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安格妮丝跟着爱丽莎一起坐上了前往浅港区的马车。
“杰曼·穆迪是浅港区奥兰多货运公司的工人,今年28岁,父母双亡,没有结婚生子,三年前来到费内波特城,在这里没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前几天被奥兰多货运公司辞退。”爱丽莎挥了挥从警署那里调来的资料,说道。
“这么干净的人际关系,很明显有问题,简直像个假身份。”安格妮丝从爱丽莎那里接过了资料,翻了一遍,然后说道。
爱丽莎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马车会在比较接近浅港区的街道,然后我们走过去,杰曼·穆迪住在坚尼街。”
“好。”安格妮丝点了点头。
爱丽莎仔细打量了一下安格妮丝,然后翻起了旁边自己的工具箱。
安格妮丝迷惑地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衣服没有什么问题,安格妮丝。我只是刚刚发现你身上似乎有一种贵族气质需要收敛一下,怎么上车前没注意到呢?”
在上马车之前,爱丽莎就拿出了一套洗得有些发白的学生装让安格妮丝换上。她自己则换上了一套颜色偏向深色调的衣裤,并改变了自己的发型,画了一些妆,显得似乎年龄大了一些。
爱丽莎选择的这两套衣服都是那种洗得很干净,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在衣角袖口这些地方发现一些被仔细缝补好的磨损之处,换上之后就很符合那种出身贫寒,但又努力让自己活得体面的那种人设。
“你身上的气质和这身装扮存在一些冲突之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最好还是遮掩一下。毕竟我们可能遇到那位偷盗者序列的非凡者。”
爱丽莎拿出两瓶看起来很相近但存在一些细微差别的粉底液,对比了一下安格妮丝的肤色,然后在安格妮丝的眼睛附近分别涂抹了一下。
“利用化妆技术,我们可以把内眼角修圆一点,眼尾端往下延一点,让眼睛的线条更加柔和,这样你的气质就会显得更加无害一些。”爱丽莎一边在安格妮丝的眼睛附近动作,一边随口说道。
“好了,你看看。”爱丽莎满意地端详了一下安格妮丝,然后将一个镜子摆在了安格妮丝面前。
安格妮丝看向镜子中,镜中的少女看起来岂止无害,简直显得有些可怜。
安格妮丝虽然之前因为常年的疾病显得有些病弱,但是这个月以来,由于格斗课的训练和魔药带来的改变,再加上身为伯爵之女而培养出的气质,以及平时穿搭小心避免凸显这方面的特质,那种病态的柔弱感已经几乎被完全掩盖。但是今天,在换了一身衣服,去除了气质的影响,安格妮丝发现镜中的少女仍然是一副柔弱的样子。
安格妮丝突然感觉有些烦躁,这个认知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揭开了表面华丽的掩盖,露出了
“你看,现在的样子就更符合浅港区的特点了。一个虽然家庭贫穷,但学习很好,希望通过学习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教会学校女学生,而我是你的母亲最小的妹妹,目前你在我家中借住。”爱丽莎高兴地说着。
安格妮丝强行压下了内心的烦躁感,点了点头,应和道:“好的,爱丽莎,那我们的名字需要变吗?”
“我想,你并不需要。而我,你就叫我爱丽·瓦伦吧。”爱丽莎笑了笑,说道。
“好,那,爱丽阿姨?”安格妮丝用一种调笑的语气问道。
“嗯,安格妮丝,怎么了?”爱丽莎故作严肃地回答道,然后和安格妮丝笑做了一团。
马车很快停在了一个看起来无人的街角,安格妮丝与爱丽莎下了马车。
“从这边走。”爱丽莎朝着安格妮丝挑了挑眉,然后翻上了旁边的墙。
安格妮丝愣了一下,然后跟着爱丽莎翻了上去,并小心避免蹭到衣服。
“这边就是浅港区的皮埃尔街道。”爱丽莎小声地解释道。
“爱丽莎你好像对这边的街道很熟悉?”安格妮丝问道。
“我之前详细了解过这边街道的情况。毕竟我接手的案子大多都是这种需要暗中调查,避免打草惊蛇的。为了方便调查,提前了解好目标附近环境是必要的。”爱丽莎小声回答道。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爱丽阿姨了。”爱丽莎叮嘱道。
爱丽莎翻下墙,
安格妮丝跟着翻了下去,和爱丽莎一起走出了小巷。
皮埃尔街道还算整洁,爱丽莎带着安格妮丝很快走出了皮埃尔街道,来到了一个破旧而脏乱的街道,安格妮丝知道这就是坚尼街了。
坚尼街算是费内波特城相对底层居民居住的地方。由于是浅港区最靠近码头的街道,这里的居民大部分以码头工人为主,治安相对混乱。但又由于能够居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着工作,却又不算是最混乱的街道。
街道的地面由于缺乏维护,有着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坑洼,不知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积水留存在里面,发酵出难闻的味道。有的不知是拆了一半还是倒塌了一半的房屋露出砖块的颜色,被调皮的孩子画上不明意味的图案。街道上缺乏管束的孩子对着从街口走来的两人指指点点,头发苍白的瘦弱老人坐在带着裂缝的墙壁的阴影下,在用从埃苏尔河边采来的芦苇编织着什么。
爱丽莎带着安格妮丝走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楼下。
爱丽莎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揉得皱缩的纸张,仔细对了一下楼门口蓝色的门牌号,一副踟蹰的样子。
“姑娘,你找谁?”楼门口一个看起来有六七十岁的老太太用她苍老的声音问道,由于牙齿的缺损,她有一些吐字不清。
爱丽莎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问道:“请问杰曼·穆迪是住在这里吗?”
“有礼貌的孩子啊。”老太太笑了笑,说道:“是的,就是在这儿。你们找那个粗鲁的家伙做什么?”
爱丽莎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还似乎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哀戚感。
老太太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怜惜地说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一看就知道。”
“他住在二楼最里面的那间。今天我没见到他出来,估计在家。”老太太说道。
爱丽莎向老太太道了谢,和安格妮丝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