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想离开吗

放开我。”我用力挣扎着。

被人按住脖子是十分不舒服的,抬不起头来,脑袋会慢慢充血。

要是长时间维持这个动作,我很可能会窒息而死。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你今天是不道歉了。”男人的脚往前伸过来,快要踹到我面前。

大堂经理又按着我的后颈,心里就算再着急,跪在地上的我根本无能为力去改变眼前的窘迫。

“砰。”

男人倒在我眼前,大堂经理也松开了按在我脖子上的动作。

没等到我反应过来,手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扯起。

“你是猪脑子吗?被人欺负不知道反击,和我吵架时的本事呢?”邵征暴躁的声音在我耳边炸响。

我还没站稳,脑袋眩晕的厉害。

大概是跪在地上一段时间,刚起来身体还没适应,导致我差点没站稳。

我顺了顺气,望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以及站在不远处的大堂经理。

“我就站在这里等常旭打完电话过来,结果莫名其妙被人当成了服务员。我有解释,我不是。他们不听。”

我和邵征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不管他愿不愿意帮我撑腰,在这里吃的亏,我不能白受。

根据我对邵征的了解,估计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替我出头,他还没这么好心。

男人和大堂经理互相推卸责任,当着我的面互相怒骂对方。

“你想怎么处理?”邵征问我,他的手一直扶着我没松开。

我看着他们,摇头,“这种事,我根本不擅长处理。”

邵征眼神越发阴沉,他对常旭招了招手。

临走前,常旭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我。

事实上,邵征的处事手段我隐约听过,在他面前找晦气的人,基本上没什么好下场。

不过他的处事我不过问,我主打就是装聋作哑。

“能走吗?肚子难受吗?”他一连问我两个问题。

这是我回北城以来,邵征待我最和颜悦色的一次。

“我能自己走,肚子不难受。”

我回答他。

要是不回答邵征的提问,他会一直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最后偏执发疯。

他带去走进包厢,我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种吃饭的地方,换做以前的经常出入,属于家常便饭的场所。现在,我能来,完全是靠邵征。

我喝着热茶,包厢的门被推开。

进门的常旭走到邵征身旁,弓着身向他汇报着什么,他们具体在聊什么我听不清。

等包厢门再次打开,是来送菜的服务员。

“尝尝,是你以前吃过的味道吗?”邵征没动筷子,把用餐任务推给了我。

我望着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举着筷子,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自从我服用安非他酮,食欲,睡眠质量,身体素质都在发生转变。

“司念,我耐性有限,趁着我脸色好的时候你最好乖一点。”

邵征的眼眸盯着我面前的餐碟。

他是觉得我吃少了,是对他的一种无声的抗议。

“邵征,我没和你矫情,不管你信不信。”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茶。

包厢的气氛变得低迷,对于邵征突然向我投来的关怀让我手足无措。

他把马蹄狮子头夹到我碗里,“吃。”

我盯着坐在对面的邵征,最终选择拿起了筷子。

狮子头以前是我最爱的一道菜肴,这四年我常常沾不到荤腥,吃到嘴里的肉对我而言是难以吞咽的毒药。

“呕。”

我难受地吐在了垃圾桶里。

邵征无动于衷的坐在对面,那张脸冷峻到极致。

“司念,你真不识抬举。”

他骂我。

我吐完后用茶水漱口,想起被邵家抛弃后置之不理的四年,这满腹苦水怎么也无法倾吐。

“邵征,你和云黎结婚吧!结了婚,你们会有很多小朋友。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你们很登对。这一点是我做不到的……”我想走,走得远远的。

他一言不发地抓起茶杯,当着我的面狠狠地砸在地上。

“司念,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教我做事。”

邵征靠着椅背,冷眸恶狠狠地睨着我。

对,这样的邵征才是我记忆里的样子,舒服多了。

我终于不必费尽心思地去猜测他究竟想做什么,他就该拿出与我势不两立的架势。

我和他,天生就是敌对的关系。

“邵征,我在吃安非他酮,肚子里绝对是个畸形儿。”

我努力劝他放弃。

在我怀孕之前就开始用药,肚子里的宝宝必定不会健康。

“司念,就算你肚子里怀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你也得给我生下来。要是流产了,我就把你送到奶奶面前。”他对着我撂下狠话。

邵征的威胁,让我感到恐惧。

不是我愿不愿意生,是身体根本没办法承受住怀孕的痛苦。

“好,我记住了。”

我想到邵淼淼的死,绝望地同意了这次的生育。

死亡的时间本来能够稍微延伸一些,怀孕只会加速我身体日渐的消耗,等肚子越大,我的危险指数会越高。

邵征,但愿到了那一天,你依然能坚持现在所做的决定。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常旭送我回居民区。

“司小姐,你想离开吗?”

常旭关掉了行车记录仪。

满身疲惫的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想,做梦都想。不过,我需要把一件事调查清楚。”

车子被停靠在路边,车门被锁上。

常旭掏出手机递给我,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堆文字。

大概内容是,这些年常旭一直在调查邵淼淼当年的死亡真相。

常旭转过头看我,“司小姐,再等等吧!”

我把手机还给他,重新坐稳,靠着车座和他继续聊天,“常旭,你为什么要帮我?”

“当年我奶奶的医药费是你捐赠的,在邵家你名义上是千金小姐。实则,你所有的钱全是打工赚取的。邵淼淼每个月领两笔零用钱,你从没在人前人后说过她一句坏话。”

常旭的话,勾起了我捐钱的那一段往事。

“邵家短暂地护过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供我上学,供我穿衣吃饭,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

我微微侧目,摇下车窗,任由冷风吹拂我脸上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