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紧急叫醒了010。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太医进殿门的同时,010几乎是惊醒地钻到了面前人怀里。
陈王原本靠坐在床榻边,见状不得不把人抱紧了。
他失笑道:“怎么忽然醒了?”
999已经飞快地把刚才的事传给010看了。
010惊得睁大眼睛,努力伸出手往外刨了刨,开始从陈王的怀里往外跑,
陈王把人按住,往外扫了一眼,薛总管和太医立刻带着下人退到了殿外。
陈王于是专心低头按人了,还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面前人谴责的神色太过明显,陈王顿了顿,伸手捏了一下这人的脸颊:“刚才没睡着?”
010当然睡着了,只差睡得呼噜呼噜了。
010嘴硬道:“醒着的。”
陈王还在揉他的脸颊,诈道:“醒着?说说孤说了什么?”
010一五一十地把刚刚999给他看重复了一遍,陈王的手缓缓停下了。
还真醒着。
陈王顿了顿,故作镇定:“醒着也好,孤将人叫进来。”
“不看。”
010持续谴责:“背着我让我看太医!坏——”
他顿了一下,想起来上次骂完坏狗皇帝自己被亲的好像要被吃掉。
010:“坏皇帝!”
陈王任由他谴责,等人气喘吁吁停了,才道:“骂完了?”
010一顿,有点迟疑地点了下脑袋:“完了?”
陈王道:“那孤就叫他们进来了。”
“不要不要不要,”010睁大眼睛,爬到陈王身上捂住他的嘴,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的不赞同,他说,“不看!”
陈王垂眸看了距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一眼,被闷在手心沉沉出声:“骂两句人就喘成这个样子,还不看?”
他托着010的臀调整了一下坐姿,淡淡道:“由不得你。”
010没想到今天陈王这么强势,他迷茫地挣扎了两下,999也觉得他这具仿真体不太对劲,检查了一遍突然陷入沉默。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忘了什么?】
010:【什么?】
999痛苦道:【柳顺没有回来,你身上还有那群燕人下的毒。】
010:哦豁。
010浑身僵硬了一瞬,陈王以为这人被自己唬住了,就要唤人进来,没想到顾清抓住了他的袖子,小声问:“柳顺呢?事情查完了吗?”
陈王一顿,眸子眯起看向010:“你在威胁孤?要么让柳顺回来,要么不看太医?”
010听的好像有点道理,磕磕绊绊地跟着说:“那就是,在威胁你?”
陈王看着这人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时间被气笑了些,他捏着010的脸颊,凉凉道:“上一个敢威胁孤的人,坟头草已经有三米高了。”
010表情有点惊叹:“三米高?”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三米——吗?”
陈王头痛地把人在自己跟前晃悠的手按下了,被顾清的反应一顶,有气也发不出来。
他伸手搭在顾清后颈上,不紧不慢地捏了两下,像是给猫咪顺毛似的:“为何不见太医,就是怕苦,也是可以食补的。”
010一脸纠结,苦倒是还好,关掉感官什么都尝不出来了。
陈王今天显然是下定决定,010再怎么拒绝他都要让人进来。
原本顾清的身子就弱,他反应这么大,只会让陈王觉得事情更有些猫腻。
陈王捏着人的后颈,说话的样子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话的内容却终于显示出一些独断专行来:“是想孤把你弄晕了看太医,还是想现在乖乖的清醒着看?”
010都不是很想,可是陈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在他后颈上,让010觉得凉飕飕的。
薛总管匆匆带着太医进了内殿,010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蹭到了陈王怀里,陈王搂着人,见太医来了才把自闭的顾清从层层叠叠的褥子里刨出来。
太医低着头搭上了脉,过了一会儿后脸色大变。
陈王看着太医这个反应,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怎么?”
把脉的太医迟疑道:“顾公子确实体虚,只是脉象看来并非先天之症,怕是...”
太医轻声道:“中毒之症。”
陈王面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薛总管脚下一软,险些跪了下来,他们都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薛总管更是知道顾清的风和殿犹如铁桶,顾清必不可能是在陈国中的毒,只能...只能是...
