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危机感】

“若若小姐的杂症,属实奇怪,颇为棘手。

阁下却能以一枚丹药,将其轻易治愈,神医之名,当之无愧。

因此,我今日特来求教其中病理,以及那炼药之术,还请神医不吝赐教。”

老御医诚挚行礼。

“病理?”五竹看了眼范醉。

在老御医的期待目光注视下,五竹竟侃侃而谈:

“病理施妙学,觅疾源于术下哉。细胞变异,病理变态,肿瘤虽小,病凶险。

剖析组织分子面,癌生强烈,细胞乖良境;感染肆虐,微生物猖狂走。

炽焰纵横,病魔隐匿。镜下显隐,靶向治愈期。药物研发,创新无限。医者之智,攘除病魔怪。

病理阐,解开疑团,破解重谜。生死攸关,医者毫不愧。”

老御医:“……”

范醉:“……”

范闲:“……”

三人呆住。

老御医愣了片刻,急忙拿出纸笔,将方才这段话记录下来。

没有墨水,就将笔往嘴里一戳,继续写。

“多谢神医,我定会好生研究。”

老御医再次诚挚躬身施礼。

这是位真正的老学究。

令人尊敬!

看着手中记载,老御医神色狂喜。

至于那炼药之术,暂且不急,贪多嚼不烂,年纪大了,这些道理他还是懂的。

之后,老御医告辞离开,对五竹再三感谢。

“叔,你……”

待老御医离去后,范闲终于忍不住出声,诧异问道:

“五竹叔,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医术!”

五竹将胡萝卜丝装盘,然后递给两人。

意思是,这就是你俩早餐。

生吃!

“我不会医术。”五竹再次强调,简短意赅。

“那你刚才……”范闲还是有些不信。

范醉也朝他望过去,心生疑惑。

谁知,五竹竟然伸手指向他,酷酷说道:

“那日,他在屋里炼药,自言自语,被我听到了。”

范醉:“……”

所以,你刚才转述,顺带胡诌一番,将老御医打发了?

刚才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无意间挖出了五竹的隐藏属性。

范闲不语,只是意味深长看着自己兄长。

小样儿,还想骗我!

五竹叔可是个实诚人,轻易不撒谎。

撒谎必带东夷城。

“对了,叔,问你个事儿。

你留下的那本秘籍,我照着修炼了,但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真气很霸道。

我是不是修炼出错了?”

范闲转移话题问道。

五竹都懒得愁他一眼,只是酷酷说道:

“不知道。”

范闲:“……”

叔,你别这样,修炼出问题,那可是会死人的。

“我不会修炼。”五竹如是道。

范闲却只是白眼上翻,你哄鬼呢。

不会修炼,你武功怎么来的?

范闲又问道:“这秘籍有名字吗?”

“霸道真气!”

范闲:“叔,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是你临时胡诌的呢……”

五竹忽然不说话了。

“哥,你修炼下来,感觉有什么问题吗?”范闲转而看向自己大哥。

“没有。”

“……”

三人说话间,范府有丫鬟跑来告知,若若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拔腿而出,跑出杂货铺。

不多时,已没了人影。

身后,五竹看着门口,转头望向桌上两盘胡萝卜丝,纹丝未动。

他们为什么不喜欢吃呢?

在他的记忆里,这东西很养生。

小姐说的。

生吃最好。

走上前,抓起一小嘬,往嘴里塞去。

片刻后,吐吐吐……

胡萝卜丝如利剑暗器一般,从他嘴里吐出,射入不远处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果然不好吃。

小姐骗人!

京城。

司南伯府。

一只信鸽从远方飞来,落在书房窗台。

正坐在篝火边,沉浸算账的侍郎大人,闻声放下手中笔,站起身来。

紧了紧身上的棉袄,呼出一口白雾,走到窗边,抓过信鸽,取下它脚上的书信。

轻轻一抛,信鸽扑哧翅膀飞走,朝后院而去,落在鸽子箱上。

箱子内,一只母信鸽扑哧翅膀,欢愉叫出咯咯声。

在它身旁,一只小信鸽蜷缩着,羽毛覆盖全身,睡得正香。

信鸽飞入其中,彼此拥抱一处,翅膀彼此包裹,咯咯咯……

范建迫不及待打开书信,他知道,这来自儋州。

算算时间,也该来信了。

书信第一句,若若平安。

这让他松了口气。

果然,老御医就是靠谱!

那年,叶轻眉死在了太平别院,他的病随之而来。

病症颇为复杂,访遍名医,皆是束手无策。

费介也颇为头疼,短时间内难求其术。

御医来了一拨又一拨,一個个摇头,如拨浪鼓一般。

最终,老御医亲自出马,这才得以,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如今,这位老学究又救了若若。

真是医术了得啊!

继续往下看去,范建眉头开始微微拧在一起。

毒药救人?

他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等等,救人之人,竟不是老御医!

那是何人?

继续往下看。

事情始末,书信一一说得详细,并无疏漏。

而且,是老夫人亲笔。

自然不会错。

“范醉?”他轻声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

把脉?

这不可能吧。

一个四岁孩童,怎么可能会把脉。

继续往下看。

“五竹!”

看到这个名字,范建心下一惊。

继而疑惑。

五竹会医术?

他怎么不知道?

当年,他对五竹也算熟悉,接触不少。

可是,要说他杀人,范建丝毫不怀疑。

若说医术,就有些扯蛋了。

嗯,他的拿手好戏,应该是切胡萝卜丝吧?

医术……不可能!

如此说来,那枚毒丹从何而来?

真正的治病之人,又是何人。

范醉?

“老爷,吃些东西吧。”

柳如玉端着热腾腾的面走来,小心翼翼将其放在桌上,生怕洒出一些汤汁。

韭菜的味道,扑面而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范建忍不住嗅了嗅鼻子,他就喜欢吃面放韭菜。

灵魂!

“嗯,香!”他夹起一根面条,梭哈、吸溜,满足道。

“老爷,儋州来信了?”柳如玉看到了桌上的书信。

“嗯,你看看。”范建将书信推到她面前。

柳如玉拿起一看。

范醉?

看完书信,他心中升起一股危机感。

私生子不可怕,有能力,有才华的私生子,那才最难对付。

现在看来,这两个小子,日后只怕很难对付啊……

“麻麻……”身后跌跌撞撞走来一个小男孩儿,还穿着开裆裤,似乎尿裤子了。

看到自己儿子的可爱模样,柳如玉心中一定。

嗯,我儿子一看就很聪明。

以后肯定能智商碾压儋州那两个私生子。

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