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姓陈,府中人都喊他为陈管事,年纪看着三十有余,很早便跟了孟达一起。
见下人都去搜了,陈德义脸上笑眯眯地盯着宁心安上下打量,那眼中的情欲令宁心安不适,
“四小姐进来可安好?”他猥琐地出声,眼神不停地在宁心安身上打量。
宁心安眉毛轻挑,眼神瞬间变了,只见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手指稍稍动弹了一下,却无人发现。
“啊!”
陈管事惨叫一声,忽然死死捂住右眼,右腿又是一击,便见他已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他顾不上腿上的疼痛,只担心着自己的眼睛。
搜查无果后,下人闻声纷纷赶来,带着出了事的陈管事离开了此处,临走前,宁心安还能看到他愤恨的眼神,
不过,她只是喝着茶,轻笑了下。
只是没过一会儿,便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她淡定看着医书,仔细研究上面的针法,先前她说,想学着用针杀人,如今这念头又是更深了一些。
“叩叩。”
石桌被敲响,才见宁心安抬头,其实她早就发现人来了此,而他也知道她发现了她,只是两人都装模作样。
“大哥。”
叫了一声人后,宁心安只定定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问话。
“陈管事已经将事情状告到了爹爹跟前。”
“大哥是特意来给我提个醒的吗?”她双手托腮,眼神漫不经心看向他,问道。
“你可知,陈管事是爹的心腹。”
“心腹,”宁心安抿了抿唇,似在思考他的话,最后开口,
“一个奴罢了,我如今可也还算他的主人,下人胆敢轻薄主人,没要了他一双眼,已经算我仁慈。”
孟君屹在听到轻薄二字,眼神猛地一沉,目光凌厉落在她过于澄澈的双眼,见她没有掺假,薄唇抿得更紧。
宁心安眼神无奈,头自然地偏向一侧,不再去看他,而是瞧着水中莲花。
“若是让父亲知晓你会武功,你可知,你的下场是什么?”
“……”眼角轻轻偏向他,“大哥若不告诉父亲,又有谁会知道。”
孟君屹眸色微冷,唇抿成一条线,忽而不说话。
“若无什么事,那心安便恭送大哥了。”
听了宁心安的话,孟君屹有一瞬间的怒气。
“宁心安,你如今真是愈发胆大了。”
“大哥说的不错,胆小活一世,胆大也活一世,对人对事罢了,大哥对我如此心狠,我便不必再挖苦自己了,我们两人,总不能让谁独善其身。”
“口气不小。”孟君屹冷冷落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他先前的道歉,于她来说根本毫无作用。
见他离开,宁心安才冷不丁地笑了一声出来,只是下一瞬,眼中便瞧见了最令她头疼之人。
等了近两天的人,忽然从耳房里走了出来,还伸了个懒腰,她面色忽然阴沉下来,
男人比她高一个头,只是不解地垂眸看她。
“怎了?”
“这两日,你做了什么?”
“按照您的吩咐,给孟府添了点小麻烦,怎样,满意吗?”
他眉眼弯弯,眼中透着光,盯着她气得微红的脸一瞬不瞬地瞧着,见她白嫩的面庞做着生气的表情,竟觉得有些可爱。
“满意?孟府如今这般不太平,我可未曾这般吩咐过你,
夜,你若是再不服从我的命令,那我只能,让你离开了。”
她的神情淡漠,语气里充斥着疲惫。
毕竟他只是一个乞丐,野惯了,是受不了别人指使,那她便放他自由便罢。
“好啊,是你自己不要我的。”
说罢,阿夜便转身大步离开,还没等宁心安反应过来,便见他一身乞丐装大摇大摆走出了院落。
宁心安本也在气头上,被他摆这么一出,气的手指咯咯响,眉头都紧皱了起来,不过也很快回神,
“阿夜,等等!”
她赶忙追了上去,不过人已经踏离了院门口,只见思兰小跑着进来,急忙问道。
“小姐,您怎么了?”
“无……无事。”
见思兰慌张自己,她朝外走了两步,不见他的身影。
所以,阿夜的武功……到底是怎样一个程度。
只一瞬,便无影无踪。
踏出院门,周围一片寂静,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美好。
路上无一人身影,她知他能来去自如,可未曾想,竟到了这种地步。
这种人,确实不是她能控制的,走了也好,她只是怕,他潜藏在这孟府,干更多的坏事,
毕竟,他只是一名乞丐,她不清楚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不清楚他的武功是哪来的,不清楚他的名字,若是都不清楚还好,可如今,若是他在孟府干了什么大事,又牵扯栽赃嫁祸到她身上,那……她忽然有些懊悔。
她好像做错了,对阿夜太过信任,可她不知道这信任从何而来,便是觉得他无害,便是对他信任,可如今这信任,似乎犯下了不小的错。
两日时光过去,宁心安越来越心焦,孟府的怪事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谱。
“小姐,最近不太平,你可要好好注意些……今日又有丫鬟遭殃了,那杂役丫鬟,被染指了。”
思兰的声音充斥害怕,作为一个女子,听着这样的事情,她也会感到惋惜,同时更多的是害怕,
她们的身份卑微,没什么靠山,若这贼人找不出,保不准下一个遭殃的人,就是自己。
听及此,宁心安端起茶杯的手一顿,意识没握住,茶杯摔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手指轻颤,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和害怕,以及怒不可遏的自责。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塞住,费力地开口问。
被染指了。
昨日还听说,连府中众多丫鬟的小衣被偷了去,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有采花大盗,今日便听说了,有人被染指了。
宁心安的手指慢慢握紧,指节咯咯作响,眼中充满愤怒。
思兰见她的衣裙被茶渍浸染,手上也被打湿,立马拿出手帕为她擦拭。
“小姐,莫要心急……”
思兰原以为只是宁心安过于害怕,才出声安慰,可撞入她双眼的那一瞬,她倒是有些疑惑,
她竟从宁心安的眼中看出了愤怒,一种山雨欲来的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