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初抓着纸条就跑了回去。
刚好秦肆也走出卧室,见尤初神色匆匆,他鼻音哼了一声,“嗯?”
尤初把纸条递给他,“你看。”
秦肆接过来,上面写着娟秀的字体:别找我,我和你秦叔叔去旅行,我若是死了,那就死在路上。
他眉头狠狠一拧,心里有股说不清的意味。
尤初焦急,“我妈现在的身体怎么能旅行,她根本受不了,而且……”
秦肆握着她的肩膀,低声道,“别担心,我在这儿,我去看看,你看好孩子。”
“我跟你一起去。”
“听话,孩子离不开你。”
“好。”
秦肆离开。
卧室里女儿开始哭,估计是醒了没看见大人,尤初进去。
安安趴在床上,高仰着头,四处看,没有看到爸爸。
哭声更大。
尤初抱她,她一直推,指着门口,呜呜的哭,要去找爸爸。
尤初心里焦躁,强行让自己冷静,抱到客厅,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秦肆还不见回,她抱着安安出去,在门外看到了邢森。
“邢森。”
“尤小姐。”
“你知道我妈妈去哪儿了吗?”
“我查了下,秦先生包下了轮船,说是要环亚洲旅行。”
轮船?
怎么又是轮船!
尤初心里砰砰跳,很凌乱。
就这时韩冲来了。
尤初做了一个决定,她把女儿塞给了韩冲,“韩先生,麻烦您照顾我女儿!”
“啊?”
尤初对他深深一鞠躬,然后转头就跑。
邢森跟上,尤初停下,回头,“从现在开始你不保护我,你护着安安,谢谢!”
她再次鞠躬。
邢森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目送尤初离开。
韩冲看着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哎哟!”韩冲叫了一声,谁捅他鼻子!
同时把鼻子里的小手指给抽出来,他没好气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哈哈哈。”安安咯咯的笑,又想戳。
韩冲爱怜的揪着她鼻子,“走,叔叔带你回家,给你找个新的爷爷奶奶。”
……
今日海边阴云密布,恰好休市,所有船只均已停止运行。
尤初站在码头,看着灰蒙蒙的大海,心里愈发的不安。
妈妈的身体已经差成那样,如何禁得起轮船的颠簸。
她连着联系了三个码头,对方都不开船,她想追也追不上。
正在她焦头烂额时,秦肆出现了。
黑色衬衫和同色系西裤裹着他健硕结实的身躯。袖口挽起来一截,露出了他线条分明的小手臂。
他走过来,仿佛是一面铜墙铁壁到了尤初面前,她知道天塌下来她也不怕了。
秦肆知道她想什么,抓着她的手腕,无奈,“非得跟着?”
“我从县城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来的,我一定要去,我不放心我妈。”
秦肆犹豫了好几秒才说,“好。”
有秦肆在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两人坐着快艇出发。
越走海水越发黑,尤初不停的调整呼吸,最后秦肆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们去了哪个方向,而且距离我们很远,能跟上吗?”
秦肆眺望远方,低声道,“能,他会等我。”
他是谁?
尤初也没问,心里烦躁不安。
秦肆闭上了眼睛,眼尾抽动。
一个小时后,远远的看到了轮船在海中央龟速行驶,游艇靠近。
司机和秦肆帮忙让尤初上去,尤初上了后,秦肆才上。
就在他上的那一瞬间,两名保镖冲出来,踹向秦肆!
尤初吓的倒抽一口气,见秦肆单手抓着护栏,两手交替翻转,最后纵身一跃,上了船。
一名男人冲过来,秦肆手腕翻转,脚步如蛇行走,一下子掐住了那人的咽喉!
与此同时。
“秦肆!”
秦肆扭头,尤初挟持了,一把匕首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海风冷戾,刮在脸上,带着浓厚的湿咸气,尤初觉得身上湿漉漉的,呼吸都没法顺便。
秦肆松开了手底下的人,往前一走,挟持尤初的人道:“站住!”
秦肆停下来,他单手插兜,面容被阴云雕刻的骏冷玄寒,他薄唇一勾,嗜骨的冷意渗出,“让秦丰出来。”
“不好意思,大少爷,先生和夫人正在喝茶,先生说只能尤小姐登船,您不能上。我们刚刚没能阻止你,只能出此下策,还请您自觉跳下去,否则……”
刀刃划破了尤初的肌肤,渗出了一点血丝。
秦肆的眸几道寒芒射出!
他朝着尤初身瞄了一眼,一秒后,他道,“把刀从她脖子上拿开,这海我自己跳。”
尤初摇头,不行。
秦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保镖微微收手,秦肆说到做到,撑在护栏上,往下一跃,人转瞬就消失在发黑的海水里。
同时轮船开始加速。
一下子就把秦肆给甩远了。
尤初没有叫没有失去理智,她担心,心疼。
身后传来秦丰淡笑的声音,“我就说肆儿为了小初能去死,我儿子我心里清楚,这一点小小的测试证明了这一点,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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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初回头,看到了穿着旗袍的妈妈,也化了妆,用一根普通的尖头筷子把头发给挽住。
妈妈今日格外优雅。
她看着尤初,冷笑了一下,“真是不听话,非要来破坏我的旅行。”
她转身进屋,不想多看尤初一眼。
尤初心里难受。
秦丰过来,温和的笑,“没听你妈的,这船这么大,你打扰不了我们,这儿风大,进去,我打算烤鱼。”
尤初嗯了一声。
她进船舱,不经意的一回头,顿时呼吸没了!
她看到了血!
看到了一个受伤的人被浪拍打在海平面上。
“秦叔叔!”尤初叫住了秦丰,“那是秦肆吗!”
秦丰看过去,勾唇,“有点像。”
“您……”
“可能水下有人等着他,这小子真是为了女人不要命。”
什么?
水下有人埋伏!
尤初怔怔的看着秦丰,“您、您干的?”
“没有,好歹我亲儿子,我做不出这事儿,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是我,先进屋,这鱼得看准时间烤才好吃。”
他先一步进去,丝毫不关心秦肆的死活。
尤初看向海平面,依然波涛起伏,不见血也不见人。
她想起了秦肆跳海之前的那个眼神……
那是在抚慰她。
她祈祷他没事儿,她进去。
坐在船舱里,秦丰烤鱼,妈妈沏茶,尤初在他们对面坐立难安。
妈妈给秦丰一杯茶,秦丰给妈妈一条鱼,相视一笑,看起来浓情蜜意。
尤初喝不下去茶,也吃不进去鱼。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秦丰突然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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