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初害怕奶奶真的对爸爸做什么,她明白老夫人不是一个讲情面的。
她苍白的手指紧紧抓着爸爸戴着手套的右手,一捏,只捏到了四根手指头,催促:“爸,你快走,别管我!”
尤文栋怎么可能会走,他护着尤初,跟老夫人对峙,他怒不可遏:“你教训的是我女儿,你敢说跟我无关!再说了,你只是她丈夫的奶奶,你有什么资格对她动手,当人奶奶的怎么能这么做!”
老夫人勃然大怒,“你敢教训我!来人!”
老夫人一声令下:“来人!”
来了几位保镖。
尤初看到他们那五大三粗的,她就怕了,她冲出来护在父亲面前,“奶奶,我爸爸她……”
尤文栋把她推到了身后,“我不怕,我就不信这老夫人一点道理都不讲。”
他完全不了解老夫人,可尤初知道,秦家老夫人她讲的是她的道理,而不是公理。
老夫人怒道:“给我轰出去!”
保镖上前不由分说地拽走尤文栋,尤文栋是个斯文人,怕扯拽期间伤了女儿,也就没有怎么反抗,等到离女儿远一些了,他才挣扎。
绣姨还坐在地上捂着尾椎骨,她冲老夫人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老夫人对着一名保镖下了一个眼神上的命令:打。
尤文栋一边挣扎一边吼:“放开我,我要和老夫人好好谈谈,我要带我女儿回娘家……啊!”
不知道是谁踹了他一脚,他整个跪在地上。
又见一个保镖抬脚,正踹上了他的肚子,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人的肠子给踹断。
尤文栋一口清水喷涌而出,他捂着肚子缩在地上,脸霎时铁青!
拳脚接着往他身上落。
“爸爸!”尤初嘶声尖叫!
她冲过去,却被云妈一把扣住,“不准动。”
这时候的尤初谁也阻拦不了,她一把推开云妈,不顾自身的疼痛要拉开保镖。
可她根本进不了保镖的身,一过去就被推了回来。
那无情的拳脚声在她心头鞭挞。
“爸爸!”她看到父亲吐血了,痛苦到五官狰狞。
不。
不要。
她只剩这一个血亲,她不能让他出事。
她回头,跑到老夫人面前,扑通跪了下去,眼泪纵横:“奶奶,放了我爸爸,她只是想保护我,他没有想冲撞您的意思,都是我的错,我求求你,放了他,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老夫人冷道:“死不了,我会给他留一口气。”
尤初心惊胆颤,呼吸拦腰而断:“奶奶……”
“尤初,这都是你造成的,你若是行的正坐的端,这挨打是不可能发生。”
尤初哭道:“我不知道打火机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可我爸爸他年纪大了,他受不了,我求你了,放过他,奶奶!”
她凄厉悲痛,心脏抽搐,快要不能呼吸!
老夫人却完全不为所动!
她冷硬的像是千年冰块铸成的一个人形,“我今天要是放过他,下回他就敢指着我鼻子骂,我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更不允许你背着度儿和别的男人暗度陈仓,还是在祠堂里面!”
尤初见求情没用了,她看着那头挨打的父亲,她从地上抱起一块观赏石冲过去一石头砸在一位保镖腿上。
保镖痛的分神,一分神尤初把他推开,她钻了进去,扑在尤文栋身上,抱着他。
“爸爸!”她眼泪成帘,“爸爸!”
尤文栋满脸是血,眼皮子都快要抬不起来,他扯掉了右手的手套,他有一根断指,但依然抱住女儿,声音粗哑颤抖,“是爸爸不好……”
尤初抹了一把泪,听到老夫人说:“我让她们父女团聚了吗?拉开,轰出去!”
“是!”
“不,爸爸……”
四个保镖来扯,尤初被一把抱走,另外三个人拖着尤文栋都是血的身体出了枫林,头在地上摩擦,像是拖一具尸体。
“爸爸!”
尤初心如刀绞,身为子女,她怎么看得了这种画面!
挣脱出去,她要和爸爸一起!
还没碰到爸爸,一道蛮力推过,她踉跄后退,眼看着就要撞在树上,一只大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一抱。
她撞上了他的胸膛,她顾不得看是谁,推开。
腰上那股劲儿却再次收紧,男低音在耳畔:“不要命了!”
保镖拐了弯,父亲消失在了视线里。
尤初溃不成军,痛不欲生:“爸爸……我要出去!”
她跑。
老夫人道:“拦住她!”
剩下的保镖冲过去,对着尤初手臂一横,奔跑的尤初一时不防撞了上去!
她后退,趔趄。
再次退到了那个坚硬的胸膛。
尤初的眼泪掉的更厉害,风一吹,眼珠子砸到了秦肆的胸膛。
尤初不管不顾,满心焦灼:“放开我!”
秦肆狠狠箍住她的身体,道:“不要命了!”
她还要什么命。
她只想看看父亲怎么样,他们把她打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会把他送到医院去吗?
她挣扎,她一定要去。
可她现在这个状态,能不能走到大门口都不一定。
秦肆一掌劈过去,尤初往后一倒,晕了,他把她接住,唤来了杨飞。
“先带回去休息。”
“是。”
杨飞把尤初背走。
秦肆慢悠悠走到了老夫人面前,他看着她的趾高气扬和一手遮天。
薄唇一勾:“权利真是迷人眼。”
“你说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进来的是秦家灭族仇人。”
“你不要在祠堂口大放厥词,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是么?就是这阵仗怎么和当年逼我妈臣服、逼她打掉肚子里的女孩儿如出一辙。”
“你……”
秦肆笑了,可眼底却无半分笑意:“这么多年过去,秦家地基都下沉了好几公分,而你的手段却毫无长进,逼人臣服还是那一套。”
他又说,“我看这秦家风水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祠堂门口见血等于杀人。奶奶可真是大功臣,又干了件伤天害理,不,利人利己之事。”
老夫人气结。
秦肆转身走了,朝着门外走去。
池芯正好在门口,她看到了秦肆跑了过来,一脸焦急,“大少爷,小初父亲伤的好重,扔在外面也没人理。你帮忙救救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初可怎么办?”
秦肆挑眉,“哦?你为他求情?”
“嗯,总不能放任不管,小初虽然推过我,但是我不能计较,这人命关天啊!”
“可以,我卖你个人情。”
池芯笑了,眼里一丝畅快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