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星川的心里面,宋承永远都是他最好的父亲。
在宋行屿生病住院的时候,宋承陪在他身边,在宋行屿需要父亲参加家长会的时候,宋承带着他在游乐园里面玩,在宋行屿哭着闹着想要找爸爸的时候,他骑在宋承的脖子上把宋承当大马。
宋星川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因为宋承一点都不爱秋迎雪,因此也不爱宋行屿,而他则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是他们来之不易的宝贝。
他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宋承因为已经和秋迎雪结婚没有办法让他认祖归宗,可是宋承对待他的时候,却永远都是偏爱。
尤其是宋行屿这三年生死不知的在国外治病,宋承却反而把他和妈妈接回了家,不仅让他进了宋家的公司里面上班,甚至还把他介绍给了各个商界的大佬。
宋星川从始至终都坚定的认为,在宋承的心目当中,他和妈妈一直都是最为重要的存在。
可是现在,宋承那一个毫不留情的耳光,将他心底的孺慕之情彻底的给打散了。
他忽然发现,宋承对待他和母亲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的爱的,可这么丁点的爱,却完完全全比不上事业和公司在宋承心目当中的重要性。
在宋承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和母亲可以成为宋承生活当中的一味调味剂,给他带来无数的快乐和满足。
但当他和母亲的存在阻碍了宋承的事业的发展,那他们母子两人便什么也不是了。
宋承几乎是拼尽了全力在打,将从秋迎雪和季青临那里受到的怒火尽数发泄在了宋星川的身上。
宋星川猝不及防之下挨了这么一巴掌,只觉得自己的半边脸痛的都好像快要失去知觉了,耳朵也被打的有些耳鸣,甚至是连脑子都在一阵一阵的发懵。
“爸……”宋星川侧过头,眼里染上了一抹羞怒,甚至是说话的时候,表情都有些咬牙切齿。
“天哪!”席玉惊叫一声,一下子扑过来把宋星川搂在怀里面,顺带着也把宋承的视线遮挡在了背后,让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宋星川脸上的恨意。
她眼底的不安一闪而逝,掩饰性的低头抿了抿嘴唇,然后用力挤出一滴眼泪,“阿承……星川是你的亲生儿子。”
她带着满腔的委屈就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半分的指责与怒骂,然后红着眼眶一瞬不顺的看着宋承。
只可惜,虽然曾经宋承最是喜欢席玉这般小女儿家的样子,可现在事情涉及到了宋家公司的存亡,他心里的怜香惜玉便再也没有了。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儿子,还用得着你来和我说吗?”宋承目光冰冷,席玉在他的视线里面看不到丁点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浓厚的怨恨。
“我明明说过他的真实身份没有必要这么早早的就暴露出来,我需要一个时间缓冲,慢慢的告诉秋迎雪,可你们娘俩今天是怎么做的?”
“嗯?!”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的时候,宋承猛然间拔高了语调,惊得抱在一起的母子两人好像是那风中摇曳的小白杨一样身体不断的摇晃。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果然是上不了台面!”宋承毫不留情的说出嘲讽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宛若利刃一般扎在了宋星川的心上,“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等一等会死?!”
“现在好了,秋迎雪发疯了,要闹离婚了,秋家也要撤资了,宋家要完蛋了,你满意了?!”
