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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她被困在耳房和西兴苑之间,没有什么空闲时间,要想出府必要先行谋划。

首先须将身体养好,从西兴苑解脱出来才行。这般饥一顿饱一顿的,恐怕还没出府就先病下了。等不到出府的那天,就要被老夫人磋磨够了。

在这方宅邸中,能够将她从西兴苑解脱出来的,只有一人。

这么一想,银霜揉了揉自己的双腿,走到柜前拿出了自己做好的冬袜。

她将烛火点亮,放在铜镜面前,伸手理了理自己有些杂乱的碎发,拿出一根银钗别上。

她的左腿可能是被伤到了,走路时有些疼痛,她没有刻意保持平稳的步伐,便这么一瘸一拐地走进了主院中。

丁宗看见她,有些意外:“银霜姑娘,这是怎么了?”

银霜笑了笑:“殿下前些日子让我做两双冬袜,我做好了。”

说罢,她将冬袜递给丁宗,并没有要见尹诏良的意思。

丁宗低头看她递过来的冬袜,这两双显然和上次的不同,还用了兔毛毡过。

“姑娘如此用心,殿下定然高兴。”丁宗笑着道,“殿下泡汤有一会儿了,可能马上便回来了。姑娘不若等在这里,见上殿下一面也好。”

丁宗知道昨日殿下召了银霜,只是因为西兴苑老夫人身体不适才耽误了。

银霜没有推脱,“好。”

丁宗看她腿脚不适,便让人拿了一把椅子让她在廊下坐着,还给她上了一杯热茶。

几日未泡汤,尹诏良得泡一日,感觉全身疲乏都被泡散了。听闻小郑子传来丁宗那边说的消息,尹诏良愣了一下:“你说谁来找我?”

“银霜姑娘。”

“叫她过来伺候。”

尹诏良向来喜欢泡汤,并不想因为银霜匆匆起身浪费了这闲暇时光。他这几日政事繁忙,空闲的时候不多,偏偏又被婚事上的流程琐事给占满了。

今晚好不容易空下来,才泡了一个汤。

银霜听了吩咐,瘸着腿抄小路走到了汤池。

尹诏良不过两三日没见到她,诧于她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脚是怎么了?”

银霜抿紧了唇,低头没说话。

“老夫人罚的?”

银霜这才点点头。

“为何?”

“昨日院中有人去西兴苑打听殿下的消息,老祖宗以为是我遣人去叫殿下回院。”银霜语气闷闷的,透露出些许委屈。

她抬眼极快地看了一眼尹诏良,又迅速埋头。

尹诏良愣了一下,马上就猜测到了老夫人真正发难的原因。

他的外祖母脾气向来不是很好。如若真的是个和气慈祥的老夫人,当初他也不必将她从南州接来了。

外祖父与外祖母只有尹诏良亲娘慧娘一个嫡女,但外祖父却还有几个妾室,庶出的儿子明明养在老夫人的膝下,却因为老夫人的怪脾气,从小就与老夫人不亲。

长大了之后虽然碍于尹诏良的身份,不得不敬重老夫人,但是对待她只将礼数做全,并不亲近。

所以后来老夫人多番写信给尹诏良,让他接她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