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知道了好吧,消息早就传开了,”
马娟说着看向我,
“昨天让你帮我还的书还了没有?”
“书?”
我愣怔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天我去图书馆本来是要干什么的。
马娟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我已经把这事儿完全忘了,冲我伸出手来,
“给我吧,我自己去还。”
马娟说的没错,阿鼠这次真的惹上麻烦了。
上午的课上完,我就赶紧给老宏打电话问情况,他说阿鼠现在正在宿舍里纠结是上吊合适还是跳楼合适。
我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去,才知道这两个货是在商量着怎么着威胁学校。
阿鼠这件事情的经过非常戏剧性,他们导员觉得明明是他伤得比较重,想要以此威胁对方受到惩罚。
结果一个不小心玩脱了,对方导员是个硬茬,竟然想着同归于尽,说服校方将此事定性为学生互殴,要处罚一起罚。
然后阿鼠导员就火了,经过了一番神一般的交谈,把记过处分变成了考虑劝退处理。
当然,是两个人都劝退。
导员知道自己玩脱了也很抱歉,可现在场面他已经控制不了了。
对方导员也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颠,现在两方的学生都面临着劝退,他们两方导员的简历上也都要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阿鼠说,他要是被劝退回家,他爸妈能直接让他退出这个美丽的世界,他肯定是活不成了。
虽说这么讲有点夸张,但说真的要是阿鼠真的被退学,像他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真的就废了。
我们学校高低还有些名气,被一所这样的学校退学,再想重新进入别的学校恐怕人家也会多掂量几下。
好在现在校方还只是在考虑的阶段,阿鼠跟老宏在想的就是怎么劝他们打消考虑的念头。
比如说,大学生常用的招数,
“啊,天台的风好大,我的心情好悲伤呐!”
“校领导真的会被威胁到吗?一般受威胁的只有导员吧。”
我说着,夺过阿鼠手里连接起来的鞋带。
用这玩意儿上吊的话,应该是被摔死的。
“那我有什么办法嘛,我肯定不能被退学,要不然我还不如死了。”
阿鼠眼看着就要哭嚎起来。
“再想想办法吧,而且现在上火的肯定不只有你自己,对面估计也快烦死了。”我安慰他,不过效果仍然甚微。
阿鼠现在内心已经彻底乱套,什么东西都听不进去,所以等柴力回来后,我们三个凑在一起商量了一下这件事。
今天老宏是跟阿鼠一起去谈判的,也见到了那个男生的面儿。
对方一开始很横,并不接受和解,所以事情最后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所以我想,能不能现在劝对方跟阿鼠握手言和一下,哪怕是表面上的。
阿鼠距离毕业还早,就算是记个过也好,他起码还有时间去消除。
真要是被劝退,可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两败俱伤对谁都没有好处,对方估计也能想到这一点。
下午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请了假,老宏负责看管着阿鼠,防止他真的下手伤害自己,一个不小心手重把自己弄断气咯。
我跟柴力则是打听了对方的信息,绝对去跟他谈一谈。
这个男生名叫张铭,人看上去挺一般的,不知道阿鼠的女神是看中他哪一点。
我们找去他们教室的时候,他们正在上自习,班长说他不在,请假回宿舍了。
我跟柴力又找去了他的宿舍,敲门之后,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人。
“你好,来谈判的吗?”
给我们开门的,是之前跟梁思雨在一起的那个研究生学长,并且一下子就猜出了我们的来意。
说起来,他确实后来住进了物管专业的一间宿舍来着。
“张铭在吗?”
既然他已经猜出了我们的来意,也没必要再虚头巴脑的客气。
“他一直在等你们。”乔烈阳闪身,让我们进入房间。
张铭这人长得不咋地,但表情却嚣张得很,跟我们那边紧张的都快要随地大小便的阿鼠截然不同。
看到他这么一副样子,我就突然对接下来的谈判有些把握不准。
来之前我觉得,被劝退是一件两败俱伤的事情,对方应该跟阿鼠一样不想被劝退,所以有说服言和的可能。
不过现在看他的样子,我怎么觉得这小子根本不怕被退学的样子呢?
果然,在我说明了我们这边的想法之后,他就用一种看傻比一般的眼神看着我跟柴力,
“你们也太天真了,真以为我会跟那个傻叉一样被劝退吗?”
我估计要不是他坐的凳子不太合适,他这会儿已经翘上二郎腿了。
似乎是看到我有些吃惊的表情,乔烈阳在旁边帮张铭补充一句,
“他爷爷是学校的荣誉教授,怎么着也会给老学者一个面子的。”
他这句话不像是狗腿子的炫耀,倒像是在提醒我。
靠,怪不得这么狂,搞了半天是关系户吗?
张铭一边嚣张地笑笑,一边抽出几张医院的检查单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我今天上午去医院检查过了,我这算是轻微脑震荡明白吗?劝不劝退他是学校的决定,但我肯定会追究这个责任的。”
你还追究责任?你要不要脸,这明明是你自己绊倒的!
看我气得咬牙切齿,马上就要绷不住,柴力赶紧把我扯到他身后,皱着眉头对张铭说,
“同学,这本就是一场小冲突,事情闹大了对谁的影响也不好,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不过看张铭的表情,是完全没有把柴力的话听进去,反而因为觉得我们服软而表情变得更欠揍。
果然,讲道理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
柴力似乎若有所思,黑着脸把我拉出去,先回我们宿舍商量情况。
我们前脚刚进门,老宏还没来得及问问情况,宿舍门就被人敲响了。
柴力去开门,露出了早有预料一般的表情看向门外的乔烈阳,
“我是想来提醒你们,为什么一定觉得张铭爷爷是学校荣誉教授这件事是一种威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