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铃音刚开始还被金发颓废大叔扫射过来的凌厉凶猛眼神吓了一跳,但看到对方很快就收回了眼神,柳铃音便回以礼貌的点头微笑。
对方估计也不是爱笑的人,魁梧的身材,紧绷着一张胡子拉碴看起来颓废严肃的脸,有点不自然的轻点了下头回应。
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无意中相遇,见面点头,一笑而过。
柳铃音和金发男子一左一右离开后,却又在寺庙提供抄经文的大堂里相遇。
古老而庄严的寺庙里,宽阔的大堂地面上铺陈着鲜艳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远处。大堂内整齐地排列着数十张精致的木头小桌。
要抄经的人们按照进入大堂时的先后顺序依次挑选了自己的座位,可以选择跪坐或者盘坐,完全根据个人习惯而定。只见大堂内的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齐全且精致的文房四宝,为这些抄经者们提供了充足的书写工具和材料。然而,此时此刻,哪怕是身材再高大魁梧的旅人,面对眼前这张小小的案几,也不得不暂时放下自己的高傲与自尊,蜷缩起原本挺拔的身躯,谦卑地俯身在案前,开始专注于接下来的抄经之旅。
而柳铃音进入大堂内,按照顺序找到她的位置后,还没坐下,便看到之前有一面之缘的金发颓废大叔正缩着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盘腿坐在她位置的左边。
身材高大魁梧,长手长脚的人,此刻却是盘着腿,缩着身子,右手已经捏着毛笔小心又专注的开始抄写着心经。
那小心翼翼又认真抄写经文的样子,真的感觉和他那高大的身躯格格不入啊!
不过不管再怎么格格不入,也和柳铃音无关,她还不如也赶紧加入抄经书的行列。
柳铃音轻轻落座,从桌上拿起一支毛笔,蘸了墨汁,开始抄写心经。她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都带着一种宁静的气息。
而一旁的金发大叔,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柳铃音的到来,他全神贯注地抄写着经文,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他手中的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堂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柳铃音偶尔抬起头,看看周围的人,又低下头继续抄写。
不知过了多久,柳铃音终于抄完了一遍心经。她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酸的手腕,心中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正如心经里写的:
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眼睛看到的所有的相都等同于空,都是虚无的如是如来真藏性先天大道祖炁所化,如同幻境。所以说,肉眼所见的所有色尘法相与空没有什么差异。
空的虚无的如是如来真藏性先天大道祖炁就是肉眼见到的各种色尘法相的本质,有形无形,肉眼可见或不可见,都是无差异的,都是如是如来真藏性先天大道一炁。所以说,空和肉眼所见的所有色尘法相没有什么差异。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所有的感受、想法、行为、意识,都是一样的如是如来真藏性先天大道一炁,都是空的,虚无的,如同幻境,应作如是观。
以清静之心,去观看所经历的一切,让境随心转,心不动,万物皆空。
听到左边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柳的视线也随之转动望去。
这时,她才发现,旁边的金发大叔也刚好抄写完最后一个字。
两人对视一眼,都互相向对方点头行礼,便转移视线继续看自己抄写的经文。
至于其他人,不好意思,都走光,大堂里还坐在抄写经文的位置让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等纸上的墨迹干了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起身按顺序将抄写的经文交给收经文的僧人。
柳铃音走在前面,两手轻捧着经文,递给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僧人。
年轻俊美带发僧人,挺拔的身材穿着僧袍,眉清目秀,光洁的脸庞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温和的注视着柳铃音,
修长白皙的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双手轻轻的接过经文。
“阿弥陀佛。”
对于日本僧人留头发这事,看多了也就可以直接无视了。毕竟日本僧人还能喝酒吃肉娶妻生子,留头发小意思了。
双手合十,淡定的道了声谢。
“阿弥陀佛,多谢小师父。”
毕竟这些抄好的心经,是需要人整理好,再一起被送到寺庙经文供奉处。
柳铃音将抄写好的心经交上去后,就转身离开了。
并不知道那个接过她交上去的心经的带发俊美僧人露出了惊讶表情。
花江秀明接过柳铃音递过来的抄写好的心经后,看到上面的内容不禁一愣。
没想到柳铃音居然是用寺庙提供的毛笔抄写的经文,他还以为年轻人只有平等院那个家伙才会用毛笔抄写呢!