有那么一瞬间,席玉是真的没有绷住脸上的神情。
明明这一切全部都是宋承自己的错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要出轨,也是他把他们母子两个人接到这栋别墅里面来,更是他遣散了所有的佣人,抱着她在客厅里面腻腻歪歪。
可结果到头来所有的错误都要他们母子两个人承担,宋承反而是干干净净,一身清白的指责他们。
要不是因为席玉从来都没有爱过宋承,爱的只是他的钱的话,席玉觉得自己真的会心痛死。
但幸好,她足够理智。
即便跟在宋承身边有二十多年的时间了,可她却始终控制着自己没有动心,因为她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只要宋承愿意给她钱花,愿意好好的养大他们的儿子,那就足够了。
她拜金,她势力,她不择手段,她都承认。
但宋承千不该万不该如此对待宋星川。
“好,我们走……”席玉抬手拉了拉宋星川的胳膊,然后抿着嘴唇冲他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摇了摇脑袋。
宋星川心下瞬间了然,席玉这是在告诉他,让他不要说话。
在很小的时候,席玉就教了他很多这种的小动作,母子二人也依靠着这些默契哄的宋承团团转,并且趁这些机会捞了不少的好处。
现在的事态有些严重,宋星川知道自己现在脑子很乱,没有办法认真思考,所以他只能按照席玉说的做,乖乖巧巧的闭上了嘴巴。
母子两人互相搀扶着,带着满身的落寞一点一点往外走,看起来无比的惹人心酸。
宋承眉头紧锁,“你要到哪儿去?”
席玉没有转身,背对着宋承开口道,“阿承,我知道我和星川的存在让姐姐不快了,你不想和姐姐离婚我也能理解,但如果我和星川继续在这里住下去的话,姐姐一定不会同意不离婚的。”
“为了你和姐姐的幸福……”说到这里的时候,席玉的嗓音有了一瞬间的哽咽,她身体颤抖的厉害,站在她身后的宋承只觉得她的背影无比的萧索,“我只能先带着星川离开了。”
席玉知道宋承最不喜欢的就是秋迎雪的强势,所以她素来都会以退为进,“以后我和星川会找个远远的地方,悄悄的生活,再也不会打扰到你和姐姐。”
说完这些话,席玉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身体一下子都变得佝偻了起来,她用力的靠在宋星川的身上,微微的扭过头,露出一张被泪水填满了的脸,“阿承……以后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了,你要按时吃饭,别动不动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所有,你有胃病……”
一边说着这些话,席玉一边在心里面数着倒计时。
果不其然,就在她的倒数还没有完全数完的时候,宋承猛然间大踏步走了过来,一把将她拉过去搂在了怀里。
宋承双手将席玉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端的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谁允许你离开了?”
席玉身体一颤,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是……姐姐她……”
“没有什么可是!”宋承十分坚定的说道,“你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能去!”
席玉脸上的神情瞬间僵硬,她真是有些受不了宋承半截黄土埋身的人了,还要说出这么牙酸的话。
但终归结果是好的,她的软弱正正好好地踩在了宋承的心上,她和儿子暂时有了保障。
——
“这……这是怎么回事?”
秋姥姥目不转睛的看着家里面猝然出现的母子二人,“行屿刚回国,迎雪你不带他回家,把他带到我这来干什么?”
虽然秋姥姥也很思念自己的大孙子,可她的女儿和女婿夫妻两人已经有三年多没有见过面了,正应该是好好巩固一下感情的时候,怎么能直接回家来看她这个老太婆呢?
秋迎雪一路上的伪装和坚强,在看到秋姥姥的时候,一下子泄了个一干二净。
她松开紧紧地抓着季青临的轮椅的把手,期期艾艾的扑到秋姥姥的怀里,转瞬间泪如雨下,“妈……”
“这是怎么了?”秋姥姥一边轻轻的拍着秋迎雪的背,一边细细的安抚她。
吩咐佣人拿来一块手帕,温柔的擦掉秋迎雪不断汹涌而出的泪水,略显苍老的嗓音当中带上了一抹叹息,“不哭了,不哭了,这么大的人了,当着儿子的面还哭鼻子,羞不羞啊你?”
“受了什么委屈跟妈说,妈给你讨回来。”
听到这话,秋迎雪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她沙哑着嗓音不断的控诉着,“妈,宋承他就是个人渣!”
“他早就出轨了,他不是我带着行屿出国治病的这三年出轨,他在二十多年前就出轨了,他还有一个私生子,那个私生子的年纪和行屿差不多大。”
“他骗了我整整二十多年啊!”
