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血口喷人!”石明身上仙气爆发,一股仙人的威压荡然震出。
只见杜宣抬手,虚空中,一只暗蓝色的厚甲龟爬了出来。
玄冥龟,四脉防御形仙兽,生于北冥海,它的防御力,甚至可以抵挡普通五脉仙人的全力一击。
仅是抬手一拍,两股气势抵消不见。
“石明,我杜家庄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杜宣本就情绪低落,加上对石明本就有些不满,剑拔弩张的气氛随即升起。
“哼!你们杜家人肆意污蔑造谣,随意拿走我们商队的东西,不给我石某人一个说法,我石某人也不是吃素的!”说罢,他还故作顽强的震了一下气势,旁边的两个保镖也摆好了架势。
众人看向了沈清。
“你们商队的东西?”沈清拿着皓月,眼神阴冷,讽刺地嗤笑着。
沈清握着灵笛的手越发紧实,在笛上发出呲呲的声音,一脉的气势震飞一旁的树叶,蓝蝶纷飞,沈清此时的姿态俨然愤怒到了极点!
他将灵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石明瞳孔一缩,身躯一震,心中滴着血怒嚎着要扒了这小兔崽子的皮。
“就是这笛子,分明是我花钱买的,却将你们商队卑鄙无耻的一面暴露了出来!”
“小王八羔子,你不要——”石明大怒。
杜严闻言眉头一紧,拔剑往地上一插,仙气大放,林中的落在地上的树叶逆流而上,漫天纷飞。
近几年,商队故意抬价,以及卖假货的事情,他早已有所耳闻。
他望向沈清,示意他继续说。
“前几日选武大会,我向你们商队的一位商贩购买此仙笛。”
“商贩看我年幼,开口便卖我3000金币。于是我便拿出自己这几年来,近乎所有的积蓄交给了他。”
“你他娘放屁!”石明闻言勃然大怒。
“这事关我家族名誉,我沈清赤诚相待,句句属实,怎会在这种关头说谎!”
“也是,你的人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你怎么说我都反驳不了。”沈清摆手伤神道。
“分明就是胡言乱语!皓月不过地阶灵器,我们商队就算抬价,也没人敢这么抬!”石明愤怒道。
这支商队卖的灵器,确实要比那大魏国贵上不少,有时甚至会翻几倍。
起初,家族谅他们路途遥远,多收一些路费也不是不可,可这几年却是越发猖狂,本来长老已经准备出手干预这件事了。
三脉的灵器,在大魏城只卖800,1000金币左右。
几位长老瞪着石明。
沈清冷笑一声,继续道:
“我看他抬价太高,诚心讹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搬出爹爹的身份,这才用1000金币将它拿下。”
众人闻言脸色一黑。
这商人,明显就是当沈清年幼,想狠狠宰他一手。这灵修的灵器,就算再怎么稀有,最多也就比普通地阶灵器贵上个200,300左右。
沈清此时心中正暗暗乐着。
商人当然没有抬价这么多,只是沈清想激化在场几人心中愤恨罢了。
这几年抬价,他们早就做贼心虚,更何况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他们岂能反驳得了?
说到这,石明额头上流下了豆大的汗滴,杜严神色严肃,两只眼睛瞪着他们三人。
“我本以为这样便完了。”
“谁知那商贩心中却另有打算,他清楚我契约不了这地阶的仙器,隔夜时,趁我不在,竟然偷偷摸摸到我庭院,欲把笛子偷回。”
“于是,我便一不做二不休,跑到了这后山的森林中,将笛子藏了起来。”
“不曾想,我回来的路上,竟然还遇到了一只灰狼,我与灰狼大战一番,腹部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
“为了逃避商贩的察觉,我没回庭院,没去学堂上课,在后山外的石洞中修养了两天。”
“待伤势有所好转时,我才回到庭院中。缺了课,有着伤,几日后又面临与杜格师兄的擂台之约,只觉自己又落后了不少,心中悲伤万分,无颜面对家老,只好借酒消愁,茫茫度日。”
杜龙有些愕然。
“大长老找到我时,本想将实情全盘供出,但考虑到家族和商队的供求关系,考虑到家族的未来,我还是选择忍气吞声,将此事咽在腹中。”
几位长老闻言,望向沈清的眼里多了一丝欣慰。
“现在想想,是我愚昧,没能看清你们这群小人!”沈清拔剑,咆哮地指着石明。
“我本以为那商贩会随着商队离开。”
“谁知在几个时辰前,在鱼儿师姐悉心照料我的时候,那个歹徒竟然又闯入了我的庭院中!”
