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霜雪化作血液,飞快地穿梭着。
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好不容易脱离了家族的掌控,她不允许,她不允许再次落入他人的摆布中!
她可以操控别人,但别人想操控她,想都别想!
她得找个人,替她发出求救的信号。
“该死,这,倒也知道哪里有人。”
之前她跟踪沈清,知道沈清曾经居住在一个教派里。
此时的她正向明教大本营飞驰而去。
山海宗,天界。
“师兄,新弟子们待的时间也有些长了,对于环境,想来都已适应,再过两日,我们便开一次学堂授课,然后就给他们发派第一次历练任务吧。”
徐长州对着气定神闲的中年男人说道。
中年男人端坐于一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中,手捏茶杯,眼神肃穆,静静望着案板上的文卷。
他是神殿殿主,也是山海宗的宗主——
山无涯,六脉小化境法修。
“此事师弟安排便好,无需过问我。”
他继续翻了翻文卷,仍是津津有味地看着。
徐长州闻言,眼神一愣,眉头微皱,脸上发生了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他鞠手,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退了出去。
地界。
“男人?又是男人?该死的明教,怎么都是贱男人!碰到为数不多的女人,身边还是跟着几个猥琐至极的贱男人!”
宋霜雪不满地咬牙抱怨着,她相信,如果她这副模样暴露在这些饥渴的男人面前,下场可想而知。
她目前的化血状态,最多还能维持半个时辰。
后方。
沈清化作几只蓝蝶,使用了敛息之后,盘旋在树枝上方,悄无声息地跟在宋霜雪后面。
这附近的情况沈清比她熟悉,她想获救,往这走,大抵是没什么希望的,而且以她的姿色,必然要遭受一番劫难。
看她去向,不出一会,她就能走到明教的领地。
明教。
领地大门处,残缺的叶子缓缓飘落,似还有露珠,滴答滴答地落下,除此,再无别的声音。
宋霜雪有些犹豫,但她现在毕竟是一滩血,不过于张扬,应该不会被人注意。方才在外边,还能碰到一些人烟,如今到了此地,不仅安静,还有种无形的压抑感。
她顺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了进去。
明教帮派成员的住宿区。
进来之后,眼前的一幕让两人哗然失声。
树枝上叼着肉块和破碎的衣物,那滴答的声音原来并不是水,而是腥红的鲜血,从枝条上缓缓流下,似乎是新鲜的,颜色还没有那么暗。
如此场景,不只是一星半点。
断裂的四肢,半骨半肉的头颅,半只眼珠掉在眼眶外,后面牵着一根肉条。
令人作呕。
如果这是人所为,显然这类人与明教有着莫大的血海深仇,即便如此,这手段依然有些过于残忍。
除非,这是兽。
这里住的都是一些明教的杂兵,如今被杀得片甲不留,此地又静谧异常,前方的主府不必前往也能知一二,楚如熊,定凶多吉少了。
弃兵之将,非亡即逃。
见宋霜雪还要前往,沈清犹豫了。
血傀儡之术,他是必须得到的,这对他获取凤兰草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放她出来,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否则,他可以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险境。
沈清身为正式弟子,自然不会杀她,但这
他不能直接杀了宋霜雪,顶多下毒折磨她。如若对方执意不配合他,不给出真正的血傀儡之术,到那时,沈清使用,便会背负杀害同门弟子的责任,他的重生之路,也就此到头了。
只有血傀儡之术,才能心甘情愿的让对方去死,让自己摆脱风险。
这是宋霜雪唯一可以拉他同归于尽的棋子,而对方并不是一个傻子,她一定会紧紧抓着这一条件,来与他消磨时间,寻找机会。
宋霜雪继续往前方流动着,脑海中细细思索。
她此刻是名正言顺的山海宗弟子,沈清恐吓其性命,是吓不到她的,如若真要她死,她早就魂归西天了,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沈清对于血傀儡之术的执着。
前路一片萧杀,一座浩大的府邸静静地屹立着,血色的液体,汇成一条浅浅的小溪,缓缓流淌,比起外面的惨象,这里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清沉默,化作人形站在树枝上,静静地望向大堂方向。
此种情景,若是再跟进去,恐怕里面的存在,能让自己十死无生。
命运便是如此,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你心中的计划来发展,天下没有那么多美事,变故,乃是人生之常态,如今事情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他只能选择望而却步。
此情此景,宋霜雪心中自然也波澜起伏。以她十多年的暗杀经验来看,里面绝对是有什么令人发指的大恐怖存在。
她也犹豫了。
沈清是百分之百不敢杀她的,但里面的存在可就说不准了。
不在掌控范围之内。
虽然她没看见沈清在后面跟着她,但以她的了解,沈清绝对不是什么马虎粗糙之人,他绝对还留了后手。
他应该就在自己附近。
如果自己进去的话,以沈清谨慎的性格,他是万万不可能跟过来的,这也是她彻底摆脱沈清控制的一次机会。
她可是自由翱翔的雄鹰,绝不接受任人摆布的人生。
想罢,她还是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