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跑到灶房泡了一碗麦乳精,又吃了一个红薯。
隔壁的房门紧锁,看起来里面人已经出门。
010在村里逛了一圈,他的稻子还要晒两天,可以休息一下。
现在大家都忙着收稻子,他仔细观察后确定村里人似乎也没有什么赚钱的方法。
村里多的存粮都是统一由村长收卖,要么就是在后院自己养鸡养鸭,也算不得一笔收入。
010纠结起来,赚钱好难。
他顺路去打谷场看了一圈,收的早的人已经开始用打谷机了,他们手脚麻利得几乎带出残影,整个打谷场上烟尘与稻穗横飞,看起来像是一进去就会长红疙瘩的样子。
010心有余悸地跑掉。
世界线没继续往下掉,999说许蔚然逃跑成功,还在试着做倒卖,不过手头没有钱,做的不是很成功,之后肯定还得回村里。
010认真地听完:【如果他回来我还没有攒完钱,可以报警抓他吗?】
999:?
它被010大胆的设想震了震:【你不要世界线了!】
010说不要紧,这样他的反派值一定很高。
完了,010真的越来越像那些冒坏水的人类了,一点也没有他们系统直白质朴。
999恍惚地说:【可以。】
010开心了。
他开开心心地回家,发现有人在周围徘徊,还以为是被踢飞了凳子的村民,结果走近了,发现是徐易记忆里其他村里的流氓,此时聚集在他家门口,看起来就像是要干坏事。
010慢吞吞地转身走掉了,打算去河边追鸭子。
这群人一看就要找麻烦,很不对劲!不如追鸭子好玩!
这是010最近从徐易的记忆里新找出来的消遣方式,非常喜欢,就是前两天没有机会实施,今天找到了机会,立刻开始沿着水沟找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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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厉延川去县医院挂了号,把自己最近莫名其妙觉得上火憋闷的事情说了,西医医生拿着他的化验单子看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只问他要不要挂吊瓶。
厉延川拒绝了,本来身体就不对劲,乱挂水可能更不对劲了。
他找了自己兄弟,通过介绍去了县城里的老中医那里,老中医是个名人,省里头还因为他特批行医资格证,每天要看病的人数不完。
厉延川往那一坐,老中医搭脉沉吟了片刻,随后收回手。
“挺大了吧,”老中医慢慢写着药方,和他唠嗑,“没娶媳妇?”
兄弟在旁边嘎嘎大笑,厉延川脸皮紧绷:“快二十了,没有。”
老中医睨他一点,把药方放他面前:“不是什么大事,喝两贴药就好了,不过不根治,要是能马上娶个老婆,不喝也是可以的。”
兄弟笑岔气了:“原来你是这个毛病?身体好啊!”
厉延川眉头皱起来,伸腿踹了兄弟一脚。
兄弟侧身躲开,撞在门上,疼得龇牙咧嘴还在笑:ap;ap;ldquo;你明白没明白啊?你这是憋的!不是病!ap;ap;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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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太明白,不仅是听不明白,还是不敢明白。
厉延川站起身抓着写着药方的纸,低声道了声谢,去隔壁药房抓药的时候才发现那张纸都被他抓皱了,上面的字迹被汗水浸湿,糊了不少。
好在抓药的小徒弟对药材都很熟悉,对师父的字迹也很熟悉,转身唰唰从几个药柜里拿出来药材,放在黄铜色的小秤上一称,用油纸打包好:“两块五。”
厉延川付了钱,小徒弟也知道那药放是压心火的,打量了厉延川一眼:“这里就能帮着煎药,你的简单,半小时可以完事,要煎吗?”
厉延川想着,同意了,把手里拿着的一包药递过去,自己和兄弟在附近溜达了一圈,老中医住的地段不错,周围就有不少小摊。
兄弟边逛边说:“你还没找着你那天仙啊?”
当初在军队里不是没有领导想让厉延川当自己女婿的,厉延川都一律拒了,问为什么,这人也冷着张脸说不出所以然,队伍里的人都背地里说厉延川想娶天仙,不过厉延川张的俊,还厉害,配天仙也配得上!
厉延川一听这话,脑中立刻浮现一张脸,要是天仙,也是天上管糕点的,自己就是个软软的糕点,还容易起疹子,脆弱。
发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厉延川立刻打住思想,狠狠闭了下眼:“闭嘴。”
他买了点城里人都爱吃的糕点,专挑好看又好吃的买,一小包花了他二块钱。
他又转去外面买了当地的水果,有西瓜,李子,厉延川尝了口李子,被酸得皱眉,还是买了几个,不知道徐易喜欢吃甜的还是酸的。
想到徐易被酸到说不定会流眼泪,甚至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厉延川就觉得自己头昏脑涨,又要发神经。
他赶忙又啃了几口消灭掉一个李子,酸得抽气,这才冷静下来。
一直到两只手都快拿满了,厉延川才转到巷子里去拿药。
跟着他一起转悠的兄弟都快服了,在队里没见厉延川这么馋过,这人每天跟机器似的,除了训练就是吃饭,吃饭也固定几个口味,真没想到原来这么贪吃,要是能分他一口就好了,他也贪吃。
厉延川听他的话,睨人一眼:“我给徐易带的,闭嘴。”
厉延川领了属于自己的药碗,药碗里的褐色药汁热腾腾的,往外冒着古怪的气味。
厉延川面不改色地一口喝完,被苦得舌根发麻,老中医为了让他静心,特意加大了黄连的用量。
很有用,现在什么都不想了。
两人顺路去了趟派出所,厉延川拿了给徐易的奖金,其他嘉奖还在路上,奖金十块钱,所里自己就能拿出来。
厉延川准备离开,在审讯室看见很脸熟的一张脸,好像就是田边找徐易攀谈的两人之一。
他不由自主慢下脚步,
在外面头想听听里面人说什么。
兄弟没有拦他,厉延川算他请的外援,有些能听有些不能听,现在审问的是外围人员,还是自己撞上来的,能听。
里面站着两个公安,手里拿着的档案在桌上甩得啪啪作响:“你这是什么描述,胖脸,个高,没胡子,我能给你揪出来一百个。”
兄弟觉得难怪这人能个徐易做朋友,两个人描述能力一样薄弱。
里头的公安问得头疼,打算从另一角度切入,这几个人里面和那个逃犯最熟悉的就是许蔚然。
他说:“许蔚然为什么要带你们一起做倒卖?他怎么和你们说的?”
