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诡异的杀招,与你前几日考核上所用剑法非常相似,一定是你杀了圣女之后,对我有所怀疑,想杀我灭口!”
沉默了好一会,宋霜雪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沈清低下细长的眸子,左右打量着石板上的女人,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女人身穿黑衣,冷峻的脸上有着湿润的汗滴,一颗颗从面庞滑落——
领口都湿了。
“宋姑娘果真冰雪聪明,我的确考虑过如何处理你,时间长了,记性不好,倒是有些淡忘……但,我对宋姑娘口中所谓的袭击,暗杀,有些没听明白呢——”
“或许我们之间有些误会,如果不是我体质特殊,可能我就已经死了你的匕首下。
不过,我沈清也不是小腹之人,并不想计较此事,此刻,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怎么处理你跟踪我这件事?”
沈清语气平淡,嘴角微挑,看似在笑,却让人一点都亲切不起来。
宋霜雪想反驳些什么,但她不了解对方的剑法,也没有十足的证据,毕竟她并没有亲眼看见沈清出手。
她手上沾染过不少鲜血,不论是官府的伪君子,恶贯满盈的匪寇,刁蛮的宗门子弟,甚至是茹毛饮血的魔头,她出行的任务已经多得数不清了,她遭遇过危险,但没有过一次失败。
对于生命,对于死亡,她是麻木不仁的。
虽然教派对她严苛,但每次都会派着密卫在暗中保护她,直到她进入山海宗。
她从未有过如今一般手足无措的窘境。
手脚都无力,对于一个刺客来说,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
此刻,面容清秀白皙的沈清,在她眼里就犹如一个摇着尾巴的饿狼,稍过片刻便要饥肠辘辘地把她大卸八块。
“他绝对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即便没有证据,但她的直觉告诉她,就是沈清袭击的她,并且,这一步一步……
如果都是沈清所设的圈套,看着对方柳眉玉目,似笑非笑的脸庞——
此人,魔性颇深矣!
“宋姑娘,想好怎么解决了吗?我杀了圣女一事,你可是历历在目呢。”
沈清用石板不断摩擦短刀,这对于宋霜雪来说,异常刺耳,这种心理上的压迫,简直比直接捅她几刀还折磨。
“你想怎么解决?”宋霜雪皱起眉头,咽了一下口水,反问道。
沈清应该是不敢在这里杀了她的,毕竟,上面要是找不到人,追查起来,沈清是承担不起的。
除非……
沈清看着她的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笑道:
“你似乎并不担心我死在这里,就是因为方才你口中的“血傀儡之术”吧?”
宋霜雪瞳孔一缩,仿佛意味到了沈清的想法,立刻扭头反驳:
“不行!这是我教的绝密禁术,我不可能教给你!”
只见沈清并不生气,似乎早有预料般,摊手解释道:
“宋姑娘稍安勿躁,我知此术对你教重要,也知你担心我得了此术后,会将你杀人灭口,炼成傀儡——”
说到这里,沈清话语一顿,静静观察宋霜雪,她抿着嘴巴,似是默认了。
“你放心,我沈清以人格担保,只要你将此术授之予我,我非但不会杀你,还会将你的手脚治好,让你在这个地方安心修炼,如何?”
沈清眯起眼睛,将目光放在那把冰冷的短刀上。
宋霜雪也不傻,知道自己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对方很快就会没有耐心,虽然他现在不敢杀了自己,但不代表他不可以折磨她。
“以你的人格担保?如此,叫我怎敢信你?”宋霜雪虽表面上是反驳,但已经有了些妥协的意味。
沈清凑近了宋霜雪,两张脸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
“宋姑娘,你仔细想想,若我真的杀了你,那谁来验证那血傀儡之术是否为真呢?
万一你想拉我与你同归于尽,给了我假的,或是不完整的功法,我杀了你,却炼不出真的血傀儡,我岂不是前途到头了?
留着你,至少还有位师父可以指点修正我,不是吗?”
沈清眼如弯钩,笑得风轻云淡,宋霜雪却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外人传他犹如魔头,如今看来,其不仅魔性入骨,且城府颇深,令人胆寒矣!”
太缜密了!
若她一心想与沈清同归于尽,完全可以在功法的某一处上,神不知鬼不觉地篡改几步,到最后,若是沈清杀了她,炼不出血傀儡,或者炼出了与血傀儡有别的失败品,到时候,他也定难逃宗法的制裁。
而留着她,通过威逼利诱,他便可以不断试错,直到炼出真的血傀儡,习得功法!
“宋姑娘意下如何呢?”沈清笑道。
见此,她也只能咬咬牙,身躯颤抖,最后挣扎道:
“你要这种术法来干什么?”
沈清站起身来,背过身去,染红的白袍微微摇摆:
“剩下的事情,你无需再过问,给我你的答案便好。”
沈清侧过脸看她,带着一整个黑夜,要把她吞噬。
宋霜雪点了点头,示意了答应。
她再也不敢小瞧面前的男子,对方完全不是自己能掌控的。
除了有些惊惧,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兴奋。
她感觉,这个男人又要掀起什么大风大浪了。
沈清从宋霜雪腰间拿走了密室的令牌,打开密室之后,将她拦腰抱了出去。
“接下来要做什么?”她问。
“炼毒。”沈清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