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车山怒吼的瞬间,左腿已经扫向了蒙着头脸的刺客。
一旁的赵良也反应了过来,同样抬腿扫向刺客。
但刺客向前一踏便闪过了二人的反击,长剑已从车山的身上拔出,带出一篷鲜血。
举剑过头,朝着车山又是一剑劈下。
车山惊怒交加,手中的陶土坛砸向刺客,然后毫无形象的扑在地上滚了几圈。
力劈华山的一剑劈碎了飞来的陶土坛,不仅失了准头,里面装着的酒水也泼了刺客一身。
不知是因为一剑无功,还是身上沾了酒水,刺客的眼中露出一丝恼怒,斜了身后一眼,挥剑向后一撩。
正挥拳而来的赵良只觉眼前一道银光闪过,胸前的衣衫已经一分为二,白嫩的皮肤裸露出来。
皮肤上渐渐出现一道血痕,点点殷红渗出,很快就变成一道血线。
赵良不禁后退了两步,低头看了看被整齐切开的的衣衫和那道浅浅的血线,一脸惊恐,不仅不敢再上前帮忙,反而又往后退了两步。
“蹩脚的演技,一把长剑耍的跟大刀一样,哪里有这么蠢的刺客。”
陈羽吐槽了一句,看到连滚带爬的车山和呆立不动的赵良,觉得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脚尖一点,纵身从暗巷里跳了出来。
他大喝一声:“大胆贼人!”喊着就拔出后腰插着的一把短匕扔向刺客,然后举刀冲向了过去,浑然没觉得自己演得更加蹩脚。
可刚跑两步,却发现之前跑回小院的车小小从院中又冲了出来,举着一把柴刀冲向了刺客。
“这姑娘,是条汉子。”
他余光看了对方一眼,发现这个与他肩膀一般高的小丫头速度很快,隐隐有超越自己的势头,脚下速度便加快了几分。
而车小小的彪悍,显然吓到了车山,他发了疯似的大喊:“小小!快跑!”又冲着陈羽喊道:“陈羽!护我妹妹!”喊着话身形急转,摆出了回头拼命的架势。
扮做刺客的木长水刚刚随手弹飞了陈羽投来的短匕,看到眼前的情景,眉头微皱,转身就走。
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赵良,便钻进了那条散落一地茅草的小巷。
这场刺杀打破了土街巷的宁静,待“刺客”离去,热心的吃瓜邻里纷纷从家中出来,问东问西。
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的车山在车小小和赵良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家小院。
而陈羽,费了一番功夫,才轰走了围在门口的那些好事之徒。
转身进了小院,看了一眼盘膝坐在地上的车山。
此时对方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草木灰糊得黑红一片,但总算止了血。
车小小正细致的包扎着伤口,一旁的赵良围着车小小说着安慰的话,看上去十分殷勤。
陈羽饶有兴趣的看了二人一眼,便看向车小小。
小丫头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中却看不到太多情绪,很冷静。
漂亮的女孩总是能引人多看两眼,而既漂亮又彪悍的,就更值得多看看。
……
车山此时还有些头脑发晕,倒不是失血过多,而是疼的。
不过脑子还是清醒的,呲牙咧嘴了一阵,就想起要感谢一下救命恩人。
不过,他看着一身黑衫还挂着长刀的陈羽,感到有些无法理解。
因为,巡卒散值后是不允许携带兵器的。
然后,他就发现陈羽一直盯着自己的妹妹,原本打算感谢的话瞬间就抛在脑后,心中的疑惑到了嘴上也变成了质问。
“陈羽,你未散值?为何会出现在此?”