张帆船回答过了,已经被问得有点蔫巴,显然正是审讯等待的松懈时机。
张帆船说:“我不知道啊,我已经说过了,可能是因为关系好...”
“撒谎!”问话的公安咄咄逼人,“既然这样,一开始他为什么没有找徐易,如果他信不过,后来半路遇见,又为什么直接让徐易加入?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告诉你,不配合办案,你是要蹲大牢的!”
张帆船当时被几个公安追着,最后还是没跑掉,不过被抓回来的时候010已经走了,所以两人没碰上头。
听见这话,他慌张道:“我真不知道他们是倒卖,而且他们就让我在巷口杵着,我啥也没干啊!”
这点倒是这真的,张帆船有点憨,看见公安过来还没有自觉,还乐呵呵地让路,完全不知道许蔚然让他望什么风。
公安脸一黑:“回答问题!不要狡辩!”
张帆船张了张嘴,显得有些焦虑,他想咬手指,可是手已经被拷在桌边,一动屋子里就想起金属碰撞的声音。
张帆船的心理防线似乎也被这声音撞碎了,闻言喏喏道:“易子他...好像喜欢男人。”
原本百无聊赖在外面抱臂听口供的厉延川脑中轰的一下,立刻抬起头盯着里面的人。
张帆船浑然不觉,自己把前一句话纠正了:“许哥说易子喜欢男人,嫌他恶心,让大家都小心他点。”
厉延川原本翻涌着浓烈的情绪的双眸一下子冻结,森寒起来。
这年头,被人知道喜欢男人可是一件要命的事。
张帆船:“其实我感觉是许哥觉得易子喜欢他,我觉得就是崇拜,不然前几天许哥让他上地里帮忙,他还不乐意呢。”
要是自己喜欢姑娘,姑娘开口了一定乐颠颠就去了。
公安脸色铁青:“这和我问的又有什么关系?”
张帆船连忙说:“没人愿意跟着许哥去县城帮忙,他路上看见易子,还是找了他,私下里还和我说只要他开口,易子没有拒绝的份,”张帆船说着说着,脸红了点,还给自己描补:“要是我知道许哥做这事儿,我也不乐意一起。”
公安也没想出来问出这种答案,这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
好在前几年国家取消了流氓罪,不然现在还要进来一个。
公安正这
么想,忽然听见身后门板轰然响了一声,公安皱起眉,想知道谁敢在派出所闹事,一回头看见的正是他们队长好不容易请来帮忙的男人。
他们大队长对这个战友夸了又夸,说是队伍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也确实过来两天就找到了黑市的踪迹,不过现在看这个架势,在军队里拉练肯定也很牛!
兄弟在后面拦腰抱住他,一个人还压不住,身边还有两个公安帮着拉,连屁股都要坠上上去了,厉延川一个人带着二个人往审讯室里走。
兄弟对着他的耳朵大吼:“冷静点!川子!冷静!”
兄弟知道厉延川有多偏爱这个小子,刚才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甚至还准备离开的时候去国营饭店打包两个菜,现在被扣了一个这种罪,虽然不算罪,但也是不好听的名声,传出去十里八乡都要戳脊梁骨,一辈子也讨不找媳妇,他兄弟不暴怒才怪。
兄弟大声道:“我们的审讯内容都是绝对保密的,放心!波及不到你弟,放心!”
厉延川昨天一晚上没睡好,此时眼睛里都是红血丝,死死盯着缩在审讯室里的张帆船不说话。
张帆船早就被他的眼神吓得躲到了角落,此时也慌乱道:“我不知道,我是听许哥说的,前几天他说要带我们赚钱,吃饭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说出来了。不过我没信!”
厉延川脖颈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刚才听见许蔚然说过的话的瞬间他失控了。
厉延川冷静了好几秒,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还有几个人知道?”
张帆船瑟瑟地回答:“那天吃饭一共六个人,除了我和许蔚然,还有四个人。”
听见这话,厉延川又踹了脚地上躺着的门板,匆忙地转身走了。
兄弟跟在他身后,追得喘气,跟条死狗似的,厉延川都退伍了,哪里来的一身的力气!
兄弟憋足了力气大吼:“别跑了!我有自行车,你蹬回去!”
厉延川刹住脚步,跟人去车棚拿了车,骑上后蹬得像是风火轮。
兄弟在后面感叹,这速度,这急切感,就是拉练里也没看见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