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王一家搬进怡园后沈皓月能少来就少来,同安阳王妃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不可能真如王妃所言,是她长得有福气,所以王妃认她做干女儿吧?
沈皓月望向祖母,王妃虽比祖母小些许,可怎么算也该是祖母那一辈的,这样能算下来她算得上王妃的孙女辈吧?王妃竟跟了长安城那些权贵府上的风,认什么干女儿!
再则,王妃这份礼太重了,她不敢收啊,不但人情重,沈皓月觉着背后的算计也重,不然她没二姐姐有文化,没四妹妹有银子,王妃怎独独看上她的!
“你这孩子,王妃的礼还敢收啊?”沈老夫人笑得比往日更和蔼,“快谢过王妃。”
沈皓月只得硬着头皮接过王妃手上的重礼,三叩头跪谢。
“快起来吧。”安阳王妃道,拉了沈皓月坐在身旁。
“恭喜王妃,得了这么一个乖巧的小女儿。”柳氏连忙道贺。
常氏和方氏只好也顺着柳氏的话说恭喜,只是方氏那脸上恭喜的笑意僵硬得很。
沈皓霜一双眸子盯着沈皓月,沈皓云的目光被那套妆面吸引,想着记住了款式自个也叫人去打一套。
“三丫头出生时叫算命先生看过八字的,说她呀,有大福,富贵命,今日可见,那先生算得不差。”沈老夫人道,王妃认的二房闺女做干儿女,日后老爷依着这层关系,也要高看二房些的,她自然乐
意。
安阳王妃每日到点诵经,几人没说上什么话,王妃就去里屋诵经了,沈老夫人带着媳妇和孙女离开东院。
“皓月可真真有福气,平日里瞧着与王妃也没什么来往的,这一下,成了王府干女儿了。”方氏话里多少有些酸味。
“王妃自是念在沈家帮了她的,这才认个干女儿,算是还报沈家。”常氏道。
沈老夫人本来还没想明白王妃怎突然认干女儿,常氏这么一说,她倒觉得该是这个理,皓月还是沾了沈家的光。
“王妃住的可是怡园,要感谢,要认女儿,也该认我们家皓云啊。”方氏听常氏这么一说,心里更不舒服了。
“什么你家我家的,还没分家呢!”沈老夫人瞪方氏道,王妃要人干女儿,她自然偏向二房的,想来王妃也知道她的心思,才挑了皓月。
沈皓月观察祖母和三婶的态度,更觉安阳王府干女儿的身份是个麻烦。
果不其然,等大家都走了,沈皓月去问方氏采买青木白炭的事时,方氏已对她态度冷漠。
“王妃都认你做干女儿了,你何苦还要操心生意,日后巴结好王妃,钱财花不完吧。”方氏兀自往西院走,也不等沈皓月。
方氏的脚步快,沈皓月加快步伐跟着,“婶婶嘲笑我呢,安阳王府岂是我能巴结的,长安城多少人家兴认干女儿的,就是个好听名头,哪敢仗着干女儿的
名号向王妃讨要什么。”
“三姐姐,你那套妆面,我想打一套一样的,可否给我看看,我就看几眼花式。”沈皓云插嘴道。
沈皓月连忙道:“四妹妹说的什么话,姊妹间的,我还防着你不成,我叫玉蝉把妆面送到你屋里去,你什么时候看完了再给我就是。”
方氏一听沈皓月对沈皓云这样好,平日里与沈皓云也走得近的,就自个女儿这脑子,日后还是姊妹间帮着些好的,对沈皓月态度也就好了些。
“正要同你说,你三叔来信,航船是后日到,你那批青木白炭就在你三叔的船上,你派人后日去取货,”方氏走到屋里,婢女们围上来,端茶倒水地时候。
沈皓月福礼谢过方氏,原先本来说要卖炭的商家送货到长安,价格就高些的,后来方氏合计一番,叫商家把货送到沈三爷的船上运来长安,这样下来采买白炭的价格被方氏压得低很多。
“先前你给我的银票可只是采买白炭的,后日提货,你带好银票给你三叔船运费,一文钱都不能。”方氏道,她知道沈三爷必不会收侄女的钱,不过也是说出来摆摆样子罢了。
“皓月一定带够银票的。”沈皓月应道,这一船白炭到后,她采买的炭就都齐了,只等着冷下来,她就要赚得盆满钵满了。
方氏抬眼瞧沈皓月双目放光的样子,笑道:“瞧瞧你个小财主的
模样,倒像是年轻时候的我,生意还没做起来,就觉得自个要赚回一座金山,你看看外头,都到霜降了,还响晴的,你采买这么多炭,不亏才怪。”
沈皓月拂了下额角碎发,敛去眼中的兴奋。
从怡园回山月居,沈皓月就安排玉枝去丰县,现下农闲,她雇自个庄子上的人干活,搬运和看守仓库里的木炭,先前黑炭已经送了好些到庄子上,也运了不少去西市的木炭铺子,这次青木白炭到,她采买的炭就起齐活了。
“叫丁管事安排七八个壮汉,后日一早我去丰县码头,他们也过去,提了货送去西市和庄子上。”沈皓月吩咐玉枝道。
玉蝉把账本子拿出来给沈皓月。
沈皓月一合计,先前采买木炭把她手里的银子都掏空了,现下还真挪不出二十两银子付三叔那边的船运费。
“姑娘,你这生意可要靠谱啊,不然哪日老夫人要查账,我们二房穷得十两银子都没了。”玉蝉抱着银箱子发愁。
沈皓月伸手道:“五两可还有?”
玉蝉瞪大了眼珠子,紧紧抱住银箱,“姑娘,统共就八两了,你再拿,都买不上菜了。”
“好玉蝉,你姑娘我就要赚钱了,没几天了,先借我五两,我答应了三婶,付船运费给三叔的,这面子可不能丢。”沈皓月摊着手掌道。
玉蝉摇头,“姑娘说没几天就赚钱了,在三爷那赊几
天账吧,三爷富有,又是疼三姑娘的,必定不在意姑娘这几两银子。”
沈皓月算算,到月底了,下人们都要发例钱了,确实再拿二房的银子就周转不过来了。
“去临江阁瞧瞧吧。”沈皓月只好去临江阁拿银子。
谁知王招财也是个守财奴,抱着银箱子不松手,“三姑娘,前几日你才拿了二十两走,怎又要来拿银子?”
“本姑娘拿自个的银子,还不能拿了不成?”沈皓月摊手,“有多少,给我一半就成。”
王招财只得打开银箱取了五两银子出来,放到桌上,又快速关上了银箱。
“就这么些?”
“昨日才新买了一批酒和一些食材,花了不少现银,不信的话姑娘可以查账本,小的可没贪墨。”王招财赶紧抱着银箱派了,生怕沈皓月还要从他这里抠银子出去。
王招财刚出雅阁,许长庚就进来了,乐道:“你做甚把王掌柜吓得落荒而逃。”
沈皓月抬眼示意苏堤收了桌上的几两碎银子。
“你为银子发愁?”许长庚问道,沈皓月还没回应,他起身,“我那还有些银子,我叫人去取来”
沈皓月拉住许长庚,摇头道:“不是为银子发愁,你多想了。”
“我瞧着你有心思,是为何?”许长庚拉沈皓月坐下。
沈皓月目视许长庚,想起苏音的话,故意发问道:“长庚哥哥要不要说说白家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