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辆悍马齐刷刷停在了秦宅停车场,秦肆拉着尤初进去,尤初现在是一步都不想跨进这里,却又被动得很。
秦肆拉着她去了西厢房,让邢森在这儿守着,哪儿都不准她去,让她在他的床上好好休息。
秦肆离开的时候把门反锁了。
而后直接进了梧桐苑。
可能是尤初先前来了一次,所以老夫人得到了消息知道秦肆没死,知道秦肆会到这儿来。
早已守株待兔,她正襟危坐,一头白发盘的整整齐齐,面容憔悴可气势丝毫不减。
她的身后站着绣姨,堂下坐着秦丰和冯星。
一看到一群人过来,冯星最先坐不住,站起来,“秦肆,你果然没死!”
秦肆给了她一个极冷的眼神,“你不是也没死么?”
她怒不可遏:“你!”
没有备多余的凳子,显然是没想让秦肆坐,秦肆直接坐在了桌子上。
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小圆桌,有些高,他坐上去,长腿肆意一伸,嚣张气焰揭竿而起。
“坐高点儿正好能看到接下来各位的脸色是怎么一步步变得难看的。”
一句话要揭开这场战火的序幕。
秦丰抿着唇不说话,其实他一直相信这小子没死,他哪儿容易就没了,肯定是藏起来了,所以他会出现他一点不意外。
要是报复这条路必须要走,那他希望快点走远,赶紧过去,让这小子能静下心来好好治理公司。老实说,他对秦度接手公司这件事根本没有半点信心!
冯星惋惜的很,这王八蛋为什么还要活着!
而老夫人,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对她来说,可能她更希望秦肆死在了悬崖,这样秦家就能好好的。
她对着秦肆说,“网络上那些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秦肆还没开口呢,冯星迫不及待的就道,“除了他还有谁,胡编乱造!你们看看他和尤初消失那么久,两人指不定干了什么。这么久不见,尤初一回,就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一亿作为离婚条件,不要脸,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哐。
一个茶杯砸到了她的嘴上,精准干脆。
冯星捂着嘴尖叫了一声,血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她不敢置信的瞪着秦肆。
秦肆目光玄寒,声音冰凉,“再骂尤初一句,我就掀开你的天灵盖,试试?”
冯星被他眼睛里的凉意吓到了,可耐不住面子她还要发作,秦丰把她按下来,叫佣人过来把她带走,先去把嘴巴给洗洗。
他说,“都别动怒,有什么事慢慢说。”
秦肆冷笑了声,打了一个响指,杨飞带着秦度来了。
秦度被押着,像个斗败的公鸡,浑身都能炸毛。
一看到老夫人就露出了委屈虚弱的表情,等着被救。
老夫人也不客气,直接开口,“肆儿,你这样控制着你二弟合乎常理吗?”
秦肆,“我没杀了他,是想带过见秦家人最后一面,常理?秦家有这种玩意儿?”
“那你想怎样?”
“你在秦氏安插的人没有给你打电话,没让你听听外面风向?”
话一落,秦丰的电话响了,一看是公司打来的,他都懒得接,直接递给了亲妈,摁了免提放在桌子上,他再退回去,两耳不闻窗外事,什么都不想关心,省得被气掉半条命。
手机里秦丰的秘书在紧急汇报情况:“董事长,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二少因为冲喜结婚的事情,说老夫人找人算命,要一个女人嫁进来挡灾,而二少在婚约期间各种玩女人,作风不良、为人低劣,说他根本没有能力掌管整个秦氏,说他还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说他还在婚内就和文家大小姐订了婚,并且殴打自己的妻子,说老夫人手段残暴,虐待抄经念佛的孙媳妇……公关部电话爆了,股票断崖式往下跌,所有部门经理以及股东都在会议室里,您看怎么办?您在哪儿?”
秘书一口气说完,人都要虚了,他急得直跺脚。
秦丰两眼一抹黑,就当没听到。
而老夫人整张脸成了猪肝色,可能是祠堂被烧对她的打击太大,反而让她有了抗压能力,所以她没气得晕倒,只是捂住了胸口,怨恨仇视着秦肆:“你……你想毁了整个秦家,是、是么?”说话都是气喘游丝的无力。
秦肆勾起了薄唇,深黑的眸中几抹畅快:“难道我的意途不明白?我有说过将秦家发扬光大?”
老夫人不行了,她上气不接下气,绣姨赶紧给她吃了颗药,缓了几分钟后,她的状态好了很多,语气更加冷硬:“小子,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你还嫩点,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伸手,绣姨递给她手机,老夫人在页面点了一下,里面出现了一段对话。
【最近你对着我老提起我妈,怎么,你是嫌我报复你们的速度太慢了?】
【无论你怎么报复,你也不该烧祠堂!】
光这两句话就让秦丰一愣,这是谁录的音?
秦肆也拧眉,而且下意识的看了眼秦丰,他还是把事情给捅出去了?
秦丰收到了这个眼神,心头一凉,唇弱弱的没有找到给自己辩解的一句话。
录音继续。
【幸亏这被我发现了,如果被你奶奶发现了呢?】
【她发现了如何?】
【你想气死她!】
【谁的命不是命,莫非就秦家老夫人的命精贵?】
【你妈的事儿就算是我们对不起她,欠了她很多,但过去的事情也过去了。烟头我销毁,就当这火就是度儿放的,你收手……】
【烟头你随意处置,我期待你把它拿到老夫人那儿。】
结束。
老夫人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秦肆,“祠堂的火是你放的却栽赃给度儿,你真是放肆!”
秦肆低低的笑,猖狂极了,“对,怎么了?有问题?”
“那度儿让尤初把你引到山上要弄死你,那就是你的报应!你想把他怎么样?今天,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会让你后悔的。”
秦肆双脚落地,朝着奶奶走了过去,挺拔的身躯带来无法言喻的冷冽气场,英气的脸刻板冷硬:“威胁我?奶奶真是对我太不了解,这点胁迫我怎么会放在眼里?别说是烧一个祠堂,就是把这秦家夷为平地又如何。秦度的命,我要了,我送他去枫离山,我怎么下去的,我也会让他如何下去。”
这箭张弩拔的气氛,放在以前老夫人必然勃然大怒,而现在她却非常镇定。
镇定?
不太对。
秦肆脑子里闪过刹那间一丝迟疑,这份疑虑刹那间就消失殆尽,而紧接着老夫人就道:“肆儿,这一趟你真不该回来,更不该把尤初放在你院子里,你说你要是把她带在身边,可能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秦肆眼里的异样一闪而逝,很快他的脸上便是一片风轻云淡:“你把她怎么了?”
“如果尤初正常完成约定,我就饶了她,可惜祠堂毁了,她也提前离了婚,那我就不能让她活着。”紧接着她又道:“当然,你要是能够在一个小时内扭转秦氏局势,让度儿回到秦氏上班,你也回到你的北美,那我就放尤初一条生路。”
再次划开手机给秦肆看。
见尤初被五花大绑的扔在货车车厢里,嘴里塞了一块布,头发凌乱,眼神急切惊恐害怕,肉眼可见的她在发抖。
秦肆看着页面许久没有眨眼,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老夫人:“你走她活,你在她死,你来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