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食人魔头叶凡

夜,玉女宫,两个府邸旁的一座小巷里。

“杀人了…杀人了…新来的师弟杀人了!”一个女子跪倒在地,脸上写满了惶恐,畏惧地望向小巷里。

只见小巷里,叶凡脸上满是鲜血,犹如一个茹毛饮血的混世魔王。

他蹲在地上,捏着下巴反复打量,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不禁让人以为他在研究什么绝世功法。

若没有他面前的血腥景象。

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滋滋燃烧着,周围有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一些衣服碎屑粘在地上,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不时溅起几分尸油,溢出丝丝肉香。

若是在这里待的比较久的弟子,可以从一旁的衣服碎屑认出,尸体是宗门里负责送信的老杂役。

见女子呼喊,正全神贯注的叶凡忽的变得茫然,紧接着是手足无措,最后是颇有些狰狞的慌张。

他摊起大手冲向女子。

女子见自己扰了叶凡吃人,现对方竟想杀人灭口,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扭头不顾形象地逃离原地。

“来人啊!有魔修!这里有魔修!有魔修在吃人!救命啊!”

女子吓得涕泪横流,看样子是吓破了胆,竟忘了自己其实比叶凡高一个小境界。

“别!别喊!事情…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凡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脚下的功夫却丝毫没有减慢,这更加笃定了女子心中的猜测。

因为女子的呼喊,周围开始慢慢地聚起一批人,瞧见叶凡乌发带血,脸上血迹横飞,也是感到惊奇,在闻到了巷子里传来的阵阵肉香,瞥了一眼之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生恐怖……此子……竟将宗门杂役当作下口饭菜,竟是在这里……目中无人地烤起了人肉!”

一些弟子也是不忍颤抖了起来——

简直是骇人听闻!

郭宁宁听见自家府邸周围闹哄哄的,扰得她无心睡眠,颇有些反感的从府邸里走了出来。

只见一群人议论纷纷,堵在自家府邸旁的小巷里,于是她皱着眉头便走了过去。

“大半夜的,吵什么呢?”

郭宁宁有些微恼,却见弟子们并不理会她,仍是望着小巷里,有人为难,有人惊恐。

她找了条缝钻进人群中,忽闻见一丝肉香。

有弟子使出水之术法,打在一具冒火的尸体上,但令人诧异的是,术法打到那火焰之中,竟是沙沙变成了白气,焰势不减分毫,仔细聆听,还能听到火焰里传来几分龙吟。

见此,郭宁宁傻眼了。

这不就是叶凡的龙炎吗?

此时众人依然不明所以地往上面扔着水球,龙炎却仍旧越烧越旺,尸体被烤的焦黑,有些地方甚至被烧到了只剩骨头。

“这火焰,怎不惧水?”有人不解道。

作为火灵谷谷主之女,郭宁宁从小到大玩过的火不计其数,自然知道浇不灭这火焰的缘由。

龙炎属于火五行里非常顶尖的火焰类型,传闻其出处来自传说中的上古炎龙。

此火非同寻常,既拥有丙火的阳刚,也具备丁火的阴柔,属于阴阳一体,是火焰中非常稀有强大的一类,也被称为阴阳火。

普通的壬水(阳),癸水(阴)是浇不灭它的。

只有壬癸同体的阴阳水,或是寻掌握壬水,癸水的人一齐共振,使出合技,才能浇灭这火焰。

只是……

“这龙炎不是叶凡的吗?为什么……”郭宁宁望着地上的尸体,心里充满了疑惑。

不一会,几个女弟子押着叶凡,将其五花大绑,扑通一声地扔在了众人围成的圈子里,跟着她们回来的,还有一名腿已经站不直的女弟子。

只见叶凡乌发散乱,面庞带血,似乎还被打了几拳,脸颊上一块青一块紫,眼睛里,时而茫然,时而慌乱,时而无辜,时而愤怒,他支支吾吾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张纸堵住了嘴。

