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时候嗓音沙哑,带着蛊惑的意味。
林昼锦心里一怔。
那一声昼昼在脑海里回荡了好久好久。
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很久之前,久到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只能记得几个零星的片段。
那会儿林家和闻家还算是邻居,闻韫笙算是大哥哥的存在,林昼锦总是跟在他身后。
林昼锦忽然笑了下,想起来问他。
“你还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家里人让你带我出去玩,结果你给了我一根棒棒糖让我在红蓝机那儿等你打完一把。”
“嗯?”他想了会儿似乎是在想她说的那段事,然后笑了一声,开口道,“你记错了,那是等陈景盛,那会你哭着要回去,我没办法才给你的棒棒糖。”
林昼锦笑出声来,大概是真的太久了,她都记不清了。
但却是为数不多还记得的事。
她靠在他身上享受难得的惬意。
过了会儿才开口说:“还是不借你的势了。”
“为什么?”
林昼锦想了会儿,还是觉得这样不太好,而且这件事最后估计还是会让她上,一是云皎没有时间,二是这件事不论放在谁身上都很难单独挑起这个独舞的分量。
林昼锦看着他笑了笑。
“借你的势,那我就要成为焦点了。”
闻韫笙瞧着她,脸颊细腻白皙,一双睫毛微闪。
她不喜欢太在人群中太耀眼,要是他出面帮忙的话,不仅会被人说三道四不说,可能还会有流言蜚语。
她不喜欢这样,所以才会算了。
可是
“可你本身就是焦点,并不是在闻太太的名号下才会成为焦点。”
他笑着低头,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捏了捏。
“昼昼本身就是耀眼的存在。”
他说话的时候温柔,就连目光里都是难得的柔情。
林昼锦很少会对一件事情分外的着迷,但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总是着迷于他眼底的温情。
又或者是她总觉得自己在他这里是特别的。
尽管不知道这是出于对闻太太的温情还是什么,是也好不是也好,总归现在是单独对她一个人的。
——
在闻氏吃过午饭后,闻韫笙送她回了棠宫。
闻韫笙的车就停在门口和她一块下了车,开门的时候,她刚想开口问他下午不用去公司吗?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一束巨大的玫瑰花。
白色的玫瑰花就放在门口的地上,是闻韫笙准备的。
她小心翼翼地换下鞋子,生怕自己会失脚踩到什么。
换好鞋子之后林昼锦才走过去弯下腰去看那束玫瑰花。
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网纱罩着,玫瑰花上还带着水珠,根本想不到这是他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准备的?”
她半蹲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问道。
闻韫笙脱下身上的大衣,同她一起蹲下,在花束中间找到一个小方盒子,他拉着她的手站起来,缓缓打开那个小方盒子。
她看着面前的小锦盒,
她看着他的手指在盒子里取下那枚戒指,握着她的手时,小心翼翼地带上无名指的位置。
声音轻柔缓慢。
“新婚快乐,闻太太。”
林昼锦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甚至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方形粉钻周围嵌了一圈碎钻,淡粉色的钻戒好像一下子戳中了每个女生的内心深处。
手指微微动一下都可以看到闪烁的火彩。
可见切工和净度都是上乘。
她悄然抬眸,开口问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没有这些的,而且他一上午都在公司,就好像是有哆唻a梦的任意门一样,去到任何想去的地方,给她准备这些惊喜。
他眼底的薄雾散开,挂上一抹浅浅的笑:“戒指是上午送你上班之后去取的,有阿姨过来打扫卫生,戒指就直接让助理拿过来了。”
他手上牵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浅浅的粉色钻戒在她白皙的肤色上显得格外的合适。
林昼锦虽然觉得贵重,但这肯定是他挑选了很久的礼物,心里像是一块夏天的冰糕,在他一点点的温度包裹下慢慢融化。
“好看,就是好像有点太招摇了,不太适合戴出去。”
这要是带着这枚戒指出去,怕是见到一个人要问一下,但是就这样放在抽屉里怕是会让他不开心。
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
闻韫笙像是一下就能看出她的为难。
淡淡开口说:“这枚戒指可以放在柜子里,下次我们去看个日常点的。”
说完他停了两秒又继续开口:“而且你不是想隐婚一阵子吗?”
林昼锦轻愣,他说的的确没错,但怎么好像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委屈的意思?
“嗯那就过段时间我们再去选一个。”
说完她站起身来,弯下腰将花挪到一边,她走到厨房打算倒杯水,像是想到什么,开口问了声。
“那个,我爸妈最近还有去闻家吗?”
闻韫笙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
“听说你爸妈回了趟老家,听说是你外婆”他顿了顿,想到上次他和林母打电话的时候反应,似乎是很不愿意提及这个人,但还是继续说道,“听说是去世之后发现有什么债务问题需要处理。”
说完,闻韫笙没听见林昼锦说话,只是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响,他转过头去,就看到站在岛台边倒水的林昼锦把杯子摔了。
她慌忙地打算捡起来,闻韫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在旁边坐下,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身上的水渍,“你坐好,我去处理。”
闻韫笙只觉得这是她不小心造成的事情,从而忽略了她脸上在听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时,久久不能平复的慌乱。
林昼锦克制了几秒,还是在闻韫笙处理好碎渣的时候恢复了自然。
她声音微颤,像是怕他看出端倪一样。
“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闻韫笙下午其实可以不用去,更多的是想着她今天不开心在家里陪她。
谁知道她又说了声。
“我有点困了,上去睡个午觉。”
闻韫笙没有点头:“我就在书房办公,你去睡吧,有事叫我。”
“好。”
她应了下来,上楼的时候身后的闻韫笙就静静站在那儿看着她上楼的背影,有几分说不出来的脆弱。
这会儿的他只以为是对林昼锦的了解甚少。
如果知道后来的事,他大概会冲上去给她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