毕竟用毛笔抄写经文,真的挺费时间的,而且也很难抄写。而会用毛笔的人还真的不多,没看到很多来抄写心经的人,都是自带笔的吗?
不过……用毛笔抄写也是有差异的。
看看身边旁师兄接过平等院抄写的心经,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的心经。
大堂里已经没有其他香客,而平等院又是老熟人。
花江秀明俊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轻笑,却是调侃的说道:“凤凰,你才两年从一个英俊帅小伙,长成一个沧桑大叔,这种如同快键盘的成长,肉眼可见。
可你看看你,抄了那么多年的经文,没想到字迹居然还是一如既往啊!
你看看你前面人家小姑娘写的,再看看你的狗爬式。”
平等院凤凰沧桑的大叔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
对于这个看似温和的损友,如果对方说其他的,他还能不客气的怼回去。
可对方说的却是书法,那他真没话可回怼了。
明明他用硬笔写的日语都挺好看的,怎么一写这种方方正正的字,就感觉,横不是横,竖不是竖,在用毛笔一写,简直就是各个艺术字。
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所以每次来寺庙抄写经文。他都是故意最后一个交的。
偷偷看看花江秀明手上平铺着,还没收起来的心经。
虽然不知道对方用的是什么字体,但字体整齐漂亮,字迹清晰而有力,展现出书写者的精湛技艺和对美的独特理解。每一笔每一划,都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展现,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字形,既有力度又不失柔美。宛如一幅精美的画卷,让人流连忘返。
同样抄写经文,他写的字,各个艺术字,各个不相同。人家写的却是如同艺术,个个让人欣赏。
这书法真的跟打网球不一样,网球还能靠努力去填补,输了…
平等院的眼里凶光一闪,输了……他就不择手段的赢回来。
可想到书法…
平等院凤凰一阵心梗……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赢回来,毕竟是他自己的手写出来的。
难道他要大号废了,用小号吗?
右手不行,左手上?
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
再看一眼,那个女孩子写的心经,真…羡慕。
花江秀明看着平等院凤凰羡慕的表情,不禁抿嘴轻笑出声。
“呵呵呵……”(^-^)
平等院凤凰那还不知道自家损友哪还会憋好屁,趁着对方那张,明明好看,却不说好话的嘴开口前,先说道:“我先走了!”
“好吧!!记得去吃斋饭哦!”
摆摆手,嘴上应道:“知道了!!”
已经接近中午,人高马大的平等院在抄完心经后,肚子也确实饿了,他也没有要继续呆在寺庙,准备还是先垫垫肚子,再到外面吃饭,要不然光吃素,他可吃不饱。
大长腿一迈,就往寺庙的斋堂方向走去。
柳铃音并不知道如何去斋堂吃斋饭,站在斋堂门口,正在纠结着要不要问问人时。
后面传来一声压低声线,却依然威严浑厚的男子询问声。
“你是要去吃斋饭?”
柳铃音转身一看居然是那个金发颓废大叔,她扬起头,冲对方露出一抹微笑,点头道:
“是的。正在想着要不要找个人问一下,这边吃斋饭的流程呢!”
平等院严肃着一张脸,眼神锐利,语气却是平静的解说道:“先到客堂报到,客堂会跟斋堂说一下,有位置客堂会安排我们就坐,如果没位置了,就是今天没这缘分,就自己到寺外就餐。”
柳铃音抬着头,直视着他的双眼,听他讲解。
这人的气场可真够强的,还是凶悍的那种,鬼那是脸凶悍,但气场却是平和的,这人是从里到外的凶悍。
这要不是对方自己先开口,还真没人会觉得对方是个热心肠的人。
“我是柳铃音,真是是太谢谢大…哥您了。”
柳铃音本来想说大叔的,后来想到这个世界年纪轻轻就未老先衰的例子比比皆是,像真田、手冢…就是前车之鉴,赶紧改成大哥。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我是平等院凤凰。”
“凤凰?神兽啊!真是个好名字!”柳铃音的赞叹脱口而出。
平等院凤凰:“………”
错觉吗?
为什么他总觉得对方嘴里说出的对神兽赞叹的话,并不会让他觉得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