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里子时前来

“太子妃,你确定那些珍贵的药材,随我挑?”沐之停下脚步,回过头,眼里泛着星光问道。

盛也陌很坚定的嗯了声,沐之嘴角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他最终还是没能经得住诱惑,留了下来,还问盛也陌要了许多药材。

翌日。

盛也陌梳洗过后,来内殿瞧鹤沉野,忽然瞥见昨日沐之倒药的那盆花,翠绿色的叶子竟然黄了,开的那般娇艳的花也落了一地。

心里当下一惊,她记得,昨夜离开时,这盆花还好着呢。

看来,要尽快的着手去查,若是被下毒之人看出端倪,知晓鹤沉陌换药后,定会打草惊蛇,恐怕会很难查。

若是一日查不出,鹤沉野便会有一日危险,如今仇还未报,父母还未相认,她可不想陪葬。

“月兰,换盆花吧。”盛也陌吩咐道,鹤沉野闻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见月兰手里的花盆,枯败不堪。

看来,那个下毒之人,已经迫切的想要自己的命了。

“殿下,你今日可觉得身子好些了?”

“好多了,咳咳…”鹤沉野闷咳声又响了起来,盛也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了他。

沐之打着哈欠进来了,递给了鹤沉野一个小药瓶,这可是他研究一宿才熬制出的精品。

“以后不必喝那药汤子了,我也懒得熬,这里面的小药丸,每日一粒。”

鹤沉野将药丸倒入手里,竟然是红色的,他没有任何迟疑,吃了下去,又喝了口热茶,顺了顺。

“沐大夫,多谢。”鹤沉野闷咳几声道了谢,将手里的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不必谢,我可是收了好多酬劳呢。”沐之又打了一个哈欠,紧接着,他又搭上了鹤沉野的脉。

身子还是有点虚,不过,这于他而言,不成问题。

“殿下,你这身子倒真是亏空的很,得好好的调理一番。”沐之说着,把手收了回来,看来药方还需小小的改动一下。

月兰端着药碗进来了,上面还飘着热气,沐之眉头微皱,这散出的药味儿,怎跟昨日的不太一样。

他拿过月兰手里的药,浅浅的尝了尝,这碗药里,竟又加了一味新药,可尝不出是什么。

“这碗药的药渣可否拿来让我瞧一眼?”沐之看向月兰若有所思的问道。

月兰应了声,便出去将药渣拿了过来,沐之仔细的将药渣翻了半天,从中拿出多加的一味新药,缓缓开口道:

“这药有点像天蚕。”

“天蚕?那不是禁药吗?”盛也陌神情复杂的应道,太医院怎会有这种药?

难道是被有心之人放进去的?

天蚕被禁多年,若是手里没有权势,根本就买不到,看来这下毒之人,身份不凡啊。

说不准这背后的买主,正是下毒之人。

“那你可知这种药,如今哪里能买到?”盛也陌继续问道。

“黑市。”沐之说着,把手里的天蚕药渣放下了,又沉沉的打了一个哈欠。

黑市?

盛也陌神色复杂,看来得去黑市走一遭了,若是能顺着这条线查出背后的买主,那下毒之人,也许会逐渐浮出水面。

彼时,就不用陪葬了。

“昨夜研制了一宿药丸,到底是上了岁数,困的不行,我去补个觉。”沐之留下这句话便出去了。

鹤沉野瞧着时候不早了,便起身让丫鬟宽衣,去了城外,盛也陌怎么也拦不住他,只能任由着他过去了。

过了晌午,盛也陌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坐上马车,去了京城的黑市,她刚掀开帘子,一股刺鼻的臭味铺面而来。

很快,马车周围被一群人给围上了,都叫卖自己的东西。

“贵人!我这有上等的绫罗绸缎,可是京城没有的,你可要看看吗?!”

“贵人!瞧瞧我的珠钗,都是新样式。”

盛也陌在这人群中仔细环视了一圈,大多数都是卖布匹,胭脂水粉的,都是姑娘家用的东西,她便让马夫继续往前走。

“停车吧。”盛也陌挑了处人少的地方,让马夫停下,她掀开车帘下来了,月兰跟在她身后,在黑市里逛了逛。

一圈走下来,竟没能寻一家药铺。

“姑娘,我瞧你在这鬼市兜了一圈,要找什么啊?我或许能帮到姑娘。”街边的乞丐将碎碗伸到盛也陌身前,拦住她的去路,悠悠开口道。

盛也陌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这个乞丐,也不知该不该将来此的意图告知于他。

“姑娘不必有所顾虑,老朽深居黑市多年,靠的就是帮路人答疑解惑,好挣顿饭钱。”

“我来此,是为求药,老先生可知哪里有药铺?”

乞丐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晃了晃手里的碎碗,月兰见状,上前在里面放了些碎银子。

“姑娘所求之物,夜里子时前来,到处都是。”

乞丐将碎银揣进兜里,高兴的离去,守了快一日,可算骗到了一个对黑市一无所知的小姑娘,出手倒真是大方。

黑市,白日里都只卖些从西域引进来的稀罕物,为了应付官府来此处盘查,夜里才会卖那些奇珍异宝,黑灯瞎火,不好盘查,官府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了。

瞧着天色也快暗下了,盛也陌也不想再来回折腾,便命马夫将马车停在偏僻处,她耐心的在马车上等着,却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再次睁开,她下意识的掀开窗帘,入目的是与白日截然相反的黑市,烛光将整条街照的很亮,所卖的物件,都是稀奇物。

盛也陌从马车上下来,又在黑市转了转,倒真是开了眼界,瞧什么都是新奇的。

“太…小姐,药铺。”月兰指向最偏处的宅子,上面挂着的匾额赫然写着药灵铺。

盛也陌顺着她手指之处看了过去,她记得,白日从这儿经过,匾额上并无字,也未曾开门。

“走吧。”盛也陌朝着药灵铺走了进去,这里怎会无一人求药?

她正在困惑时,从楼梯处下来一人,身穿蓝色布衣,很是热情的招呼着:

“姑娘,求药,还是问诊?”

“求药。”

“那姑娘请随我来。”他做出请的动作,盛也陌便跟着此人往楼上走去,她环顾四周,处处都透着神秘。

“姑娘,请。”他打开前面的门,语气恭敬道,盛也陌朝他微微点头,以表敬意,随后踏了进去。

里面的摆设与其他药铺并无不同,只不过药味儿更浓了。

“不知姑娘来此,是求取何药啊?”里面的老者问道,还伴随着几声痰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