西跑不安定,不如让我回学校保持心情愉悦,说不定还能活得久一点。

所以我带着一堆药回了学校,开始了活一天赚一天的生活。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刚回去,梁思雨就给了我一个“惊喜”。

我回学校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她,结果她冷冷的对我开口说,

“你不来找我,我也准备去找你了。”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听出了她语气不对,虽然心里忐忑,但表面上还在努力忍住。

“江亚轩,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毫无征兆的就甩在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