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部小城。
这里长年风沙飞扬,厚重的黄色是本地的主色调,土生土长的居民全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他们身上套着深沉颜色的的长袍,脸上挂着面罩,只露出黝黑眼睛。
风格鲜明,与别地迥然不同。
这里称之为小城其实并不大妥当,就面积与常住人口来看,更像是小镇。
顾鑫和顾情来到了当地仅有的一家小旅馆,办理了入住手续。
三天前,两人从潮湿多雨的亚热带地区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城,一路风尘仆仆,本打算在这里短暂停留,最终却因顾鑫的生病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旅馆内。
砰!
一个有些陈旧的水壶飞了出去,摔在地上,内里的水洒在地上,渗透进地板中。
漂亮的女孩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白嫩的手。
“我”
她转头看向床上的男子。
“情情,你过来坐一会吧,我不渴。”
顾鑫坐在床上喊住了女孩,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冲对方宽慰的笑着,随后他给旅馆的主人语音信箱里留了言。
“好。”
听到顾鑫的话,顾情乖巧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他旁边。
她将头靠在顾鑫的肩上,就像曾经无数次的动作一样。
即使脑袋疼的像是要炸裂开来,喉咙也抗议着自己急需补充水分这一事实,顾鑫依然舍不得让自己心爱的女孩干重活。
从顾家逃出来到现在,两人换了七八个地方,所幸预料中最糟糕的事情没有发生,尽管艰难,但苦中作乐,两人过的也算是幸福快乐。
“我要赶快好起来,才能继续保护你呀!”
顾鑫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里暗暗想到。
也许是因为偏远,本地人都使用廉价的语音信箱沟通的缘故,旅馆楼下的太太很快就回复了。
不一会儿,门就响了。
嘚铃!
像是一只老鸭子被掐住了喉咙,虽然短短几秒,门铃却令人难受的拉长了语调。
真想让人捂起耳朵!
说时迟那时快,就顾鑫在顾情紧走几步上前拉开了房门。
铃声终于停止了!
门口站在一位遮着面罩的女士,她手里正提着已经烧好的温开水,看颜色些微有些浑浊。
“这是我之前已经烧好的水,考虑到你生病了,可以直接饮用。”
房东女士抬了抬水壶,塞进了顾情手中。
她态度比较热情,说完还瞅了瞅房内的情况,当看到顾鑫确实一脸病态时,收回了目光。
“这里年轻的女孩很少,不太安全,最好等伤好一些再走。”
她看着面前女孩的眼睛笑着说道,顾情点点头,一副小白兔般乖巧的模样。
随后等房东女士离开后,顾鑫喝上了久违的清水,他舒适的发出一声喟叹。
他将剩余的水都倒出来递给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边说道:
“这里太荒凉了,房东说的不错,这里不太安全。”
他甩了甩发胀的头脑,继续叮嘱顾情道:
“咱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年轻女性特别少,可能是地方习俗,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保险起见,咱们过了今晚就走。”
顾情点点头,一双大睛亮晶晶的看着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担忧。
在房间里设置好一些日常小机关后,两人十指紧握,和衣而眠。
楼下。
房东女士径直回到了前台处。
所谓的前台,只是用两张高低不一的细长桌子拼凑而成。
她莫名的愉快,哼着不知名曲调,拨算着自己的将要到手的收入。
这时,他的丈夫从后面走了过来。
他黝黑的手臂上鼓起青筋肌肉,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小城,有些过分强壮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抬头问道,语气期待且轻快。
“都准备好了,只是打包袋用的太快了,该再进购一批了。”
丈夫点点头,随后抱怨道。
房东女士立刻笑了,她朝着丈夫似娇嗔了一眼,“这次转手时就再买呗。”
身后悬挂的门帘遮挡住了后厨的景色。
只待时机成熟。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入夜了。
月亮悬挂在上头,向大地挥洒着皎洁的幽光。
旅馆内,房东女士已经换上了轻便的服装,她招了招手,丈夫便提着两个大行李袋走了过来。
垫了棉絮的脚底踩在地上没有一点声响,两人来到了楼上。
“这里!”
房东太太口型示意道,说着指了指房门。
丈夫会意,弯低身子取下一个针管大小的墙块,将一管烟雾从隐藏的洞口吹入。
从动作上看,两人行事十分熟练,显然不是一次两次了。
屋内,顾鑫沉沉睡去,并伴有微鼾声,平躺着的顾情却猛地睁开眼。
但她没有动作,保持原状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是将原本与顾鑫紧扣的双手轻轻拨开。
五分钟后。
门外传来动静,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几道极轻的脚步响起。
伴随着微弱的呼吸声,顾情察觉到距离在不断地拉近。
脚步停在床头。
离的较近的房东女士对丈夫指了指床上躺着的两个身影,两人即将分工协作。
呼!
猛地,一股沉重的坚硬的力道袭来,她遭到重击。
鼻梁好像塌了!
她失去意识前惊恐的想到。
下一刻,身旁的丈夫也挨了一记重拳。
他面前闪过一道身影,随后身体就不由自住的朝前跌去,哐当一声砸在了椅子上。
咔!
顾情又补了一脚。
随后,她将两人拖到客厅,手法娴熟的将两人绑了起来,并塞住了嘴巴。
上床,拉手,睡觉。
一觉到了大天亮。
顾鑫睡醒时,天已大亮。
他揉了揉眼睛,第一时间看向身侧。
顾情迷蒙着水灵灵的大眼,无辜的看着他。
“早上好!情情”
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到底根基扎实,睡了一觉后,他感觉自己充沛的体力又回来了,整个人充满了能量。
“走咯,起床!”
他翻身下了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算去洗漱后下楼拿早餐,然后就看到了客厅直立立立着的两人。
熟悉的房东女士鼻子塌陷下去,显得有些怪异,另一个虎背熊腰一脸血的彪形大汉脊椎似乎有些歪曲。
这怎么回事?
他嘴巴一点点张大,询问的眼神看向顾情。
他虽然对自己小女友的武力值有一个大概预测,但还是有些震惊。
只听顾情慢吞吞的说道:“昨晚他们想进来做坏事,你说不能杀死,所以我就把他们绑了起来。”
想到顾鑫平常最常问的,她又补了一句,
“我没受伤。”
是这样!
他瞳孔一缩,眼神凶狠的看向客厅的两人。
“呜呜呜”
被塞住嘴巴的房东女士头发散乱,两人一直不断摇头反驳。
长期的逃亡生活让顾鑫对人有了更深的警惕,他没有给对方辩解的机会。
相比歹徒的欺瞒狡辩,他更喜欢自己寻找真相。
“情情,你在这等一下,我下楼看看。”
说着,他打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