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窗户正对着那棵杏树,每年春日,楚序便格外喜欢待在这里赏花。
她微微遗憾:“可惜了,现下只剩枝桠。”
“待开花时,再来亦不晚。”
两人相视一笑,有尘埃在阳光底下舞动,高闻雁忽然觉得,他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宫里的计划可是不顺?”
意识到他在说丽妃,高闻雁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你可需要?”
为何不呢?
“愿闻其详。”
楚序亦是得知文安在做法事后,忽然想到的法子。
他道:“只是,可能丽妃要受些苦了。”
“不过,到时候若你想放丽妃出宫,亦是可能的。”
高闻雁有些怔楞,这听着不像一件容易的事。
她确实觉得丽妃不适合这里,她过于单纯,上一世不也是被用完即弃?文安公主又何时为她求过情?
高闻雁问:“怎听着你还另有所谋?”
“不错。”
楚序轻轻柔柔一笑,可是高闻雁听了他的话,却觉得那笑变得有些残忍。
他道:“我想除掉文安。”
“为何?”
文安公主对他情深切切,纵然被拒婚,也未改变过。
可楚序却要将她解决掉。
高闻雁才想起,楚序本就如此冷漠的一个人。
她脑子转了转,问:“可是因为我?”
“嗯。”
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楚序道:“她不无辜。”
高闻雁还以为他是在说法事那次,便劝道:“倒也算不得大事。”
“我来负责便好。”
楚序只告诉她,丽妃会入狱,却没有告诉她因何缘故。
她回将军府左等右等,丽妃的情况没等到,却是等来了薛赫的消息。
高闻庭兴冲冲地从外间回来,直直奔向高闻雁的院子,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成了,成了!”
高闻雁刚午睡起来,还在迷糊。
“什么成了?”
“薛赫!”
她一下来精神了,忙问:“怎么说?”
“薛赫得罪了好几个官宦子弟,不仅口出狂言,还大打出手!”
尽管是在浮华楼,表现得却和杏花楼一致。
不一样的是,杏花楼怕他再生事,会变相地禁止他入内。
而浮华楼是楚序的产业,只会放任他不管,由着他继续乱来。
果然,高闻庭说,薛赫昨日得罪了一个皇子。
那日薛赫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喝多后,说话便开始浮夸起来。
不仅大说特说,自己的姑母是薛贵妃,圣上对她如何恩宠,又说圣上对自己是如何得好。
说到激动时,他夸大道:“圣上对我视如己出,除了这个姓,别的也所差亦无几了!”
岂料这话正好被路过的太子听了去。
说巧不巧,本来太子的包厢不会经过那处,偏偏原来的路被下人不小心打翻了水,于是太子这才绕了路,正正将这话听了去。
太子乃杨皇后所出,从小耳濡目染,自然随着杨皇后的喜恶,非常看不惯薛贵妃平日的做派。
然而薛贵妃仗着圣上的恩宠,一次次挑战他母后的权威,又一次次挑战大宁的律法,太子心中早已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