秋迎雪的神情彻底的崩溃,整个人一边哭一边嚎。
为她悲哀的婚姻,也为她曾经的少女心事。
她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一个人,为了那个人生儿育女,为了那个人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可到头来,却只换得一场背叛。
“宋承这个狗杂种!”
在秋迎雪的哭诉当中,突然夹杂了一道带着愤怒的骂声。
季青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别墅二楼的楼梯口,正站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老人看起来有七十多岁了,但精气神却很好,他穿着一身唐装,脊背挺的笔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气势。
季青临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姥爷。”
秋姥爷应了一声,然后一步一步的从楼梯上挪下来,带着些许的恨铁不成钢对秋迎雪说道,“哭什么哭?哭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宋承这个狗杂种竟然敢这么对你,他当我是死的吗?!”
“呸呸呸,可不能乱说!”秋姥姥连忙摇了摇头,走上去捂住了他的嘴巴,“什么死不死的,你再说这话我跟你急。”
秋姥爷浑身的气势一下子收敛了起来,他学着秋姥姥的样子呸了两声,“好了好了,以后不说了,还不行吗?”
经过这么一番插科打混,秋迎雪的情绪也好了很多,甚至还低着头轻轻的笑出了声。
“这才像样嘛,”秋姥爷走到沙发旁边坐下,“为了一个渣男,不值得,有什么好哭的?”
秋迎雪吸了吸鼻子,试图解释,“我……”
“行了,不想听你再给他解释,”秋姥爷斩钉截铁的说道,“就算你再怎么喜欢那个人渣,但他既然已经敢把小三和私生子都带进家门了,那你就必须和他离婚!”
“我们秋家的女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受了这个窝囊气!”
秋迎雪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我已经和宋承说过要离婚了,只不过他暂时还没有同意。”
“哼!”秋姥爷冷笑了一声,“还轮不到他不同意。”
“你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我让佣人做点你爱吃的东西端到你房间里去,剩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秋姥爷全然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的很仔细,“离婚协议我会找律师起草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就等着到时候和他去民政局领离婚证就行。”
“好,谢谢爸爸。”秋迎雪应了一声,娇娇软软的喊着爸爸的样子,像极了她未出嫁时。
秋姥爷的心头一颤,他的迎雪从小千娇百宠着长大,他都不敢丝毫给她委屈受,可宋承这个人渣,竟然敢这么对待迎雪。
他都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多长时间未曾看到过他的迎雪露出这般娇憨的神情了。
而这这一切的缘由全部都是宋承!
目送着秋迎雪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野,秋姥爷冷冷的嗤笑了一声,“一个靠着自己老婆起家的软饭男,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了不得了,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他。”
秋姥姥也在一旁帮腔,“这该死的宋承,让我们迎雪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绝不能轻易的放过他!”
秋姥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的拨过去一个电话,“从现在开始,和宋家所有有关的项目,全部都把资金给撤出来,一分不留!”
对面好像有些迟疑,但秋姥爷的态度却异常的坚定,“有多少损失我心里有数,我也承担得起,你只要照做就行。”
挂了电话,秋姥爷又打了一个出去,“我女儿要和宋承那个王八蛋离婚,你尽快找人起草出一份离婚协议出来,宋承是过错方,要让他付出最大的代价!”
季青临一直默默的坐在轮椅上观察着这一切,等秋姥爷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才发现了他的存在。
面对着自家大孙子那双深邃的眼眸,秋姥爷忽然有些浑身不自在了起来,他的双手攥了攥沙发,说话的语调当中带上了些许的试探,“行屿啊……你不要觉得姥爷对你爸太狠了,我这么做是因为……”
秋姥爷的一席解释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季青临就对着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姥爷,我知道的,我不是三岁小孩,我能够明辨是非,你做出的所有的决定我都支持。”
还想着要怎么劝解一下自家大孙子的秋姥爷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眼睛眨了眨,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你不怪我吗?”