“他不仅威胁我交出仙器,还觊觎着师姐的美色,师姐虽然与他同时二脉半化境,但师姐毕竟是专精医术的法修,纵使我和师姐一同反抗他,却仍不是他的对手。”
“我只好告诉了他笛子的藏匿处,他却怕我欺骗他,怕我们逃跑告密,押着我和师姐,一同前往此树林中。”
“我本以为,他拿到仙笛之后,我们就可以走,没想到,他却想趁此玷污师姐的清白,要求师姐随他私奔,还欲杀我灭口。”
石明愈发慌张,几位长老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
“我和师姐再次和他打了起来。”
“但因为我们在林中闹的动静太大。引来了周围的一只邪虎。邪虎实力强悍,我们三个人都不是它的对手。师姐也因此受了重伤。趁着邪虎攻击商贩时,我拿走掉在地上的笛子,欲带着师姐逃走。”
“因我们都有伤在身,行动不便,刚逃到树林入口,邪虎便追了过来。”
“师姐伤势比我严重,行动不便,她……”
“她自知已走不掉,便甘愿牺牲自己,拖住了邪虎,给我逃出生天的机会……”
“师姐她人美心善,不应该落得如此结局……”
“都是你们这群奸商害的!”
沈清声嘶力竭地哽咽着。
“我回到庭院中后,自知无颜去见家族长老,便又重返林中,寻着血迹找到了邪虎的洞口,听闻它痛苦地咆哮,得知它受了伤,于是我便守在这里,想寻找机会,为师姐报仇!”
“如果当初,我没有因为自己的任性,扔了爹爹的唤灵玉,也不会……”
杜严倍感悲伤,愧疚,望着石明的眼中冒火!
沈清说得义愤填膺,声泪俱下,说得差点感动了他自己。
而杜天明听到此处,拳头早已握得嘎吱作响,虚空一抓,伴生仙器百寒剑已经出现在了手中。
“你……你、你胡说!”
“你这是污蔑!这明明全是你胡编乱造!”
石明虽然已经紧张到说话结巴,面对众人的紧逼,步步后退的同时却已经百口莫辩。
“污蔑?污蔑!你还有良心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大可以打开里面的钱袋数一数!那柄斧头……那柄斧头就是挥向我们的凶器!”
沈清咆哮着指责道。
杜龙拿起斧头一看,上面沾着不少血迹,还有一些人皮和发丝。
杜龙摩拳擦掌,冷眼看着石明。
“你还要解释这上面的人皮和血肉是那奸商自己的吗?”
四脉体修的气势猛地爆发。
“这明明是这小子的陷害!这是陷害!”石明惊恐地喊道。
“呵呵,你难道认为这一脉的小小灵修,能契约地阶的仙器——驯服这魔气十足的邪虎——以及迎战两个二脉全身而退吗!”杜龙声如洪钟,怒骂道。
“沈清是我杜家子弟!无时无刻不为家族荣耀着想!而你们整日为非作歹,品行败坏!还想着来讹钱是吧?今日你们伤了我杜家的人!我龙某绝对不会让你们有好果子吃!”说罢,一个银白拳套覆盖在杜龙手上,向石明冲去。
只有杜宣明白,沈清有可能驯服第二只仙兽——因为他有着探香囊。
但沈清身为一脉,根本没有能力契约地阶的皓月,而且一脉跨阶驯服,且同时驯服多只,容易造成反噬死亡。
何况,那第二只还是贪恋魔气的邪虎呢?即便是探香囊,没有魔气,仍然是——
天方夜谭。
沈清瞥了一眼杜宣。
“这小老头子,绝对想不到这皓月仙笛,即便没有契约,只要吹奏出的笛子能感化仙兽,也能即刻契约。”
“而且,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自己,身怀魔核。”
“你们、你们敢杀了我!我们整个商队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石明怒吼道。
“就你们这小小的商队,来几支我杀几支!”杜天明咆哮道。
庄主加上三位长老的围攻,石明三人很快便没了声息。
沈清看着面前神色复杂的几人,嗤笑一声,讽刺着惹下梁子的几人。
这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完美计划,栽赃陷害,夺取财物,只要他想得到,绝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望着两具白骨,他眼神阴冷。
卑劣的渣滓,不值得丝毫同情。
我,即是他们的审判。
是变数,也是定数。
只是,苦了……
眼神刚飘向石洞,丹田忽感一疼,心中千刀万剐般绞痛,眼睛疼得近乎炸开,一口甘甜从喉中涌出,只觉整个世界天昏地暗,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