010像是被捏住后颈的猫咪似的,他伸手拍拍陈王的手臂,小声道:“你再捏,我就要晕了。”
陈王看了他一眼。
“孤恨不得捏死你。”
被凶了。
010闭上了嘴巴。
陈王道:“接着说。”
太医顶着巨大的压力继续道:“公子怕是以前服毒伤了身子,日后还得日日服这种毒的解药才能让身体康健些。顾公子近日嗜睡不醒,恐怕就是解药吃完了。”
陈王咬牙切齿:“吃完了?”
吃完了不会和自己说吗。
太医见不好,立刻道:“这类虎狼之药伤人至极,恐怕顾公子是被人哄骗着服下,也不知道日后要月月服用解药。”
010没想到自己的背景被掀飞了。
陈王听完面色沉沉地把人往床褥里卷了卷。
太医继续摸着脉象:“臣听闻顾公子入陈时还策马赶路,摸这脉象看,虽然伤了底子,还是可以调养回来。”
陈王冷静地应了一声,细细问了情况。
现在太医还不知道顾清中的是什么毒,顾清也一问三不知,这毒猛烈,如果想解恐怕顾清还要吃点苦头,太医提议先用温和的药把顾清身子养起来
,一年后再解毒。
陈王又宣了两个老太医,听三人争论一番后,让他们出去商量出一个确切的法子。
薛总管有眼色地带着偏殿的内侍全部退了出去,甚至还顺手揣走了桌上一无所知啃着叶子的小兔子。
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陈王指腹缓缓摩挲着010的下巴,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了他。
“顾清。”
010毫无危机感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歪了一下脑袋:“在呢?”
陈王差点被010这一耿直的应声气笑。
他捏着人的脸颊迟迟没有说话,010被他看得好心虚,于是蹭到人的怀里去。
虽然贪嘴,还养了这么多个月,可是怀里人还是很瘦。
陈王垂下眸,他定定看着010,久到010都以为自己又要被凶了,到处乱看就是不和他对视。
陈王没有问顾清这是怎么回事,只是道:“吃药的时候,很痛,是不是?”
010下意识点了一下脑袋,吃完药顾清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呢。
陈王一言不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顾清的脑袋,心中的怒气像是燃起的大火,一点点烧到了燕国身上。
燕国人,穆如飞,养的胆子一个比一个大。
010见陈王没动静了,试探地戳开世界线,也没有死掉。
他小声问:“你不问我怎么中毒的?”
010非常纠结,陈王看他:“想孤问?”
010点了一下脑袋,心虚地攥着陈王被他抓得皱巴巴的袖子,试探地道:“想?”
陈王笑了笑:“你知道你脸上写了什么?”
010跟着问:“什么?”
陈王于是捏了捏他两边的脸颊:“左脸上写了‘你快些问吧’。”
010:“右边呢?”
“右边写着…”
陈王松开手,顾清白皙的脸肉上留下了极淡的红痕。
010支楞起耳朵。
陈王轻声回答。
“我要撒谎了。”
010;。
010:QAQ
010心虚地把脸埋回去了:“那你还是别问了叭。”
陈王把人逗蔫了,自己唇角的笑意才真实了些。
要是大臣知道了顾清被燕国掣肘着,就算自己要砍人,谏言也是少不了的。
他神色平淡,看着满脸心虚的顾清,像是说事实那样:“孤知道,你们来陈一路凶险,路上顾卿不小心,就被人喂了毒药,是不是?”
010觉得这个说法破绽百出,但是世界线显然很开心,还缓慢地往上爬了一格。
010试探道:“就是这样?”
世界线坚强地又爬了半格。
陈王叹了口气:“这么辛苦,可真是为难孤的王后了。”
听到王后这个词,世界线啪唧一下,又掉回了原位。
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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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人哄睡着了,陈王才从内殿出来。
外头的守着的太医躬身,给了他们觉得最温和的方子,定的方法还是先温养,后面慢慢将毒药的药性试出来。
陈王听完,只问:“药可苦?”
太医立刻道:“良药苦口,苦总是有些苦的,臣等会尽力少些苦味。”
陈王道:“不必。”
他想起里面那人没心没肺的样子,凉凉道:“苦些好,叫人长记性。”
太医们懂了,领命离开。
陈王去了正殿和大臣们议事,期间听着几个大臣吵了些政事,其中一位还提了穆如飞最近安分不少,可以减少些压力了。
陈王都神色平静地准了。
等大臣们都退下了,陈王起身又去看偏殿看了眼,确认顾清还睡着才离开。
薛总管跟在后面走着,他虽然摸不清陈王的想法,但是眼睛不瞎,看得出顾公子这事是稳稳落地,不会出大岔子了。
他低声道:“王上,虽说顾公子性子单纯,可是他的性命毕竟握在别人手里,奴才担心燕国人以此作为要挟。”
至于是要挟陈王,还是要挟顾清,薛总管就故意说的含糊了。
他一想到顾清这些日子都在中和殿带着,就觉得心惊胆战,陈王谈论的都是国家大事,若是真被顾清听去了...