“毕竟我撤资以后一定会给宋家的生意带来毁灭性的打击,而这些东西原本都应该属于你。”
“没有必要,”季青临一字一顿,说的很是清晰,“我想要的一切,我可以靠自己的双手拿回来,不需要任何人施舍。”
“好!”秋姥爷一下子眉开眼笑,“果真不愧是我的大孙子!有志向!”
季青临轻轻舒出一口气,随后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姥爷,我想进秋家的公司。”
原主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金融,如果不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一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坐在宋家的公司的总经理的位置上了。
“当然可以。”秋姥爷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就生了秋迎雪这么一个女儿,而女儿又在宋承那个渣男的哄骗下回归了家庭,他又何至于七十多岁的高龄了,还在公司里面掌权。
他早就想要退休安享晚年了,只不过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接班人而已,如今季青临想以接手,他自然是再高兴不过,“你刚从国外回来,先休息两天,休息好了姥爷就带你到公司上班去。”
季青临薄唇微勾,低声笑道,“谢谢姥爷。”
“你这孩子,”秋姥爷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自家人还客气什么?”
祖孙两人寒暄了一阵,季青临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虽然原主和秋迎雪在秋家居住的时间非常的少,但两个人的房间里面却什么都不缺,而且打扫的非常干净,好像随时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他细细的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想要尽快的熟悉这里,但就是有人那么的不识时务,在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
季青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打电话的人是林听。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挂掉了。
原剧情里面也有这么一段,林听打电话过来叫宋行屿去凯蒂雅会会所,说是邀请了曾经他们的同学来给宋行屿举办一个欢迎仪式,欢迎他治好了伤痛重新回国。
宋行屿对林听很信任,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应了下来。
但他却不知道,这是一场专门针对他的“鸿门宴”。
杨诺兮在宋行屿喝的酒里面下了安眠药,等他睡着以后,杨诺兮便让人帮忙把宋行屿搬到了他们提前订好的一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里面,宋星川脱了宋行屿的衣服,把他扔在地板上一整夜。
而宋星川本人则是和杨诺兮在昏睡的宋行屿面前上演了一场颠鸾倒凤的大戏。
宋行屿醒来以后看到的就是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哭泣不止的杨诺兮。
她的嘴唇被咬的充了血,微微的有些肿胀,而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到处都充满了暧昧的红痕,甚至是那张雪白的床单上还有几朵红梅在绽放。
面对整个房间里面暧/昧奢/靡的气息,以及杨诺兮身上短时间内无法消除的痕迹,即便宋行屿对这一切都没有丝毫的记忆,但他也十分有担当的承认了下来。
他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以后耍流氓的欺负了杨诺兮,回去的第二天就和宣布和杨诺兮订婚。
两个人成了未婚夫妻以后,杨诺兮便有了更加光明正大的理由出入宋行屿的房间,因为宋行屿对她毫不设防,所以她轻而易举的盗取了宋行屿所有的项目成果,将其交给了宋星川。
宋星川因此做出一份更好的策划,让宋行屿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而杨诺兮更加享受这种偷情的快感,顶着宋行屿婚期的身份和宋星川上床的时候,杨诺兮的心里面简直愉悦极了。
因为二人丝毫不加节制的亲密,很快杨诺兮便有了身孕,她丝毫不害臊的将这个孩子归咎到了宋行屿的身上,引得他对她的愧疚更深。
于是,宋行屿更加的忙碌,一边要整理因为杨诺兮偷了他的策划而导致烂摊子,另一边还计划着要怎么样和杨诺兮求婚,就导致他一时之间都有些分身乏术了。
趁此机会,杨诺兮提出让宋行屿先把公司里的事情交出来,全心全意的准备二人的婚礼。
宋行屿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杨诺兮要迫不及待的嫁给他,轻而易举的便同意了。
于是,在宋行屿忙着准备婚礼的这段时间当中,宋承和宋星川架空了秋家的公司,宋承还转移掉了手里头所有的财产……
可以说是,宋行屿回国之后的一切痛苦的根源就在今天晚上的这场聚会。
季青临既然早已经知道他们没安好心,那便更加不可能前去了。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见到那些人给他添堵。
林听是原主宋行屿的死党,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甚至比宋行屿认识杨诺兮还要久。
然而,宋行屿不知道,林听其实也喜欢杨诺兮,甚至是喜欢到了一种毫无尊严的地步。
只要是杨诺兮想要的,哪怕是杀人放火他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是背弃自己的兄弟了。
然而,季青临不想接他的电话,林听却十分有毅力的打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季青临很是无奈的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
毕竟眼不见心不烦。
“还是打不通吗?”杨诺兮皱着眉头,一脸你怎么这么没用的表情,“你不是和宋行屿最好的兄弟吗?他为什么连你的电话也不接?”
