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言出必行,还需诸位配合才是!”鹤沉野强忍咳意,大声喊道。
反馈给他的,依旧是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甚至还骂起了陛下昏庸,就连皇后也未能幸免,所用词汇一个比一个难听。
“住口!你们若是想要好好活下去,就乖乖听本王的话,倘若嘴再不干净,杀之。”鹤沉野震怒的声音响彻周围,倒是将那些流民给镇住了。
耳边终于不再聒噪,只有细雨落下的声音。
“本王会尽快建立粥棚,让你们填饱肚子,再慢慢安置。”
“太子殿下!如今紧缺的不止是粮食,还有药材,百姓们奔波而来,很多都带有病,甚至,还有瘟病…”沐之洪亮的声音响起。
鹤沉野和盛也陌朝着他看了过去,一眼便认出,他是昨日捡簪子的那位公子。
“沐大夫!快来瞧瞧我儿,他快不行了…”妇人上前拉住沐之的衣摆,恳求道。
沐之赶紧跟着妇人过去,刚搭上脉,她儿子就闭了上眼,脉搏很快也消失了。
“人…没了。”沐之深深叹息道,妇人抱着她儿子,崩溃的大哭着。
这时,鹤沉野走上前,把身上的令牌摘下,递到了沐之眼前,缓缓开口:
“这是太子令牌,可以随意进城拿药。”
沐之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太子令牌怎能随意给人,他抬眸看向鹤沉野,心里不禁对他有一丝改观。
他好像,并没有百姓口中那么不堪。
“这…”沐之不敢接,鹤沉野直接把令牌塞进他的手里。
“本王是为了百姓。”鹤沉野说完,转身往城内走,沐之拿着太子令牌着实烫手的很。
“沐之定不负殿下所望。”沐之跪谢道。
盛也陌看向沐之,她记得这个名字,前世,她听林堪说过,沐之是从药王谷过来的,医术高明,流民的瘟疫皆由他一手治好的。
那他能不能治好鹤沉野的病?
“沐大夫,殿下身子孱弱,你能否瞧瞧。”盛也陌询问道,沐之点头应下,站起身朝城内走来。
“不必了。”鹤沉野拒绝了,他知道自己这身子,无药可医。
沐之上前搭脉的手一顿,正准备收回,盛也陌直接拽着鹤沉野的手腕,递给了沐之。
“这…”沐之不敢搭脉,不愧是两口子,走的都是一个路数。
“诊吧。”鹤沉野无奈应下,沐之这才敢将手搭上去,来回搭了好几次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诊不出来。
“怎么样?”盛也陌略带期待的问道,沐之心情复杂,他现在不禁有点怀疑自己的医术,只能微微摇摇头,并没有回应。
“好了,太子妃,走吧,天色不早了。”鹤沉野收回胳膊,往马车处走去,盛也陌失落的叹了一声气,跟着鹤沉野回去了。
路上,鹤沉野感受到盛也陌失落的情绪,不禁想起她在嫁给自己那日时,扬言要治好自己的病,轻笑一声,她还真是说到做到。
“无妨的,本王的身子,靠着那些汤药也能活的长久。”鹤沉野安慰道。
“真的吗?”
“真的。”鹤沉野撒了一个小谎,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药量也加大了许多,可能等药量无法再加大时,他的命也到头了。
盛也陌信了,心里窃喜,自己不用陪葬了。
回到东宫,鹤沉野便着手忙碌起安置流民一事,先是将搭建粥棚之事交给工部尚书,又让命太医院的太医前去城外救助流民。
这几日没有停歇的忙,还抽空命人给王青芬送去房契和黄金,盛也陌也一直在旁辅佐着他。
“殿下,过来吃药了。”盛也陌看向粥棚里的鹤沉野喊道,他应了声,便走了过来,脸色越发的苍白了。
他接过盛也陌手里的药碗,正准备喝的时候,却被一旁的沐之给拦下了。
“先别喝。”沐之闻着飘出来的药味不太对,不禁想起给鹤沉野诊脉时那怪怪的感觉。
“怎么了?”鹤沉野不明所以的问道,沐之靠近那碗药,用手把药味往鼻子处扇动几下,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难怪从你脉搏里诊断不出来什么,原来根源是在这啊。”沐之说着,拿过鹤沉野手里的药碗,尝了一口,应实心中猜想。
“这药被人动了手脚,若是再喝下去,恐难熬过这个冬季。”
“什么?”盛也陌有些不可思议道,这药怎会被人动手脚?难道是宫里有人要害鹤沉野?
“本王的药皆由太医熬制,怎可能会有问题。”
“我前几日给你号脉时,就觉得哪里怪怪的,脉搏正常,身子却亏空的厉害,如今看来,是被有心之人下了慢性毒药。”沐之解释过后,把药给倒了。
“别喝了,若是再喝下去,恐怕神仙都难救啊。”
鹤沉野看着地上的药,神情复杂,这可是自己喝了十多年的药,竟然有毒,到底是谁大费周折的想害自己?
“先断药几日吧,身子若还是不行,我再给你重新开药。”沐之留下这句话,便去忙了。
“殿下,药若是断了,恐怕会惊动暗处给你下毒的人。”盛也陌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她定要查出给鹤沉野下毒之人不可。
鹤沉野闷闷嗯了一声,随后猛咳了几声,盛也陌赶紧给他递了一杯凉茶。
“本王知道,药…咳咳!本王会让太医继续熬制,直到找出暗处之人…咳咳。”鹤沉野咳嗽声还是不断响起,直到凉茶入口,才好了些许。
沐之听着鹤沉野的咳嗽声,也能判断出,那毒药对他身子的影响有多大,断药这几日,也不知他能不能熬得住。
“殿下,不如断药这几日好生在东宫养着吧。”盛也陌拍打着鹤沉野的后背,提议道。
“不必。”鹤沉野拒绝了,眼看局势慢慢好起来了,他想为流民多做些事,等瘟病过去后,就可以让他们进城安置了。
“盛也陌!你这个贱骨头竟敢骗我,看我今日非将你撕个稀巴烂不可!”王青芬恶狠狠的朝着盛也陌扑了过去,那架势,比泼妇还要厉害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