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寻思了这么多策略,没想到栽到了“给钱快”这上面,轻敌了啊!
不过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立马反驳回去,
“我没钱了,就凑了这么点,都给你了。”
对面显然不信,领头男人给一个穿着羽绒马甲的男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走上来想抢我的手机。
阿鼠大概是见势不妙,扑上去跟对方撕扯了起来,我拦住他,痛痛快快的就把手机给了对方。
“轩哥……”
阿鼠小声地喊我,我摸了摸他的头顶,跟他说,
“没事。”
来的路上,我把我好几张银行卡从支付平台上解绑,然后把零钱包所有的钱都提到唯一没解绑的卡上,正好凑够一万二。
我刚才把钱转给他们之后,两个零钱包加上一张卡里也就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了,他们就算是搜刮也搜刮不出什么。
本来我还在想,以他们的道行可能做不出再要一波的举动,结果还是我太小瞧他们了,幸好犹豫了一下之后留了这一手。
他们把我手机抢了过去,倒弄了几下后,拿给我让我输密码。
好嘛,高端的流氓往往用最原始的手段。
我乖巧地解锁了手机,让他们相信我的确没钱了。
看他们的表情也是觉得这事儿难办了,但估计又不想轻易放走我们。
于是那个领头男人又说,“你们再打电话叫个人来送钱,两万块,这次一分不能少。”
去你娘的,我心说,给你送两万津巴布韦尔还差不多,用柴力的话天地银行烧给你们。
“不可能了,我们在这个城市没有别的认识的人了。”我反驳回去。
“你们就没有别的同学了?”
“我们人缘不好,没人搭理我们。”
“我去你娘的!”
领头男人气得骂了句脏话,他大约看出了我是个滑头,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阿鼠的手机,吼着让他打电话。
阿鼠不知所措,眼神迟疑地看看他又看看我。
这时候,那个翻我手机的马甲男人翻到了我的通讯录,给领头男人说,
“找到他老师的电话了。”
我靠,我通讯录里一般备注的都是名字和外号,连我老爹都是用的昵称。
我还自信他找不到什么人打电话,结果忘了我给教授的备注直接就是×老师,让他们给发现了。
我的老师年纪大了,大半夜的这么一通要钱的电话过去,指不定要把人家老人家吓病,我该怎么……
等等,病?
虽然有些不齿,人嘛,关键时刻就要发挥自身“特长”。
“呃啊!”
我突然低下头,紧捂着胸口叫了一声。
房间里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都聚到了我这边,阿鼠最先反应过来,扶住我的后背。
我大口喘息着,表情痛苦,他一扶住我,我就顺势往地下躺,阿鼠搂着我的上半身,坐到了地上。
“这,他这怎么回事?”有人问了。
“我哥他病发了!”阿鼠大喊,
“快把手机还给我,我要叫救护车。”
看他真的要被吓着了,我便在那些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用力握了他的手一下。
他低下头来诧异地看我一眼,我估计了一下这个角度那帮人肯定注意到,便又对他挤了一下眼睛。
他毕竟还是伶俐的,立马明白过来,开始配合我表演,搂着我低下头装哭。
我呢,就老老实实地躺着装晕。
而那些人,估计从业以来头一次碰见这种突发情况,吵吵嚷嚷着商量对策。
不知道是哪个嗓子比较尖的人在其中大喊了一句,“他要死这儿了算我们的吗?我可不想吃人命官司!”
他们还没商量出个三七二十八,门外就是一阵人群跑动的声音,看样子是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警察一脚踹开了房门,呼呼啦啦进来了一队人。
我躺在地上半眯着眼也没有看清,那群仙人跳的流氓见这阵势,似乎连挣扎都没选择挣扎就投降了。
我承认,一开始接到电话是有点慌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不过当我坐到出租车上的时候,我就基本冷静下来,立马报了警。
虽然知道警察一定能救阿鼠,但是想到他小小一只被包围起来的惨巴巴样子,还是决定亲自过去一下,就算陪他挨顿揍呢。
一位警察走了过来,关切地问我的情况,问需不需要救护车,阿鼠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此时内心也在纠结,我是缓缓地站起来说我没事呢?还是猛地蹦起来用行动证明我没事呢?
似乎哪种方式,看起来都太傻比了。
不过我纠结着却发现,我这会儿好像是入戏太深了,胸口的沉闷感真的一下高过一下。
我虚弱地喘息着,抬了抬手,发现非常使不上力气,警察叔叔看我一直不起来,果断去叫120了。
阿鼠想把我扶起来,但我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把我的上身抬起来,我直挺挺地从他怀里滑落下去,他接我不及,我“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早晨我在熟悉的医院急诊室醒来,还穿着昨天穿的睡衣,老宏和柴立都在,不见阿鼠。
“阿鼠呢?”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老宏过来扶我。
“配合警察叔叔办案去了,”老宏说,“等这小子回来,我帮你锤他一顿出出气。”
“不至于,也不是他的错,呃,咳咳……”
我喉咙有些干,边说话边咳嗽了几声。
后来听说这伙子流氓都被逮了起来,具体怎么处罚的不清楚。
阿鼠从公安局回来,带回了他被敲诈走的钱和我的那一万二。
我问他你那“女朋友”怎么样了,他哭丧着脸对我说,
“那天我们刚进酒店房间,那女的推开我就溜了,到现在也没找着呢,也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找到她!”
我在急诊室躺了一天,期间跟我爸打电话解释了这件事的经过,
反复告诉他好几遍我真没事,其实是装的,他才放心下来,没有像言情小说里的常见的霸道总裁一样买最早的一班飞机票,嗖的一下飞过来。
等我躺够了回到学校,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寒假离开。
一进宿舍,就看见阿鼠在他柜子门上贴了张纸,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写着“去他妈的网恋”。
纯情少男初入情场跟社会就遇到这么抓马的事情,估计是受了刺激。
整个学院里的分批期末考已经全面结束,学校放假,我爸突然有紧急事务处理没法儿来接我,就安排了一个助理过来。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说我可以自己买火车票回家的,但自从我得病之后,他对我就越来越不放心,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不过这次来的助理似乎并不熟悉来我学校的路,我在宿舍里收拾好了行李,送老宏他们一个个离开,依旧没有等到助理的电话。
坐在一下子空了不少的宿舍里,我心里竟然还涌上了一丝伤感,不禁开始考虑毕业那天分别时会是什么场景。
我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宿舍门突然被敲了两下。
宿舍门其实一直没有关,梁思雨站在门口,敲门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
“方便说话吗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