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两个方向

这算是一个邀请,没有特殊的含义,只是和宋子怡去往附近的夜市买些吃的。

我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宋子怡一同步行去往附近的夜市街。

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飘散在空中的碳烟,街道中糅杂着烧烤的气味和路人们呼出的烟,把灯火明亮的夜市街,变成一处大排档般纷乱。

夜市街里也有很多穿着清凉的姑娘,她们的打扮却在宋子怡面前,都变得平平无奇。

我看着宋子怡的身影,她身穿白色的连衣裙,披着件正装,烟雾穿过她的秀发,让我朦胧间误以为我们仿佛回到了那个毕业的时代,她也是一袭白裙,却永远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向前奔跑...时常回头对我说道:“程枫,你傻笑什么呢?”

她并不知道,我的笑容是情不自禁的,因为她曾经给过我真实的幸福感,是我最期望最想要的生活......

这样的记忆画面是甜蜜的,可是我却在恍然间感到一丝悲伤,直至眼前的宋子怡她转过身对我说道:“程枫,你傻笑什么呢?”

我看着眼前的宋子怡,她锁骨处的玫瑰似乎暗示我,如今才是现实的世界,她和我都不再是从前的彼此。

我淡淡的回道:“没什么,分神了......”

宋子怡微蹙眉宇,又看了看从我们身旁经过的几个身着火辣的姑娘,然后似笑非笑的望着我,对我说道:“看其他的姑娘吧......”

听着宋子怡对我的污蔑,我却生不起气来,只是浅浅地笑着问她:“你想吃什么?”,以此来转移我们的话题。

宋子怡也只是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里似乎暗藏其他话语,她的眼神从眺望再转移到我身上的注视,平静的对我说道:“去吃牛杂吧。”

我点点头,应允她的提议,和她往夜市街的深处走去,最终找到一家牛杂店铺,装修并不是很好,看外表也有些年代了。这样的环境,我担心宋子怡会不习惯,小声询问她的意见:“要不要换个地......”

宋子怡看了看牛杂店,又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不喜欢这里吗?”

“没...我只是觉得你会不习惯......”

宋子怡将包从肩上取下:“有什么不习惯的...进去吧,我都开饿的走不动道了。”

我找了个靠店门口的位置,用纸巾轻轻擦拭干净桌子,宋子怡在菜品筐里挑选着自己要吃的配菜。

我也站在她的身旁,挑选自己要吃的那一份,牛杂并不需要太久时间等待,老板烫好后,加了些调味料就可以了。

我和宋子怡将牛杂端在桌子上,静静的吃着......

餐桌上,我们并没有聊什么,只是各自吃着食物,我有些呆愣的望着宋子怡,尽管她好看到连站在门外的已婚老板,都忍不住多瞄几眼,但我的呆愣是因为她这一个月的变化,别人不清楚她的身份,只会觉得她只是一个坐在小店里的美人,而我清楚她的一切,所以呆滞,不愿意相信,吃习惯山珍海味的她,会坐在路边的小店里,吃着牛杂......

落魄了吗?

我摇了摇头,回想起曾经的她,也陪我在许多个街头的小店里吃过很多好吃的东西。不管她是站在绝对高度的宋大小姐,还是如今独自创业的宋子怡女士,她的改变都似乎和我有关系。

如果我一开始就没有遇上这个女人,我的生活会是怎么样的呢?她要是也从来也没有认识我,她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我们估计会按照原先的剧本生活,她依旧会是宋家的大小姐,过着无忧无虑、众星捧月般的生活...至少牛杂、猪脚饭这样的路边小店,她是不会坐下来吃的;她应该会出席各种高级的酒会,和宋继岚一起,遇上姜易,成为他的妻子、过着别人羡慕称赞的生活。

而我依旧会过着起早贪黑的兼职生活,穿着廉价的衣服,抽着便宜的香烟,偶尔有向往像她这样的生活,而感到心烦,喝几瓶酒,发几句牢骚后继续第二天的生活和工作;等到日子稍稍好转,我会舍得花些钱,去她瞧不上的小店里,路边的大排档中吃上一顿自己平常时都舍不得吃的东西,换个口味,抽着想尝试的香烟...或许我也有幸遇上一个平凡的姑娘,度过平凡里的小幸福......但我相信这样的有幸不会是臆想,不可能会是何柔清、宋子怡这样的姑娘,也不会是江敏、钟意,因为她们已经不算是平凡的姑娘了......我的脑海里浮现一个倩影...佳佳吗?如果我没有引荐她去宝丽,估计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便会是她,可惜...佳小姐已经不平凡了。

我愣神之际,想了很多,忘记了此时此刻的场景,宋子怡已经将碗里的牛杂吃完了,而我还留下小半碗......

这并不是平常时的我,也不想是平常时的宋子怡。

她看着我,好奇的问道:“想什么呢?这一次吃得这么慢......”

我也有些好奇她的速度,反问道:“我没什么,倒是你怎么吃的这么快......”

“在我面前,你的话语都是漏洞百出的......你就装吧...你吃的速度永远比我快,这次剩这么多,内心当中肯定想着其他事情吧......因为何柔清?”

宋子怡很细节,能够从我的语气中猜测出我的心思,只不过这一次她显然被先前火辣姑娘干预了,以为我刚刚的呆滞是以为想念何柔清。

我摇了摇头,应答道:“不是...发呆而已......”

我低头不说话,因为自己没有什么想说的内容,也没必要去解释自己刚刚的呆愣实质上是幻想我们的另一个人生,一个从来没有出现在彼此世界、毫无交集的人生假象。

宋子怡白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片刻后,我和她一同走出牛杂店......

我们站在夜市街的尽头,望着两个方向的车流,我清楚该分别了,她对我说道:“程枫,我打了车,要不要捎你一段?”

这话很普通,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我却感到一丝感伤...她的变化,都给我带来愧疚,让我不自觉的觉得刚刚所想的如果成为真实,她便不需要这样,融进世俗......

她明明是个高智商的女人,却问出了不应该问出的问题。她对我的洞悉,让我克制自己的情绪,回应她的问题:“可是我们两个方向啊......”

灯光之下,我看见宋子怡显然出现了和我先前的呆愣,短暂的几秒过后,她点了点头:“好像是...那我等车往那边......”

宋子怡指了指城北的方向。

我也点点头:“那我走这边......”

我指了指城南的方向。

简单的告别后,便分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