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发来结婚请柬,毕竟是老板,我换了件宽松衣裙,独自参加。
销售部同事到场祝贺,看见我,自然互相打招呼:
“成香,几个月不见,怎么胖了?”
“啥时候回来上班?武乔专心做肖总贤内助,一组可是群龙无首。”
“你一个人来的吗?男朋友呢?”
听着五花八门的问题,有些难以招架。
突然,礼宾台附近一阵骚动。原来是蔡总夫妇亲自到场祝贺。
肖总擅长场面处理,他远远用眼神示意我从后门离开,随后热情迎上去,尽量拖延时间。
武乔不知其中奥秘,反而冲我大声喊:
“成香,浩京蔡总到了,快来打招呼。”
蔡太太目光锁在我身上。
我只能低着头,唯唯诺诺走过去,心里不断祈祷千万别被拆穿。
可能是我走路的样子和以往不同,蔡太太是过来人,第一句话就是:
“成小姐,恭喜恭喜,怀孕几周了?”
蔡总面露尴尬,肖总神情紧张,只有武乔还在滔滔不绝介绍:
“16周,比我大2周。成香,我们以后一起产检吧,两个人也好互相照顾。”
太太挽住蔡总的手臂,遗憾说:
“当年生下儿子,老蔡还想要个女儿。可惜我身体不争气,不然也儿女双全喽。”
蔡总换上笑意,拍拍她的手:
“现在也来得及。”
太太害羞侧靠在他的肩膀。
如此温情一幕,让大家大家纷纷赞扬蔡总夫妻伉俪情深,令人羡慕。
婚礼正式开始,我趁着新娘进场灯光黯淡,匆匆逃离会场。
罗姐叫我提前回家,紧张问:
“这么早回来,是不是出状况了?”
我坐在沙发上,猛灌一杯水,才压下过快心率。大致说了见面过程,罗姐吓得结巴:
“你没说错话吧?”
“好在见面时间短,没怎么交流。”
“下回别去参加聚会,免得被问东问西,说漏嘴可不好。”
蔡总事后也责怪我太不小心,既然怀孕,那就别和朋友来往,免得无端生事。
我问起太太是否起疑,他猜测没有。可能只是场面话,无需联想。
小妮赴美护照办理不顺利,出国时候又往后延迟了些。
她挺焦虑,肚子越来越大,万一又被原配找麻烦,一尸两命可不好。
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原配哥哥曾是当地有名的黑道大哥,虽如今从事餐饮,逐渐洗白身份,但终究还是普通老百姓避之不及的人。
况且,偷偷送去香港做的胎儿鉴定也出结果,大概率是男孩,处境更是岌岌可危。
罗姐从照顾小妮的保姆那里得知,她不简单。早年只是公司实习生,相貌能力并不出众,但偏偏能上位成功,独得宠爱。
至于怀孕,也是她自己到处散播,没想到原配有背景,这回怕是惹祸上身。
听到这里,我庆幸自己没有头脑发热,跑去蔡总家里闹腾,否则现在说不定身首异处。
我是被半夜救护车声音吵醒。
动静很大,还有女人哀嚎。我让罗姐出去看看,会不会小妮出事?
一番查看,真是她家打的120。不过被救护车送走抢救的,是原配。
至于小妮,现在柔弱的靠在正主身上,不断抽泣。
第二天,内幕早已在小区各个角落流传。
原配亲自上门,和小妮协商拿掉孩子,承诺会给一笔钱,只要她远走高飞,别再回深圳就行。可谈着谈着,原配被地上洒落的珍珠滑倒,当场伤了腿。
听说原配早年出过车祸,所以左腿行动有限。踩在珍珠上,伤上加伤。
“地上为什么会有珍珠?”
“小妮手串刚好断了。”
可那是大牌经典款。据我所知,穿绳是用特殊材料编织而成,以“终身无忧”著称。
那么,只剩下一种结果:她是故意的。
看不出来,如此天真可爱的女孩,心机颇深。
我开始回想两人交往过程,好在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说我听,并未透露过多隐私。
真的好悬!
半个月后,小妮签证顺利办下。在正主陪伴下,前往漂亮国待产。
罗姐为原配抱不平,不断打听后续。可现实哪有什么逆转,正主给小妮置办好房产,只要孩子出生,就享受双重国籍,羡煞不少人。
其中包括我。
虽不是崇洋媚外,但孩子能有双重国籍,总是高人一等。
我以为蔡总会反对,没想到他表示赞同。一来有能力安排出国待产;二来可以避免太太过早得知,引起家庭纠纷。毕竟亲子鉴定未做,一个皆有可能。
出国的事紧锣密鼓进行,我也尽量减少外出,避免和熟人碰面。
赵总倒是自己寻上门。
他甩给罗姐一叠钱,交代去买些海鲜,晚上留下吃饭。
待别墅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时,他趴在我耳边说:
“那晚,做了。”
我怒火中烧,不可置信看着他:
“你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
“不然我为什么同意出钱?不过这样也好,我和老蔡一人承担一半,谁也不吃亏。”
“混蛋!”
“别生气嘛,既然要出钱,那我也得享受好处,不能吃亏。”
“你不怕阿青知道吗?”
“她?玩腻了,早分了!”
想起阿青,又是一阵心疼。
我来不及反应,赵总整个人迫不及待黏上来:
“香香,别乱动,到时候伤了孩子,看谁还要你。”
罗姐很识趣,我给她打电话,才进门。
赵总正在穿衣服,意犹未尽说:
“比那晚还刺激,果然是人间尤物。”
等罗姐做好菜,赵总已经走了。她担心的问:
“香香,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轻轻用棉签处理身上伤痕。
原本笃定孩子是蔡总的,可赵总几句话,又让我产生怀疑,到底谁才是孩子真正父亲?
跨年钟声响起,是2017年来了。
再过几天,我会独自启程,去英国待产。接下来的四个月,将面临陌生、孤独、恐惧,到为了孩子的未来,又有什么好恐惧呢?
为了孩子,我愿意再试一次。
正在这时,接到娘家电话,说是父亲受伤入院,希望见我一面。
我没有相信,以为仍是伎俩,却成为永远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