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光明,到此为止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吴填语气极为淡然,他在被抓的这一刻起,就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

“本王有千百种能撬开你嘴的办法,你当真不愿说吗?”鹤沉野也没了刚才的友善的态度,神色带上几分冷冽。

吴填偏过头,态度上十分的明了,不愿再多说一句。

“你迟早要说的,你觉得边关的战事,有几分胜算?小常将军真的会凯旋而归吗?”盛也陌的声音响起,她想要赌一个人为国为民的决心。

尤其是这种,可能上过战场的将士。

他们应当更懂得,在战场的苦难,和胜利的不易。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吴填冷笑一声应道,但心里还是很渴望这一战能大获全胜。

他刚开始看到调动军令的令牌之时,已做好上战场,为国厮杀的准备,谁知竟会是截杀太子,此等诛九族的差事,可军令如山,他不敢反抗。

唯有顺从。

“好一个和你无干系,若是战败你可知京国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而你们则是父皇留下的一张可以与之一战的后路,如今却听从他人之令,为权位之争,于国之安危不顾,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盛也陌将京国处境说的很是清楚,她也猜出了吴震是谁的人,摆在眼前的家国利益,她不相信吴震还会坚持什么也不说。

吴震心里有几分触动,他紧闭唇瓣,最后还是选择摇了摇头,错事已定,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

“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我父亲手下的将士吧,何必这般痴迷不悟,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别在往前走一条不归路了。”盛也陌语重心长的劝阻道。

如今能使用军中武器的,唯有林堪的军营,所以她才会猜出,吴震的身份。

但她猜不出眼前之人,到底是谁,又拥有一个怎样的职位,更不知他是为谁效力。

鹤沉野若有所思的朝着盛也陌看了过去,她怎会知眼前之人的身份?

还有她所言,像是断定了边关的战事不会赢,这一刻,鹤沉野有点看不懂她了。

“真的还有回转的余地吗?”

吴震虚妄道,他接的军令,比上战场厮杀还要艰难,明知踏上后不会在有生的机会,但他还是不想死。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边关需要你们,你若是能将背后之人告知于我,我可以以性命起誓,保你一命。”盛也陌说的很是真诚,她所言倒也不假。

可以让吴震上阵杀敌,将功补过,如今的京国,可经不起失去大将了。

“不止我,还有我身后千千万万的将士们。”

“边关的战事,不会轻易的停止,将士们于京国而言,是极为重要的。”盛也陌只能将话说到这这种地步了。

就看吴震会怎样去想了。

“我明白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军令如山,我也不敢不从,才做出此等罪无可恕之事,而这背后之人,正是二皇子。”吴震将真相告知于盛也陌。

他知道,即便有罪,以京国的处境来看,不会轻易的处罚,还会有生的可能性。

如今还有太子妃以性命担保。

倒是可以放心,将一切告知于盛也陌了。

“二皇子?”盛也陌疑惑的轻喃道,她看向鹤沉野,而鹤沉野的脸色也充满困惑。

二皇子的名声早就烂透了,也让陛下失望透了,如今却生了这谋权夺位之心,难保不会让人起疑。

“那你的身份是?”鹤沉野开口问道,他倒是要看看,吴震是不是如盛也陌所言,是林堪手底下的人。

“属下乃吴震,林老将军手下的副将。”

鹤沉野一惊,真的被盛也陌给说中了,可心里不由的被一缕又一缕的怒火沾满,国家危难,而林堪手里的兵马本应是留着为京国杀出一条后路来的。

如今却被鹤言玉,用来截杀自己,真是分不清大局的废物,等回到京城,那便就是他的死期!

“二皇子怎会有调动将士的令牌?”盛也陌喃喃道,难道又是林如雪从中作梗?

联合胡婉儿,准备在去商国的路上,杀了自己。

此次截杀,看来是冲着自己而来的。

“吴副将,回京的这段日子劳烦你跟着走一趟了。”鹤沉野缓缓开口道。

“不劳烦,我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不杀之恩。”吴震行了一个大礼后,鹤朝慕就把他给带了下去。

“吴副将,你糊涂啊。”鹤朝慕轻叹道,他没想到,吴震是林堪手下的人,竟会听从二皇子的调遣来截杀太子。

此罪说不准还会连累到林堪。

“鹤世子,军令如山,不得不从。”吴震又何尝不后悔,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听从军令。

“截杀太子,可是林老将军的意思?”

“截杀之事,一直都是由二皇子谋划的,我也不知其中有没有老将军的意思。”吴震回应道。

鹤朝慕回头看了一眼吴震,让人将他看管了起来,随后,便回去休息了。

但愿没有林堪的意思。

第二日,使团整装过后,踏上了归京的路途,昨夜有所准备,遇袭后,并没有死伤太多。

接下的路途,倒是顺了很多。

反观鹤言玉,气的将桌子上的摆放的东西,噼里啪啦的全摔了个干净,已经做到万无一失了,如今却什么都暴露了。

看来是无法完成林如雪想要成为皇后的心愿了。

“如雪,是我无能,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鹤言玉满是悲情道,他不敢再对鹤沉野下手了。

吴震被抓,想必已经将该说的和不该说的,全盘托出,计划一旦暴露,迎接自己的,唯有死亡。

等鹤沉野回京,揭发自己的罪名后,陛下绝不会轻饶自己,这场争权的斗争,是自己输了。

“如雪,对不起,我的路到此为止了。”鹤言玉瘫坐到地上,把酒往嘴里灌着。

天色逐渐暗下,他面前的门也逐渐被合上,黑暗将他全身包裹在其中。

光明,到此为止。

回京的路上,加快了行程,到了月底后,使团已踏进了京城的大门,鹤朝慕坐在马背上,四处张望着,寻找着和宁郡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