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只有月叶和落花,可渐渐,月叶轻捻在花瓣,每一片月叶带着莫名的大道气韵,更加出尘凌厉,而落花却在不断凋零。
“怎么可能?!”
这一幕,让老人都产生离去冲动,对方踏进神禁,已经是举世罕见,这场袭杀已然成了笑话,可那在和一念花开碰撞中愈发强悍的道韵却让他想跑!
他在仙二,比别人更清楚这是什么,这人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道,这简直是惊呆世人,古今未有的大事件!让无数的大能圣主都会羞愧!
何为道?但凡仙二都要思索这个繁琐的问题,是问自身,也是问苍天,到了这个层次,需要明确自身的路,要走的道,要不然穷其一生,也将止步于斩道前。
可对方呢?还未至大能便有了确信了自身的道,或许斩道仍然会有些许麻烦,但他至少在斩道之前将再无瓶颈!也意味着他的战力将会高得离谱,真的要逆行伐仙了!
“唰、唰、唰!”一道道月叶来了,像是一位位不同身形的白梦,一片片在变得更加强悍,落在了很多人的身上,从天上到地下,从时间到空间,一切都在凋零。
北原风雪很常见,天地苍茫萧瑟,一片雪白,冷气迎面,一片浩大的冰原,,白茫茫一片。
银龙车辇也似融进了这片天地,那场大战已经过去数天了,那位大能还是跑了,借助了一件禁器,其余的人,安详的躺在了中州和北原的交界处,为那本就荒凉的大地添加几缕精气。
而白梦,自然也受了不轻的伤势,踏进神禁太勉强,但以仙一初阶巅峰之身,逆伐仙二初阶,古往今来,几乎没有,绝对能够载入史册了。
但白梦也清楚,经此一役,吞天一脉是暂时不会找他麻烦了,至于杀手神朝,他的眸子闪过一丝冷光。
这几日,他行进很慢,且没有掩饰,一是在恢复己身,修复那些暗伤,以免影响之后道途,二嘛,就是在钓鱼了,可一连几天,别说人了,就连蛮兽都没几个。
看来他们是知到自己没有把帝兵交给妖皇殿了,他无奈叹口气,将无量天灯收起。
没错,正是在夜殿主离去奇士府前,他们商量过,他模拟了无量天灯的气息身形,交给了夜殿主,且无意散发了消息,让“部分人”得知。
要不然,哪怕他们准备在充分,也没有胆子过来,拿着帝兵的半步大能,一缕帝威就足够将他们挫骨扬灰了。
夜殿主离去前,也很是意味深长的告知他古老很好,他也猜到了什么,压住了激动,决定在离去前,必然在南岭再呆一段时日。
虚空再次溅起涟漪,月色纹路组成的通道铺展,车辇缓缓踏进,再一次的横渡。
深入冰原上千里,一片雪山入目,方圆能有百余里,这是仅留下的一片山脉,上面是一片氤氲朦胧,这是一个新建的教派,北原战火连天,小教派只能夹缝中求生存。
但白梦却知道,后来这里会成为一方圣地,直到被姜家某位神王平掉。
他走下车辇,此次来北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中念头,游历北斗大好河山。他已经走到仙一,手持帝兵,在这个时代,天下大可去得。
他隐匿身影,穿梭在虚空中,无人发现,绕过这门派弟子,乃至只有化龙的掌门,他继续前行,走到一方地宫,灰蒙蒙一片,数十里后,才来到一片悬崖峭壁上。
一个巨大的深渊横亘在前,人沉沦进去。
白梦眸光熠熠,灿烂的像是两个小太阳,直入其深处,那里龙气喷薄,滚滚如潮,且偶尔有细小的神源颗粒冲上来,这种景象让人瞠目结舌,充满了玄秘与诡异!
“仙葬之地!混沌龙巢!”白梦深深自叹,混沌龙巢,万古难有的地势了,可与紫山媲美,也是那位的葬身地。
忽而,一只状若神凰,赤光缭绕,长有叶片根茎,霞光灿烂,仙气蒸腾的小家伙从白梦的苦海内飞出。
“怎么,你也想去看看吗?说不定还有你的伙伴。”
白梦笑着询问神凰不死药,这株神药很特别,有匪夷所思的逆天造化之力,此地地势难寻,它跑出来也很正常。
“吱吱……”
神凰不死药很是不屑的看了白梦一眼,灵动的双眸转了转,旋即还是摇摇头。
白梦苦海那株仙树,远胜紫山的五色梧桐,且上面的云顶天宫,还有一枚凰血赤金的神卵,对它是逆天造化,从它愈发神异的灵智就能看出。
白梦失笑摇头,对这个小家伙也是无可奈何。
他明眸最后凝视了这混沌龙巢一眼,随即便离去了,混沌龙巢,还是等他之后再来探索吧。
……
深渊足有上万米深,冰崖绝壁绵延至深,当降落在此地,一种古老与苍凉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回到了岁月之初时代。
这是北原大名鼎鼎的绝地,让太冥宫和王家折戟沉舟的冰渊!
车辇缓缓行来,白梦有些复杂的看向这片,他的起始地。
举起一坛陈年佳酿,向下洒落,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冰渊边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记忆碎片中的往昔?还是朦胧间的惨烈?一个时代的葬送,埋葬在那最初的时代,眼角不觉的有一丝泪痕。
“小子,这么年轻,过度悲春伤秋可不行啊!?”
乌发羽袍,一位中年男子突兀出现在白梦的身后,只是他的眸子同样怔怔的看着冰渊,似乎也在期待什么。
“前辈不也一样吗?”白梦蒸干泪痕,笑着对中年男子说的。
“我可不一样,我在等一位天才妖孽,去继承我家大帝的传承。”中年男子摇摇头,有些感叹,“不过,好像我想等的那人,不需要了……”
白梦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轻声叹息,“乱古大帝英雄盖世,天下仰慕之人何其之多,但能真正如同乱古大帝那样,却又何其之少!”
中年男子也不意外白梦能猜到自家大帝,毕竟寥寥北原,也就乱古一位大帝。
“是啊,世人皆以大帝激励己身,可正真能如同大帝的又有几人呢?”
他静静的坐在白梦身旁,平静的面容也闪过一丝落寞,天骄过隙,古往今来能如乱古般百败成帝,逆天而上的当真只有他一人。
从某种程度说,乱古大帝和太古那位六千岁证道,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太古皇都成为了诸天万界,世人的一盏明灯。
“所以,前辈往后为大帝选择传人要明亮些啊,或许天资不一定万古绝世,但一定要有大帝那百折不挠,奋勇而行的道心啊!”
白梦起身,不再理会中年男子,向车辇走去,他心中也在感慨,其实后世的王腾当真是某种意义上复刻了乱古大帝的痕迹,但很可惜,王腾最后终究没有成为另一个乱古。
车辇缓行,中年男子静静看着辇车离去,也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