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我说个不好听的,要是……孟府真将你送给九千岁,你可有什么想法?”
林熙悦此话一出,宁心安似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能有什么想法,好好活着便可,只要活着,其他的都无所谓。”
宁心安抿了抿唇,她本就是九千岁的人,这般又将她送回去,事应该也是没什么事,
就是好不容易寻了个去处,又回了肃宁府,也难保千岁会愠怒。
“当然,不被送给九千岁爷,那便最好,”
这般想,她也就这般说了。
林熙悦听了她的话,心中更加惋惜。
“可看孟府这般,你应该……逃不掉了,我也很想帮你,可连我爹都怕他,我也无能为力……”
“不过心安,以你的样貌,孟府会将你送给九千岁也不足为奇,我爹也送过……不过,那不是重点,
我只是觉得,要是九千岁爷真看上了你,你不就可以……”
“咳咳,熙悦,这种话,可不要胡说。”
宁心安放下茶杯,双眼直盯着她,满含着不赞同的意味。
林熙悦见此,心情又低落了几分,长长地便叹了口气,
“哎,心安,为何不准我说这样的话,我知你不满九千岁,可却没有折辱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你可以拥有更多,”
“我没有不满九千岁的意思。”
林熙悦的话,宁心安便只听到了那句“不满九千岁”,连忙解释。
“我听爹爹听说,送入九千岁爷府中的女子,便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心安,左右都是死,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
万一,你成功了呢?”
林熙悦双眼希冀地看着她,她与宁心安,见过确实也才不过几次,
她们的相识,也是因为方星楚,
或许是她惜才吧,她就是不忍,宁心安就这么香消玉殒。
“那不一样。”
左右都是死,可死法也很重要。
想起那日高轸对她说的那句话,她记忆犹新呢,
九千岁的手段她或许还没见识过,但司门一直是千岁手下最有力的刀,
曾经只是踏入司门,便能听到从那地牢中传来那如厉鬼般的哀嚎声,虽未亲眼见过他们动刑,
可抬出来的尸体,她也见过,说得体无完肤还不足以去形容那等惨状。
“什么不一样?”林熙悦听得一脸雾水,不知她在回答哪句,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到时候,还能给孟家一点脸色瞧瞧呢。”
看着林熙悦说得自己都激动了起来,宁心安无奈一笑,
“像我这般无趣的人,也讨不了九千岁爷的欢心,你啊,收起那些鬼点子吧。”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啊,这么多年,我对付方星楚的手段可是层出不穷,百试百灵的。”
林熙悦捏紧拳头,郑重地点了下头,见她已经被自己“说服”,又开始计谋起来,
“用了我的办法,就算是九千岁那样的阉人,也一定会为你折腰的!”
说着,林熙悦便屁颠屁颠地小跑至宁心安跟前,拉起她的手,
见她欲言又止,林熙悦连忙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她朱红的嘴唇,制止她拒绝的话语,
“心安,我想着那日,你丢香囊给九千岁时,胆子也不小啊,怎的,勾引九千岁,不敢?”
宁心安挑了挑眉,还是同样的话,“这不一样。”
下一秒,却见林熙悦双手环上她的脖颈,在她耳边吐气如兰,
声音带着勾人的魅惑,像条水蛇一样缠绕起她来。
“元景哥哥,你说四大皆空,却不敢睁眼看我,要是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说完,林熙悦便媚笑了起来,只是她看不见,宁心安的眼神却眯了起来。
思忖了一番,她才重新开口,
“林姑娘这些话,可是何人教你的?”
“没人教我啊,我还需要人教吗?那不是信手拈来。”
宁心安心中虽疑虑,却也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她想多了。
“你啊,要多与九千岁肢体接触,多说说情话……”
另一间厢房内,辅国公悻悻地斟了杯茶,颤抖着手往嘴边递。
今日他约九千岁前来此,便是有要事要商议,只是却没想到,中途却听到了小女的声音,
还、还如此大言不惭!
林宸安偷偷抬眼瞧了面前之人,又立马害怕地低下了头颅,
隔壁厢房的声音还在传来,
“你这般喊他,元景哥哥~我娘就是这般叫我爹的,很管用。”
“眼睛,眼睛要有神,看他要含情,像这样……”
宁心安被她催促的不行,她只觉得别扭,想离开此处,
可不知怎么回事,林熙悦越发激动,变得不依不饶起来。
“跟我学,快跟我学。”
“元景哥哥。”
宁心安敷衍地说完,只觉得臊得慌,“我觉得可以了,改日再约吧。”
说着,宁心安只想快些离开,再呆下去,她真的要不行了。
“哎呀,真不错,我要是那九千岁,早就醉倒在你的温柔乡了。”
林熙悦像只八爪鱼粘在宁心安身上,对她一顿夸赞。
“熙悦……你不觉得,这样会有点……”
“反正九千岁又不在这,便是我骂他,他也不知道。”
林熙悦扬了扬头颅,一脸傲娇,又往宁心安的怀里钻了钻,
不得不说,宁心安实在是太可爱了,看得她心花怒放,这般好看的女子,送给九千岁,简直可惜,
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林熙悦才正经起来。
“我们两个都好好的,那便好了,我如今倒是没什么了,可你,不能不当回事。”
她神情严肃,宁心安也回答她,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离开了茶楼,宁心安便又回了药馆,虽遇到林熙悦耽误了点时间,不过今日确实也不紧急,
便也随之而去了,并未将今日之事放在心上。
“辅国公的女儿,真是当之无愧的虎女,算盘都打到本座头上来了。”
这厢房隔音并不好,楼下的说书声还在继续,一片人声鼎沸,与这厢房内的情况相差甚远。
周元景一如既往的矜贵模样,身上的白衣显得纤尘不染,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已经足够辅国公恐慌了。
“九千岁爷,误会,误会,小女只是无心之举罢了,无心之举,无心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