饶是郭宁宁,也被他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七师妹,有师姐罩着你,别怕,你都看到了些什么,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

穿着黑旗袍的女子,拍了拍瘫软师妹的肩膀,声色俱厉地喝道。

她的眼睛

“大,大……大师姐,今夜,今夜本应到珑儿值班,我,我……我在巡夜的时候,路过这里,瞧见其中一个府邸前,有些血迹,我就好奇,就寻着血迹,跟到了旁边的一条小巷里,然后,然后……”

女子看起来害怕极了,涕泪横流,话语颤抖个不停,她有些生气地指着叶凡:

“然后我就看到他在烤着一个人!他,他,他还趴在地上,去闻那尸体身上的香味!那,那……那分明是送信的老杂役,却被他烤了拿来涮肉……”

“简直不是人!”

“我我……因为我发现,打扰了他,于是他,他就在后面……拼命追我,想要杀人灭口!”

“呜呜——”

说到这儿,玉玲珑又委屈,又害怕地哭了起来,两条腿软得再也站不住,坐成一个八字在地上嚎啕大哭。

闻言,众女弟子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又惧又怒。

见此,叶凡在地上左右打滚,嘴里不断地咆哮着,青筋暴起,却因为一张纸,说不出一句清楚的话。

郭宁宁听了也是感到十分震惊,但她还是觉得可能有什么误解,叶凡吃人,这听着实在太骇人了,她有点不相信。

“师姐们,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郭宁宁从人群中挤出,说道。

瞧见郭宁宁,叶凡拼命地在地上扑腾,但由于身上被特制的防狼索绑着,一时间他还真挣脱不开。

为了防止有不轨之人夜闯玉女宫,祝月特意为每个女弟子都做了条防狼索,并且每晚都会派人巡夜,为的就是预防一些好色之徒,偷偷摸摸来玉女宫行不轨之事。

这不,现在就逮着一个。

“误会?非我宫弟子,深更半夜偷偷摸摸来我玉女宫区域内,杀人焚尸,如今人赃并获,还能有什么误会!”大师姐黑凤一甩旗袍,脸上的厌恶恨不得立刻将叶凡就地正法。

“他的为人我了解,我不相信叶凡哥哥会是那种杀人食人的魔头。”郭宁宁有些为难地皱着眉头,替叶凡说道。

“噢?郭师妹,看来,此人还是你老相识?”大师姐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质问道。

“也并不算是老相识,在初选的时候,我与他一齐进了这个秘境,并与他组了个队,所以师妹对他的为人还算了解。更何况,遇到危险时,他还救过我一命。”郭宁宁和声说道。

“师姐,这是刚被宗主封为关门弟子的新人。”一旁有女弟子悄声说道。

瞧见这般,叶凡脸色稍有缓和,松了口气,但嘴里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的嘴被一张纸堵住了。

“呼呼!”此时,刚被惊醒的野蛮兄弟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他们是玉女宫里唯一像男人的两个男人。

“大师姐!我们来晚了!发生什么了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野蛮兄弟不解道。

低头,瞧见被捆在地上张牙舞爪,略显狼狈的叶凡,不由得一惊,随即露出了心领神会,都是男人,我懂你的眼神。

“害。”

只见两兄弟恨铁不成钢般地摇了摇头,说道:

“师姐,都是年轻小伙,比较血气方刚,意志不坚也是情理之中,将其打成这样,是不是过分了些?”两兄弟挠挠头道,毕竟都是男人,他们理解叶凡,但叶凡这模样也实在惨了些。

“什么?你说他意志不坚?你俩在帮他说话?你俩在帮他开脱错误?”闻言,黑凤生气地往叶凡身上踹了一脚,疼得叶凡嗷嗷大叫。

两兄弟也知这大师姐脾气火爆,瞬间蔫了声。

“不敢不敢,我们自然是向着师姐的。”

随即,他们扭头左右望了望,瞧见了小家碧玉,小鸟依人的七师姐玉玲珑,此时正瘫坐在地上,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刚刚停声,还在不断哽咽。