林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眉头皱了皱,随后转过身来看一下杨诺兮,“你今天不是去机场接宋行屿了吗?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诺兮身体猛地一颤,那可不仅仅是有什么不对劲,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明明她将事情瞒得死死的,可季青临却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就点明了这件事,甚至还说觉得她很恶心。
当时杨诺兮差点被气死,直接就转身离开了,可等到她回来细细的想了一下以后才发现,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还不能失去季青临,毕竟家里面还有那个女人和她生的私生女虎视眈眈,一但她和季青临闹掰的事情传出来,她的父亲一定会因为她太过于丢脸而撤销她的职务。
所以她必须要想个办法拴住季青临的心,这便有了今天晚上的这场欢迎仪式。
她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她直接污蔑季青临睡了她,她就不信他还能不负责。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计划还未开始,就已经夭折了。
“现在怎么办?”当听筒的对面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时候,林听也有了一瞬间的无奈。
杨诺兮恨恨的咬了咬牙,“你给宋星川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毕竟在杨诺兮的视野里面,虽然她惹毛了季青临,可林听这个发小却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的,季青临不应该如此毫不留情的拒接林听的电话。
宋星川的电话很快便接通,不过他的嗓音当中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朝气蓬勃,反而是透露着一股沉沉的疲惫,“干什么?”
杨诺兮一把将手机抢过去,“星川,你知不知道宋行屿现在在哪里?”
宋星川抓着手机的手微微一僵,心里面顿时涌起了一股无名的火气,“宋行屿,宋行屿,哪里都是宋行屿,你这么喜欢他你去找他啊!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杨诺兮被吼的一愣一愣的,但她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反应过来,吼了回去,“宋星川你在狗叫什么?!”
“谁惹了你,你找谁去,你再逼逼叨叨一句试试!”
杨诺兮冰冷的话语一瞬间将宋星川满身的怒火都给浇灭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究竟是谁给他打电话,他一下子就蔫儿了,开始委委屈屈的赔礼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迁怒于你。”
眉头皱了皱,杨诺兮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宋星川添油加醋的将秋迎雪发现了他的身份的事情说了出来,“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我实在是太气愤了,我真的好难过,明明我也是爸爸的儿子,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么多的委屈?”
杨诺兮神情微顿,“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宋星川愣了愣,虽然心里面有些不太理解,但还是依旧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凭什么我就要受这么多委屈。”
“不是,”杨诺兮否定道,“上一句。”
宋星川想了想,然后试探性的开口,“明明我也是我爸爸的儿子?”
“对!”杨诺兮一下子兴奋的蹦了起来。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无论是宋行屿也好,还是宋星川也罢,他们全部都是宋承的儿子,只要她和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结为未婚夫妻,就可以得到宋家的支持。
那样的话,她一定可以给公司带来更多的效益,到时候,她就势必可以将那个女人和她的私生女给踩到脚底下去!
