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别撒娇,过来喂。”
谁撒娇了?
尤初坐在床边端起白粥,舀了一勺送到他嘴边,他嫌弃地别过头:“就给病人喝粥?”
“医生说你只能吃这个。”
杨飞在一边说:“尤小姐,我们肆哥最讨厌吃白粥,给换换吧。”
尤初昵了他一眼,都27岁了还挑食,她把粥放下,“那你想吃什么?”
秦肆:“随便。”
“那就喝粥。”
秦肆头一侧,一双沉黑的视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浓眉轻挑:“宝贝儿,是不是以为我不能动,就拿你无可奈何?”
尤初鼓了鼓腮帮子,他不吃她吃。
她坐在床边喝完了一碗粥,醇香浓郁:“嗯好吃!”
秦肆:“喝了一年多的粥还没喝够?”
尤初放下碗:“我以后就不会喝了,大少会罩着我。”
“呵,现在不提要跟我终止交易了。”
尤初凑近,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地对着他,秦肆呼吸乍然而停。
她狐假虎威地说:“过去的事情不准再提,等我离开秦家我们的交易再终止。”
秦肆眯了眯眸,看着她脸上的滑腻,哼笑:“到时候再说。”
“我要出去。”
“……”
“我都好久没有出门,我想去找找我爸。”
杨飞:“尤小姐,你父亲他们好好的,他们二人被秦度私自扣押,已经被我们在昨天救了下来,这会儿正在家里。”
尤初松了一口气,“那我也要出去,我要去转转。”她得去做一个全面检查。
秦肆给了杨飞一个眼神,杨飞出去,并且轻轻的关上门,这才拒绝:“不行。”
“……我出去给你买饭。”
“用不着,我有人用。”
秦肆兴意盎然的看着她,似乎在等着她用另外一种哀求的方法。
尤初抿了一下唇,她明白了。
凑过去在秦肆脸上亲了一下,又从脸挪到唇角,声音像小猫儿叫时的动听,“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秦肆喉结一滚,用包得很严实的手摁着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的吻了下去,吻够了才让她离开。
并且规定,八点前必须回来。
尤初乔装一番出了医院,坐出租车去了偏远地区的医院。
她随便编写了一个名字,身份证说记不住,医生非常不耐烦:“记不住身份证号你来检查个什么东西,还有你捂着脸不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赶紧走,不要耽误我下一个病人,把身份证带来再说!”
可能是生活中有什么不如意,就把负面情绪都带到了工作上来,那眼神在尤初身上剜了好几眼。
尤初自知理亏没说什么,正要走时一双宽大的手搭在她肩上,男中间沉稳有力:“她的身份证我记得。”
她一愣,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俊脸。
季骁。
他怎么会在这儿?
季骁报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身份证号,一个字:“查,等检查完毕我们再来讨论你这态度问题。”
医生可能也是心虚,连连点头,带着尤初做了一系列检查,花了两个多小时。
当一张张的孕检单放在尤初手上时,她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她即将为人母了,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时间紧迫。
她要尽快离婚,尽快离开秦家,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
这孩子生命力顽强得很,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ta依旧牢牢地待在她的子宫内,只是发育缓慢了些,营养也跟不上。
生活作息与饮食的纠正,一个月后再去复查。
离开医院时天色暮合,两人站在街头,夜光把季骁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俊逸的脸庞看不出一点表情来:“真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
尤初点头,袅袅的霓虹灯落在她的身上,让她看起来更显得娇小脆弱,“哥……”她想跟他解释她在秦家的处境,想跟他解释她为何要投奔秦肆,想跟他解释她为何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可这千言万语竟全都卡在喉咙口,到最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和哥哥之间,早就不是年少时的纯粹了。
她说了他也不一定相信。
季骁两指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似有所期待:“有话跟我说?”
“算了。”尤初想了想,“倒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先走了。”
季骁眼里的光一下隐去。
尤初扶好口罩,转身。
季骁:“秦家以为你死了,你这样乱晃不安全,我送你。”
她没有回头,“我……我去秦肆那儿。”
她看不见季骁的表情,只觉得季骁沉默了很久才说:“我知道。”
他拉开路边的车门,尤初上去,车子离开。
夜晚的灯光继续闪烁,那一根被手指碾碎的烟落在地上,似是写满了心事。
风一吹,它们如一盘散沙四处飞落。
路上尤文栋回打电话给她,语气生硬得很:“有事儿?”
“爸,您没事儿吧?秦度有没有为难你?”
“呵,这时候知道来关心我了?你不是不管我们死活么,你不是让秦度把我们关起来么?”
“……”
“没事儿少打电话,反正你哥那房也卖了,钱也给你了,你现在就是离婚也能过上好日子了,你也看不上我们了。”
啪,挂了。
根本不给尤初说话的机会。
尤文栋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懂女儿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把一个对她好的丈夫逼成这样。
季悦看他对尤初这种态度,心里好受多了。
因为房子的事儿,儿子跟她的关系变得很僵,她以死相逼不许卖房,季骁还是要卖,她气疯了。
她和儿子都能差点成为陌路,那尤文栋和尤初怎么就不行?
好在尤文栋听她的话,她说什么他都听。
现在她去劝:“老公,别和小初一般见识,她不懂事不懂体谅我们,我们作为长辈得原谅。再说了小初现在手上有好几百万,你得跟她搞好关系,我俩养老不得靠她吗?骁儿都还没站住脚肯定靠不了,也只有小初了,离婚后她肯定还有一笔赡养费,我们的生活保障得有啊。”
尤文栋一想也有道理,女孩儿嘛,手里留那么多钱干什么,最终这女儿也还是要嫁人的,他不能让妻子跟着他吃苦。
医院门口。
尤初又被父亲误会了,误会的次数多了她也无所谓了,只要他平安就好。
她解开安全带下车,季骁道:“我知道你还没离,离了后我给你找个去处,家里你就不用回了。”
“哥……”
“听我的,有些感情不必留恋,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为你全心全意的想。”
她嗯了一声推门下车,进入住院部。
不远处,池芯刚上车,她看到了,一震。
那是尤初?
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没死?
她要是没死的话,那秦肆是不是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