此刻,两个汉子不由得瞳孔大张,心神大震。

他们不可置信地指了指叶凡,又指了指郭宁宁,忽的大发雷霆,伸出大脚往叶凡身上踹了又踹,让一众女弟子在风中又懵又凌乱。

夜,叶凡的嗷叫声不止。

人当然不是叶凡杀的,人是沈清杀的。

在下来之前,他在老杂役那里预订了一封信。

这封信会在晚上的时候,送到郭宁宁的府邸,紧接着,他会用意剑将那老者杀了,让其死在郭宁宁府中。

只要多做几次,多让几个人不明不白地死在郭宁宁府邸里,就能坏其名声。

郭宁宁毕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但比起沈倩倩和宋霜雪几人,还是稍逊几分,且,在和叶凡进行跨境战时,心思单纯,毫无技巧,被人打晕在场上,全靠叶凡一人支撑,实在惨不忍睹。

所以他猜测,这女人有身份有地位,受此屈辱,又有在乎之人,一定极其在乎名声,她一定很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于是沈清心生一计,欲借此方法,坏其名声,只要她一堕落,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攻克对方的心灵,让其成为凤兰草的祭品。

况且,他在进行跨境战的时候,也只有这两人不在场,也只有这两人不知道这意剑的特性,对郭宁宁下手,被发现的风险更低。

到时候,她想解释也解释不清。

就算她知道意剑的特性也无事,毕竟真正的心法,仅他可知,所以他完全可以编造说意剑有距离限制,或者说意剑一年只能使用一两次。

毕竟这里无人知道真正的意剑心法,也无人使得出,所以无论他怎么编都无从验证。

至于今夜之事,关于叶凡,纯属是个乌龙,此刻的沈清,正在崖洞里饮茶,对现在的事情浑然不知。

两个时辰前。

叶凡成为了宗主的真传弟子。

虽然不知道宗主看上他的哪处优点,但毕竟是和郭宁宁一起上来的,如今这般将人家丢弃,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于是,他打算将身上仅有的几颗提升修为的丹药,赠予郭宁宁,补偿一下对方。

玉女宫夜晚不允许外来弟子入内。

他本可以白天过去的,但白天人多,他怕当面过去,以郭宁宁骄傲的气性,她会认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人帮扶,从而会让周围人瞧不起她,所以她有可能会拒绝他的好意。

于是,他欲在夜深人静之时,跟着送信的老妪,偷偷过去,借老妪之手,将丹药送给郭宁宁。

老妪是不受限制的,并且对女弟子的巡夜路线了如指掌。

跟老妪商量好之后,他就跟在老妪后面,悄悄潜了进去。

这样既可以看看郭宁宁是否对自己不满,同时也可以盯着老妪,防止其私吞丹药。

有着轻车熟路的老妪带路,一路上他们都没有碰见一个人影。

本以为可以这样心满意足地完成任务,没想到,刚到门口,还没敲开府邸的大门,老妪就突然毫无征兆地暴毙在他面前,血溅了他一脸。

不明所以的他也知当下情况紧急,若是处理不好,他的前途便毁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将老妪的尸体带到一旁隐秘的小巷里,用自己的龙炎,来个毁尸灭迹。

龙炎的霸道,可是连骨头,也能烧成灰的。

点燃尸体之后,他便来到府邸前擦拭血迹,忽的,来了个提灯巡夜的女子,他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赶忙躲回小巷里。

他蹲在小巷里,越想越觉得憋屈,现在使用真气逃跑的话,一定会被巡夜的发现。

他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后悔,于是,他把一切都归咎到了老妪莫名其妙的死亡上,他蹲下来,刚想要仔细查看一下伤口。

就出现了先前的一幕。

那女子以为他在闻人肉的香气,已经饥渴难耐了。

他刚想追出去解释,示意女子不要声张,谁知这巡夜的竟然是个怂包,脚丫子一迈,只知道跑,完全不听他解释。

此刻,他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