想通了这一切,杨诺兮直接不管林听了,万般开心的和宋星川说道,“星川,如果我说,我们杨家想要和宋家联姻,而联姻的对象是我和你,你会不会愿意?”
宋星川直接被这话惊得愣在了原地,久久的没有反应过来。
好像是行走在沙漠当中几乎快要渴死过去的人,终于发现了一块绿洲一样,宋星川感觉自己的眼前突然升起了无尽的希望。
他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姐姐,你不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要娶你回家。”
在一声又一声的“姐姐”当中,杨诺兮彻底的迷失了自我,于是在宋星川说出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宋承的时候,她没有做任何的思考,就答应了,“当然可以。”
——
“好……好……”
挂了电话,宋承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这还是他自从和秋迎雪结婚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轻松。
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杨家虽然没有秋家的市值高,但如果宋星川和杨诺兮能够结婚,两家联姻,宋家重新得到融资的话,他就完全可以抵抗的住老丈人的怒火。
虽然一开始他手里的公司濒临破产,是凭借着老丈人才能够渐渐的起来,可这么多年过去,随着宋家企业的规模发展的越来越大,他在名利场上见得越来越多,他就越发的没有办法容忍自己曾经那卑微的在秋迎雪面前摇尾乞怜的样子。
秋迎雪的每一次出现,老丈人的每一次注资,都在提醒着他,他曾经究竟是有多么的狼狈,多么的不堪。
更何况他从来都没有爱过秋迎雪,而这个女人又和他的老丈人一样永远的高高在上,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恶心。
但是现在好了,他又有了新的支持。
虽然他现在还忌惮着秋家,可他已经和秋迎雪彻底的闹翻,恐怕老丈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撤资。
到那个时候,就要看究竟这鹿究竟会死在何人的手里了。
他很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甚至可以说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一双手顺着他的后颈,一直攀到了胸前,席玉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他的背上,温热的呼吸不断的吹在他的耳边,“阿承,这下放心了吧?”
“是是是,”宋承一把抓过席玉的手,直接将她搂在了怀里面来,然后低着头在对方白皙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我真的得好好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好儿子,如果不是星川搞定了杨诺兮,恐怕咱们家的公司就要彻底的完蛋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喜欢的那些鞋子呀,包包呀什么的,老公可就没钱能够给你买了。”
席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故作娇嗔的锤了宋承一拳,“什么钱不钱的,我可不是那种拜金的女人,只要你爱我,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哪怕吃糠咽菜,我也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人逢喜事精神爽,宋承今天开心极了,能够彻底的把老丈人踢出出局,而且还不会给自己带来特别大的损失,这他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我想要给你和儿子最好的,我舍不得你们跟着我吃苦,受委屈。”
席玉手揽住宋承的腰,将脑袋轻轻地搁在了他的肩膀,隔着不短的距离,席玉对宋星川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微笑。
宋星川也回以一抹了然的神情。
——
秋姥爷说撤资就撤资,宋承和杨父还没有谈拢,秋家参与到宋家的项目就已经全部都撤出了。
一时之间宋家的股价大跌,即便宋承确信杨家会给予他支持,但看着股价一路飘绿的趋势,他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了来自秋迎雪的离婚协议书。
厚厚的一沓A4纸,将两个人结婚以后所有的财产都明明白白的罗列了出来,甚至是宋承送给席玉的那些也都标的清清楚楚。
因为宋承是过错方,所以财产分割秋迎雪占了大头,留给宋承的除了他一直苦苦坚守的公司以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不动产。
宋承简直都快要被气笑了,他迅速的给秋迎雪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你可真的是好大的脸!竟然敢要这么多东西!”
秋迎雪此时正和圈子里的几个富家太太一起做美容,染着豆蔻的指甲轻轻在手机上敲了敲,秋迎雪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宋承,你可别忘了,你是婚姻的过错方,而且还有了那么大的一个儿子,我还是看在行屿的份上还给你留那么多东西,就算是我让你直接净身出户,你也不能说半个不字!”
