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拿稳的盒饭再次被邵征丢掉,他推开门把我推进屋内。
我还没站稳,大门被关上,盒饭根本来不及捡回。
邵征把我拖到木桌前,他俯下身,双手支撑在木桌上把我圈在中间。
“司念,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他的手捏住我的脸,眼神阴鸷地怒视着我,“奶奶的钱你花到哪去了?一千万,还不够你这四年吃廉价盒饭吗?”
我有苦难言。
关于这笔钱,我当年确实偷了,只不过没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
“邵征,当初淼淼出事,我跑回家偷走了那笔钱,我有交给绑匪的。真的,你信我。”我和他坦白了那笔钱的去向。
邵征松开捏住我脸的动作,我心里燃起了希望,他终于信了我一次。
“司念,你以为我没去调查吗?”
他站在我面前,冰冷的目光像淬了毒。
什么意思?我说得不够清楚吗?
“那笔钱不是我贪污的对吗?”我问他。
邵征听完我的话,怒极反笑,“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会骂你是小偷吗?”
我懵了,听懂了邵征的话。
可事实上,那笔钱我并没有贪污。
“钱我分明给了绑匪,邵征,这四年我的银行卡根本没有流水记录。不信你去查。”我这四年的生活非常艰难。
手里根本没有钱存入银行卡,更没有机会刷银行卡付钱消费。
“够了。”邵征把我从木桌上拖起,让我面朝他站立,“我调查过你所有的银行信息,当年送你出国前那一千万就在你银行账户里。司念,你真该死。谎话说了一次又一次,你对得起疼你爱你的奶奶吗?”
我听完邵征的话,浑身凉个透彻。
许多证据指向我,就连我的银行卡存入了一千万都是事实,作为证据,这是无懈可击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事实上,这四年我确实过得一穷二白,身无分文。
“邵征,我没什么要解释了。”我无力极了。
我回来北城是为了复仇,是为了搞清楚当年邵淼淼死的事,到头来我发现自己一点线索也没找到。
“是想不出怎么圆谎吧?”
他嘲笑我。
我望着邵征的脸,这四年的时间,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为什么被扫地出门还要背负冤屈,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答案。
我还没站稳,他松开抓住我衣领的大手。
“早晚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对你从未说过一句谎言。”我向他做出保证。
就算到死,我也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你慢慢找,我没时间陪你耗。”邵征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就把手帕丢在了地上。
他擦手的动作是嫌我脏。
我想到手机卡,对邵征做出请求,“能把卡还给我吗?”
“告诉我孽种的生父,我就把手机卡还给你。”邵征坚持到底,不做退让。
我不想和他争辩关于生育和怀孕这个话题。
“邵征,我真的没有怀过孕,没有生过宝宝,哪来的生父?”
不管他信不信,我依旧是原话。
邵征目光凌厉地瞪着我,嗓音冷厉,“再给你三天,要是还不招,卡就丢绞碎机。”
我去拉邵征的手臂,却被他无情甩开,“邵征,不要绞碎手机卡,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求你别破坏这张卡。”
就在我以为邵征要说狠话刺激我时,他把我拖出了家门,一脚踩在快餐盒子上。
餐盒里的食物因为外力的挤压溢到了塑料袋,邵征把我按在地上。
我膝盖重重地磕上去,钻心刺骨的疼痛让我止不住地颤抖。
“以前你追着我跑,我给你冷眼你都受着。怎么,得不到我,现在别人用一顿猪食就让你死心塌地了。”他按住我的后颈,我的脑袋慢慢逼近快餐盒,“司念,你要不要看不看你有多下贱。”
我用力撑着,轻声说道,“所以,我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绝不再做你的舔狗。”
“你上我,我没什么情绪波动。你看,我都没扭捏。因为你给钱,我做生意。邵征,都离婚了,谁还惯着你啊。你说这是猪食?很抱歉,这份饭在我眼里比米其林更高级。就算阿兵是我的相好,起码他对我是用了心思的。”
我庆幸阿兵现在不在,这番话我才能说得畅快。
邵征,从我们离婚签字的那一刻起,我司念就做好了决定,从此以后不做你的舔狗。
我被邵征从地上拖起来,他当着我的面把快餐盒踹飞,食物掉得到处都是,现场一片狼藉。
“好,很好。我给你钱,你当是嫖客。”他把我抵在墙上,双手举起我的双臂,“司念,你这副下贱的样子真该让奶奶看上一眼。”
我靠着墙,一想到慈祥的邵奶奶,情绪有了波动。
“邵征,你简直浑蛋。”我咬着牙怒瞪着他。
邵奶奶身体不好,我怎么能做不孝的事跑去刺激她呢?
他将我的双臂高举放在我的头顶上,俯下身逼近我面前,“既然你当我是嫖客,无论以后我怎么待你,别后悔你今天说的话。”
我知道邵征又要发疯了。
“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我说道。
邵征没理我,松开我离开了。
原本能安静地享受一顿午餐,再睡个午觉,现在全部泡汤。
我把一地狼藉打扫干净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下我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天刚擦黑,我听到有人在敲门。
我下床,打开门外面站着温漫。
“念念,我们大学的一条街又恢复了,要出去走走吗?”她挽着我的手问道。
我不想去,想到那是邵淼淼最喜欢的活动之一,还是决定代替她去一趟。
以后,我是没机会代替她再出去走走,看看。
温漫带我下楼,她开车载我前往大学城。
我们下车,温漫拉着我挤到摊位前,给我点了一碗飘香小馄饨。
我以前不爱吃馄饨,觉得烫嘴,邵淼淼爱吃,加上她经常给邵征带。慢慢,我也变得爱吃了。
“念念。”距离我们隔壁桌的云黎喊我。
温漫一看是她,当即骂娘。
我看到邵征在帮云黎吹馄饨,他生来矜贵,与这条充满烟火气的小吃街格格不入。
今晚,他为了云黎纡尊降贵来吃苍蝇馆子。仿佛中午抓过我用手帕擦手,嫌我脏的不是他。
云黎对着我们笑容羞怯,“念念,让你们看笑话了。征哥有时候总喜欢拿我当孩子哄,真拿他没办法。”
我没吱声,温漫低头对着我的碗吹了吹,“谁还没有帮忙吹馄饨的人,念念,你放心,今晚我全程伺候,包你满意。”
我苍凉的心被温漫捂暖,有个好朋友也挺好。
云黎的手机突然朝着我的方向举过来,她娇声喊道,“邵奶奶……”
我握在手里的汤勺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