陈王凉凉道:“威胁谁?顾清养着的那只兔子吗?”
燕人胆小,连太子都只敢在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做些小动作,更别提用这种一不留神说出来就会灭国的事当筹码。
就算穆如飞愿意,燕国众人也不敢去赌的。
薛总管心虚地摸了一下还躺在他袖子里的兔子。
陈王想到顾清整日睡觉就头疼,折子在手边也不翻一下,半点没有细作的样子。
燕国的果然都是传言,顾清若不是身不由己,怎么可能这般不积极。
喜欢的还是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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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顺被抓住审问了几句,咬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捏着顾清的解药,他不信顾清会不保他。
他甚至把来审问的几个大臣都通通骂了一遍。
不过一点,那块玉佩真的是他早就丢了的,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刺客手里。
审问他的人没信,用刑还是的不出答案之后,让人将他扔在了没有光亮的地牢里。
柳顺开始开能保持镇定,后面只能大吼大叫让人放自己出去。
没有人搭理他。
一天、两天。他很快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自己在这地方呆了多久,等到终于有人把他拖出去,他几乎是一条死狗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像一块烂肉一样被人绑住了手脚。
在烛光中,柳顺双眼被刺激得满是泪水,看见了黑色的龙袍。
他知道那就是陈王。
柳顺
挣扎地到陈王脚边,浑身都散发着臭味。
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脑中除了活下来没有别的想法:“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顾公子需要奴才,让奴才回去吧。”
陈王靴尖避开了他的触碰,陈王的声音淡淡:“是需要你的解药吗?”
柳顺睁大眼睛。
陈王并非愚蠢之徒,顾清的事情他不用动脑子都能明白是怎么回事,看见面前这个曾经差点爬到主子头上的奴才,自然也知道他的依仗是什么。
陈王道:“你的住处里面的瓶罐,哪一瓶是顾清的药?”
柳顺知道,自己说出来,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陈王在顾清面前是个脾气好的不行的,就连柳顺有时候都觉得,陈王可能本身就是性子软弱的人。
他喘着气,心里还带着一丝侥幸:“奴才听不懂...”
陈王道:“都喂给他。”
柳顺瞪大眼睛,被人按住四肢动弹不得。
一瓶瓶毒药从灌进他嘴里,他终于明白世人说的陈王暴虐是什么意思。
在燕国,就是太子对他们这些下人也是温声细语,后来到了顾清身边,他更是享受到了自己这辈子都没有享受到的权利。
柳顺挣扎起来,陈王冷眼看着。
他早就叫太医一一查验过那些东西,只不过是试出来费些时间。
陈王道:“顾清吃药的时候你可在身边?他有多痛?”
柳顺服用了不过是这些药里的其中几瓶,就已经难以忍受地在地上抓挠。
“在、在!他痛了一年,来陈一路上都不得安睡。”
陈王心中一痛。
他冷淡地看着柳顺,像是看着一个已死之人:“穆如飞也在?”
柳顺痛苦得满地打滚,他终于明白当时顾清为什么会疼得从床上滚到地上,旁人按也按不住。
他痛苦地□□:“在,是太子亲手喂下的,喂了三次。”
“什么药?”
“我不知道,太子手下谋士的东西,别人都不知道…好痛!好痛!”
他声音尖锐,没说完就被人堵了嘴。
陈王听见了要听的。
之前他顾忌这哪天顾清忽然想起来找自己要人,就一直没动,此时终于道:“让他熬到死。”
陈王面色冷峻如霜雪。
“尸体给穆如飞,让他看看,他养出了怎样的燕人。”
他要穆如飞在活着的日子里永远担惊受怕,不知道屠刀什么时候落在脑袋上。
中和殿,010正睡得昏天地暗,忽然被系统的提示音吵醒了。
【剧情人物死亡,世界线:-5】
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