宋承冷笑一声,“你这算盘珠子打的可真是太好了,我告诉你……”
他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秋迎雪粗暴的打断了,“哪来那么多废话,这个字你要签就签,不签拉倒,要是不愿意接受财产分割,那咱们就起诉离婚,到时候直接法庭上见!”
宋承咬了咬牙,一席话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你够狠!”
在这个圈子里面,绝大部分的男人都会养小三,甚至是私生子,私生女都有一大堆,加起来都可以组成一个足球队。
但无论私底下闹得有多凶,原配和小三之间的争斗打的有多厉害,都只会在家庭内部解决。
因为若是将这种事情闹到明面上,那么一定会成为所有人的笑柄,其他公司在寻求合作的时候,势必会被最先pass掉。
毕竟连一个家庭矛盾都没有办法解决的男人,又怎么能够指望他处理公司当中那么大的财产数额呢?
因此,即便心里面气的要死,觉得秋迎雪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可宋承终究也只能咬牙同意。
一旦当真起诉离婚,双方站在法庭上面,那便是彻底的没有办法挽回了。
到时候他的对手公司弄一些记者造谣一番,还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损失。
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宋承怒骂了一声,“好!我签!你不要后悔!”
秋迎雪勾了勾唇角,“只有傻逼才会后悔。”
说完这句话以后,她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然后迅速的把宋承给拉黑,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宋承气的用力的将手机给摔了出去,最新款的水果机转瞬之间四分五裂。
席玉的神情也有些难看,毕竟刚才秋迎雪说话的声音半点不小,那些话她也全部都听到了耳朵里去。
一想到自己所拥有的那些东西,可能马上就要离自己远去,席玉就觉得自己的心里面乱糟糟的,就好像是陈年的旧种子忽然间破土而出,紧接着疯狂生长,不断伸展的枝芽渐渐的裹紧了她的心脏。
但现在不是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咬了咬牙,努力的压下所有的情绪,席玉挤出一抹微笑,“阿承,你先别着急,不就是一个财产分割嘛,现在星川已经和杨家那个丫头订婚了,杨家的资金马上就会打过来,只要资金到账,咱们的公司立马就能起死回生,没必要太担心。”
想了想杨父承诺的那些话,宋承的情绪终于稍稍的稳定了些许,“嗯,我知道了。”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宋承还是有些担忧的给杨父打了一个电话,“老杨啊,你看咱们两家结为亲家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最近公司的股价跌的实在是有些厉害,你看你答应我的资金,什么时候能打过来?”
“老宋啊,我的人品你还相信不过吗?”杨父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悠闲,“我和王总的这个项目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我们两家合作了十几年了,不可能出问题的,只要王总把尾款打过来,我就立马给你投资,咱们两家都已经是亲家了,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嘛?”
宋承想了想也是,“那……王总有说什么时候打尾款吗?”
“快了快了,就这两天的事。”杨父很不耐烦的敷衍道,原本以为两家联姻能够给他们杨家带来好处,没想到一开始竟然还要他往外投资,简直是没品。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宋承便很轻松的放下了电话,抱着席玉又开始上演了一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的表演。
然而,被宋承和杨父抱以希望的王总,此时却见了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人。
一家装修的十分雅致的包厢里,季青临坐在轮椅上面,施施然理了理自己腿上的毛毯,看起来格外的柔弱可欺。
王总的啤酒肚晃晃悠悠,坐在椅子上面,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季青临,“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阻止我给杨家打尾款?”
“小伙子,做人做事要讲究方式方法,”王总油腻腻的脸上露出一抹贪婪的表情,“你这么求人,是不对的。”
季青临礼貌微笑,“王总,这是您最后的机会了,您可千万不要……”
“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