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想不通

她以往,便一直在找机会证明自己,如今安东侯府一事,她立了大功,虽嘴上说着不用赏赐,可她还是因此放下心来。

千岁答应了她,会允诺她一个条件,那便一定会做到。

这个承诺,就像一块免死金牌一样,

自从被周元景救后,她一直记得那句话,千岁身边,不留无用之人。

以往种种,她一边愧对于自己的内心,一边却又害怕被周元景抛弃,她确实很爱揣测周元景的心思,

是怕他觉得自己无用,不知哪日便会被抛弃,

可今日,他教了自己这般多,便说明,千岁没有要抛弃她的打算,更何况,有了先前的承诺。

宁心安翻书的手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便开口道,

“千岁,听说,林家嫡次女成了摄政王妃,大婚七日便匆忙举行了。”

“知道,本座去了。”

周元景闭着双眼,若不出声,还以为他睡过去了。

宁心安神情认真地盯着他好看的眉眼,忽然间愣了神,

心中不知怎的想起了那日在茶楼,林熙悦说的那番话,

“……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见他忽然睁开眼,宁心安镇定自若地翻起手中的书,装作若无其事。

“还看见了你。”

听到此话,宁心安的动作顿了一瞬,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她也只是敛了下神情,便淡然开口。

“那次在北街迎方小将军时,恰巧与林二姑娘相识,有了些交情,”

那日北街之事,两人也都心知肚明,说到此处,宁心安试探地瞧了眼周元景,

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便这样与他对视上,扑闪了两下眼睫毛,她才继续开口道,

“倒是听说她爱慕方小将军已久,却不知怎的,竟成了摄政王妃,

一时好奇,便去询问了缘由。”

“可问出了什么?”

“回千岁、”

宁心安盯着周元景的双眼眼神忽然有些下移,落在他的下巴处,眉头微皱了一瞬,又舒展开来,

一想到那样的事情,她便不知该如何开口,

“林二姑娘说,那摄政王在茶楼设计,迫使她失贞,”

“哦。”周元景垂下眼眸,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便又听她继续说。

“摄政王此人阴险狡诈,做出此等举动,也确实有可能,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先前林二姑娘便说,与方小将军再无可能,不过这京城之人皆知,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是天合之作,

而摄政王之事是后来才出现的,倒是是因为什么……”

那天她在摄政王府时虽猜测,可却也明白,这时间点也对不上,定是还有什么事发生了。

“你挺关心她。”

“千岁,我只是觉得,摄政王此举,目的定然不纯,或许能从林二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来探知。”

宁心安表情淡定,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过……

想起十日前茶楼里的事儿,周元景忽然挑了挑眉。

“这消息传得也真够慢的,方星楚已经和孟家庶女有了婚约,她当然不可能了。”

一听这话,宁心安心中有些惊愕,正欲说些什么,心中却顿感不妙,未将话说出来。

“不过,林二姑娘追求了方小将军这么久却未得善终,如此倒也好。”

她转了个陈述,“都八年了还不能在一起,那定是、定是……”

“他们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周元景的话淡淡说出,青金色瑞凤眼再次与她的眼神碰撞上,眼中不知带了股什么意味,

听到周元景的回答,宁心安淡淡笑了一下,又开口,“或许,林二姑娘早知,”

她翻开手中的文书,将里面的内容缓缓地念了出来,却见他又闭眼假寐了起来。

刚刚洗干净的发梢还在挂着水滴,湿漉漉地,头皮一阵凉意袭来,她才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才看那边的窗户未关,

“这些故事,听着很是无聊,不如哪天去找些话本子来,本座爱听。”

周元景睁开眼,眸中似藏着一潭深泉,瞧见她盯着那窗户看,眼神落在了她还湿漉漉的发梢,

“若是冷了,便将窗户关上。”

“是,千岁。”

宁心安提好裙摆,过去将窗户关上,月光洒落进来,令她不禁停顿了些。

今夜的月儿,确实很圆呢,都说睹月思亲,可是看着这月亮,宁心安心中却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确实很圆,很亮,不过,这样的黑夜,不容易作案。

“改日,我必亲自去集市找些话本子来,念给千岁听。”宁心安走了回来,又重新在他身旁坐下。

脑海中再次想起先前千岁看的那本,心中就觉得一阵寒颤,真敢写。

望着桌上的几只茶杯,她不知怎的,忽然开口。

“千岁这几只茶杯,看起来很是贵重,做工如此精美。”

听她这般说,周元景才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移至那盏茶杯上,声音清冷淡然,

“也非那般贵重,怎么,喜欢这茶杯?”

宁心安美眸没有一丝变化,却能看出她眼底的欣喜之色,不知从何而来。

她忽然将茶杯握在了手中,细细端详了起来,青色的瓷器上铺着满是裂痕的纹路,看起来却有着怪异之美。

对于鉴宝这些,她不在行,只是莫名也觉得好看。

周元景一直盯着她,见那双染着笑意的眼慢慢冷淡下来,转而变成了哀幽,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放下手中的茶盏,她才缓缓抬起头来,美眸中带着一丝的克制,忽然问道,

“千岁,您教我诸多功法,留我在您身边,可……心安却无半点功绩,您为何、留我至此。”

她的话,如炙烤艳阳之炉瞬坠万年寒冰之窖,周遭空气瞬间冷得不像样子,

此话问出,周元景也是没有想到,狠厉的眉眼皱出一条细线,眼神微眯地看她,见她低着头不敢看他,莫了良久却不作声。

见他不回答,宁心安心中早已生出悔意,是她太过在意,

重重吐出一口气后,宁心安眼睫微颤,看向他的神情有些痛苦,

“千岁,我只是……想不通您为何将我送去孟府,却、什么都没让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