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认错了,那就继续错下去,”谢玄拉着她的手,双目泛红“我不介意将错就错,但你不理我,我实在受不了。”
沈流年看他这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说不心软是假的,可又怎么能继续错下去?
“睿王殿下,你把那个锦囊还给我吧!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沈流年指了指他的脖子。
长痛不如短痛,只要不每天戴着那个锦囊,再过一段时日,他肯定就能忘了她了。
谢玄握住脖子上的锦囊,后退半步道:“不能!这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离迅朝花园中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匆匆跑出去,一看就是去搬救兵了。
“殿下,我家主人今日不在,若是拜访的话,不如改日再来。”离迅走上前,挡在谢玄和沈流年中间。
“阿年!”谢玄隔着侍卫朝沈流年喊话道,“你自己说,要不要跟我走!”
沈流年躲到沈容身后,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总觉他今日有几分疯魔了似的:“我不!”
“好,好,你竟如此对我!”谢玄冷笑一声,也没有纠缠,就转身走下了亭子的楼梯,领着侍卫离开了。
沈容看着睿王离开的背影,把沈流年从身后拉出来:“二姐!你又惹祸了啊!你何时惹上的睿王殿下?找死啊!”
“你那张乌鸦嘴就别再说了,我自己已经后悔死了!”沈流年吓得面如土色,“我还不想死呢。”
“就算睿王不杀你,纳兰初也不会手软!”沈容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大姐姐只是招惹她表姐的男人,就已经快被整死了,你竟敢招惹睿王殿下,那她非把你剁成肉泥啊!”
“呸呸!”沈流年堵上他的嘴,“你不许再说了。我方才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不是?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傻的吗?”沈容推开她的手,“你方才没看见睿王殿下离开时的神情?他根本就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桥归桥、路归路,依我看……他准是去憋大招了!”
“烦死了!他再敢逼我,我就回仙山去!”沈流年一拂衣袖,抱着两袋瓜子回屋去了。
睿王府正殿中。
谋士陆清城跽坐在侧席上,看上首的俊朗男子拿着一幅画像看了又看,等得实在不耐烦:“殿下,那画像看了再久也不会活过来,您若是舍不得沈娘子,属下有办法将她请来睿王府。”
睿王抬眸瞥了他一眼,轻蔑道:“此事你不用插手,你替我去一趟东都。”
“殿下放心,东都那边早就安排好了,想必这两日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陆清城说道。
谢玄手指拂过画像上的女子,声音冰冷:“我不止要谢亨失去帝心。”
陆清城似是明白了什么:“殿下的意思是……让商侍郎也去趟东都的浑水?”
谢玄眯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明白了!属下这就收拾一下去东都!”陆清城一撩衣袍站起来,辞别了睿王。
正殿中又只剩下谢玄一人,小茶炉“嘟嘟”冒着泡。
“进来吧!”谢玄收起手中画轴,瞥了一眼门口。
雪影走进殿中,低头禀道:“王爷,贵妃娘娘让人送了两个西域舞姬来,要不要看看?”
“送给陆清城吧!”谢玄拿起旁边的扇子扇着小茶炉。
“是。”雪影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向男子身边的画轴。
睿王不在时,她曾偷偷打开来看过,画像上是一男一女站在河边一棵垂柳下,男人一袭浅青色宽袖,墨发如缎,是睿王殿下,女子则是……
是和韵院中的那个女子,好像是商侍郎的夫人。
或许是因为好奇,雪影私下里曾经去过商侍郎的府邸,偷偷看那位商夫人,觉得她也没有很特别。
每次看见商夫人的时候,雪影都觉得心里有种又冷又酸的感觉,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雪影打发走了那两个西域舞姬,让人将她们送给陆谋士,就回到自己房中。
木门“吱吖”一声关上,光线一暗。
黑衣女子快速走到书桌前,在抽屉里翻了半天,翻出一本旧得脱了线的记事本。
“若殿下有危险,救他。”
“若殿下有了想要的东西,帮他得到。”
“若殿下有了中意之人,让那个人也中意他。”
“若有人伤了殿下的心,杀了那个人。”
后面还写了些琐事,都是从前雪影每天的记录,见了什么人,杀了什么人,甚至连二皇子每天临幸了什么女人都有记录。
很明显,这本小册子是她服下灭心散之前写的,但雪影已经想不起当时自己为何要写这些东西,只知道小册子的最后一页写着“若你忘了,从头开始读起。”
雪影合上那本破旧的小册子时,发现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了,便起身拿湿帕子擦了一把脸。
擦完脸后,天色渐暗,雪影决定再去一趟商侍郎府上。
前几回她去的时候,一直躲在房顶上,还没有和那位商夫人说上话,今日她一定要搭上话才行。
刚刚入夜,侍郎府主院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名侍卫,许多鹰卫好像都聚集在一座偏院附近,雪影在树上观察了一会儿动静,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偏院中也住着一位美人,商侍郎从官署回来,没有回主院,而是去了偏院,所以大部分鹰卫也跟过去了。
这样正好,雪影在树枝和屋顶上快速飞驰了几步,就落进了主院中一个漆黑角落。
正在花园里守卫的百里和花成相视一眼。
“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一道黑影。”百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后。
花成揉了揉眼睛:“我也看到了,可能是只乌鸦,一点声音都没有。”
两人又静静听了一会儿,果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寝殿中也没有人喊叫,又见几只雀鸟从屋后的大树上腾空飞起,便放下心来。
“果然是只鸟。”花成虽这么说,还是绕到屋后去看了一眼。
雪影早翻身进了窗户,此刻正站在沈流年面前,匕首抵在她脖颈:“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