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她不想成为玩物

看他皱起的眉头,宁心安不知怎的,眉头也跟着紧皱了起来。

她记得,自己中剑的伤口并未发现中毒迹象,若是伤口中毒,师傅应该会发现的。

那么,这便不是受的剑伤的毒,那便只有擂台赛的时候中毒。

不知怎的,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昭安公主的面容,那不屑一顾的笑意,那带着不容拒绝的威胁。

莫非,是她……

她的手心微蜷,看着右手手掌处,好似还留有一处小小的针孔,伤口已经微微泛黑,看起来像颗痣,毫不起眼。

周元景见她的眼神忽然定格在掌心,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神瞬间眯了起来。

察觉到他的目光,宁心安心中惶恐,害怕他问及这个伤口的事情,也害怕……真的是昭安公主下的手。

“我……”

“想变强是好事,但没必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周元景快速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只见她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血液变得比之前更加乌黑,看来,这毒短时间内还发现不了呢。

她的身子忽然软了下来,却被他捞入怀中,就方才千岁点的那几下穴道后,她便觉得自己浑身瘫软无力,一种空虚无力感瞬间袭来,

喉间更是感觉气血翻腾忍不住吐了出来,她记得,绿芙曾跟她说过,昭安公主是毒王的弟子,

身体忽然一轻,她的脑子不知怎的忽然变得迷迷糊糊,但却还是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了起来,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

“我们去哪?千岁。”她倒没有昏厥过去,只是觉得浑身乏力,连脑子都浑浑噩噩,像是好几天没睡的那种。

她听不到男人的回答,只是许久之后,便感觉到体内一股真气在游走,她知道,这是千岁的内力,千岁是在帮她疗伤。

这股真气似在寻找她的毒藏在身体何处,不知运转了几周后,她忽然感觉身体内有一股暴掠的力量与那股真气抗衡起来,

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她有些抵抗不住这两股力量,嘴角在源源不断渗出血迹,将身上的衣服都染上了血。

但是脑子却慢慢清醒了过来,有了千岁的真气在体内,她也缓过劲儿来,所以也更清楚,这种感觉更加难受。

像是浑身都在疼,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在不满,在抵抗。

此时她也不敢吱声,便是怕他问起这伤怎么来的,她不敢说谎,也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说谎定会漏洞百出,焦急得不敢说话。

但是他却没有问,只是感觉到体内的那股暴躁慢慢平息,千岁又在她身上点了几个穴道之后,便起身了。

“本座听沈及说,你去了鬼市珍宝阁?”

“……是,千岁。”

她咯噔了一下,沈及还是跟千岁说了。

“你的伤、可不一般。”周元景眼神落在她身上,深邃阴冷的眼眸打量了她许久。

都这样了,还要瞒着吗?

“千岁,是不是我又给你招惹了什么麻烦……”听到他的责问,她心口有些难受,

看向他的眼神受伤,她自己却毫无察觉。

“呵,若是解不了这毒,便不担心?”

“什么……”听到他这么说,她似乎也开始关心起这毒,“千岁,我不想死。”

她挣扎起身,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一处石室,点了几道烛光,应该是千岁闭关的密室吧。

扑通一声,她再一次跪在了周元景跟前,准备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千岁,您不要我了吗?”

“我还可以帮千岁做很多的事……您要我去杀谁,我便杀谁,您要我看着孟家,我也一直观察着他们的动向,

我可以帮千岁磨墨,帮千岁打理后院,替千岁掌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我都可以做,寒冬到了,我也可以帮千岁暖床,”

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这些事儿,换个人同样能做,她实际能帮到他的,寥寥无几,难不成,真的要用免死金牌?

“千岁,您真的、不要我了吗?”

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委屈了起来,眼泪更是忍不住啪嗒啪嗒砸落下来,更如五年前一样,

她跪在地上乞求他,低垂着头颅,任由眼泪直直砸落在地,那时候的她,掀不起他心中的任何涟漪。

看着她兀自神伤,可怜楚楚倔强不敢抬头,委屈巴巴说出这句话,他不可察觉地轻叹了一声,

大掌落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她松软的发顶,声音一字一句敲进她的心间,

“本座培养你也不容易,倒不是不救你、”

看着她抬起头颅,眼巴巴看着他,那双眼如同最清澈的山涧清泉,可嘴上脸上都是她乌黑的血迹,身前也被染脏了一大片。

她这副可怜的模样,他心中忽然蹦出一句话:

差点成为无家可归的小狗。

“本座占时帮你压制住了这种毒在你体内渗透,不过你的毒,占时还没办法解,”

“本座需要……叫人去研究研究,这几日,若没有什么大事,便不要再惹自己一身伤了,这解药,本座还需要去昭安长公主那里寻呢。”

听到千岁的话,她忽然有些心虚,再次低下了头,他还是什么都没问。

她知道,千岁不是对她放心,但是是什么,她也说不清。

两人离开密室后,宁心安便直接回了织锦院,毕竟身上的衣服太脏了,不能污了他的眼。

上次回来搬空自己的小库房后,她屋内的东西也少了不少,现在的她,算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感觉到自己身上受的那些剑伤又好了许多,她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千岁好像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她说罢了,可他却又不限制自己的行动,是不是觉得,她掀不起什么波澜,所以也不再管她?

如果是这样,也好。

周元景身上早被她的血迹沾染,回去也换了一身衣服,心中想起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不知怎的,穿袍子的动作一顿,

“现在千岁的话,都需要你来传达了,想必千岁对我,非常失望了吧。”

想起她在孟府的话,他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还不知道,他就是沈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