陈羽却没接话茬,随意的回了一句:“你妹妹不错。”言辞轻佻,口气却不带丝毫情绪。
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这话放在前世,也未必就是什么好话。
看了一眼车小小,却发现小丫头并没有小女儿家的羞恼,只是好奇的望着自己。
陈羽笑了笑,心想这可能就是长得帅带来的特殊加成。
虽然自己长什么样还没照过镜子。
但一旁的车山看到陈羽不仅盯着自己妹妹,竟然还出言调戏,勃然大怒:“陈羽,你太过分了。”
怒吼有些刺耳,陈羽这才从车小小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愤怒的车山,也懒得解释什么。
看到对方刚刚包好的肩膀已经渗出了鲜血,轻轻摇了摇头:“你这个家伙,还是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不过气多伤身,而且你若总是过度激动,又要劳你妹妹受累给你包扎伤口了。”
“陈羽,你到底想说什么?”赵良也开口了,语气不善,不过陈羽却如同没听到一般,继续对车山说道:“猜到有人要暗杀你,过来瞧瞧,这不就正好赶上了。”
车山一愣,心中震惊,慌忙低头掩饰自己飘忽的眼神,干笑着说道:“谁会暗杀我,不过是普通的歹人,土街巷里经常遇到这种吃不上饭就行凶抢劫的。”
“你真这般想?”陈羽挂着淡笑看着几乎把心虚写在脑门上的车山,淡淡说道:“你与你妹妹之前”话未说完,虚掩的院门被推开了。
“山儿,出了什么事。”一个须发灰白的瘸腿老汉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车小小赶忙迎了上去,扶住了她:“阿爷,大兄遭歹人袭击,受了些伤,没大碍的,这位官爷已经打跑了歹人。”
老汉一听,赶忙又看了一眼车山,发现只是肩膀受伤,脸色才好了些,才转身向陈羽躬身行礼:“多谢官爷救命之恩。”
陈羽回了一礼,皱了皱眉,他感觉院中闲杂之人多了些,再问下去多有不便。索性从怀中掏出腰牌在车山眼前晃了晃:“有些事还是回司衙聊吧,你认为呢?”
“你”车山惊愕的看着腰牌,愣了半晌,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这一刻车山应该想了很多,陈羽也没打扰,斜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又退了两步,神色不停变换的赵良:“赵良,你与车山如此熟稔,一会也随我回去吧。”
赵良脸色一僵,讪笑道:“陈兄弟,哦不,陈大人,你想查的事跟我没关系…”
“哦?”陈羽眼睛一眯,赵良这个回答,倒是令他意外:“看来你知道我在查什么,那咱们就更得好好聊聊了。”
闻言赵良又退了几步,脸色发白,不知在担心什么。
车山连忙说道:“这件事是我一人所为,与赵良没有关系,查我便可。”
陈羽嗤笑一声,上前两步把车山拽了起来,冷声说道:“这事你说的不算,何况,你做了什么心里没点数吗,你为他开脱,只会令我更想抓他回去问话。”
说罢,便把车山往家人的方向一推:“我给你时间跟你的家人说清楚情况,免得我再费口舌。”
“陈大人,我真跟那件事没关系。”赵良还想求情,不过他越是心虚,陈羽疑心越大。
虽然不知道赵良为何这般反应,但是不重要,带回去问问再说,他顺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刀,便走向赵良。
赵良见状转身就跑,陈羽一愣,旋即便抬脚踹了过去,将人踹翻在地,嘀咕道:“怪事,跑什么,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爹是赵思!”
“嗯?”这话好耳熟,真是古今通用,陈羽笑了笑就又赏了赵良一脚:“巡狩司怎么有你这种废物,再废话我把你爹也抓回去好好查查。”
小院中一时间变得极其安静,陈羽突然变脸令车老汉和车小小不知所措,眼中充满了惊恐。
但是巡狩司的名声看来在民间是极好的,父女俩愣是憋着不敢开口发问,等车山上前小声说了些什么,二人眼中的惊恐才渐渐散去,变成了忧虑。
“没事的,等我回来。”车山小声安慰了最后一句,在父亲与妹妹担忧的目光注视下,走向了院门。
看到车山如此配合,陈羽又踢了赵良一脚,催促这家伙起来。
一转头,却看到刚刚跨过院门的车山被一个穿着灰白短衣的壮汉撞回了院中,听到他充满绝望的惨嚎。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