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惜玉掩了掩唇:“将军名唤顾子远,谨儿不知道?”
兮谨尴尬一笑,压下心中的疑虑,敛眉道:“以往只听人提顾将军威名,不曾知道顾将军名讳。”
“原来如此。”丁惜玉接过衣裳,敞开在桌上,仔细地看了又看,不由得惊叹,“谨儿,你这手艺可真好,难怪将军这般喜欢你的刺绣。”
“丁小姐过誉了,将军喜欢就好。”兮谨谦虚道。
心中疑虑丛生,她没想到这顾将军竟然和上官讳的表字撞名了,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般巧合的事!
“将军一定会喜欢的!”丁惜玉将衣服爱惜地收了起来。
吩咐一旁的贴身丫鬟道:“喜儿,你赶紧将衣服给将军送去。”
“是,奴婢这就送去。”喜儿应声出去。
“将军甚是喜爱你的刺绣,我方才见他还是穿着上回你绣的那件,这下好了,他总算也有衣服换了。”丁惜玉满眼喜爱地看着兮谨,笑着说道。
“小小心意,谨儿可千万别推辞啊!”丁惜玉用眼神示意一旁丫鬟,将一个装了银两的荷包放到了兮谨手中。
兮谨掂了掂手中的银两,怕是有五十两之多,连忙推辞道:“不用这么多,我们在作坊里每日可只能赚几文钱。”
“你可千万不要同我客气。”丁惜玉笑着道,“你们的手艺值这些钱。”
丁惜玉叹了口气,神色低落道:“我呀,只要将军喜欢,哪怕再多我也愿意出,只是我能为将军做的,也就那么多了。”
兮谨察觉到丁惜玉落寞的情绪,和一旁兰儿耳语了几句。
兰儿明白过来,站起身:“丁小姐,方才进门时,兰儿便瞧见小姐院子里的花开得甚好,不知兰儿可有这荣幸去瞧上一瞧。”
“自然。”丁惜玉吩咐了一旁的二等丫鬟雪儿,“你去陪陪林小姐。”
“是。”雪儿低声应下。
一时间,房间里便只剩下了丁惜玉和兮谨两人。
“谨儿,你上回同我说的事,你可还记得?”丁惜玉看着兮谨,眼神中满是期待。
自从那日山上兮谨与她说了后,她便满心期待,如果真如兮谨所说,自己能够减肥瘦身,那就再好不过了。
“自然。”兮谨起身,在丁惜玉旁边落座,“先让我替你把个脉,方可对症下药。”
“好。”丁惜玉伸出白胖的玉手,放在案上,看着兮谨纤细的手腕,自嘲道,“你看,我的手腕都能抵你两个了。”
“惜玉,切莫这么想。”两人独处,兮谨便换了对丁惜玉的称呼,使得两人能亲近几分。
兮谨一边探脉,一边安慰道:“我外祖父总说,相由心生,每个人都该相信自己,悦纳自己才是!”
丁惜玉瞧着兮谨温柔婉约的侧颜,不由得感叹:“谨儿,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股气质让我觉得很熟悉。”
兮谨搭好丁惜玉的衣袖,随口问道:“是何人?”
“子远……我是说将军。”丁惜玉羞涩地笑笑,“他也总是这样安慰我。”
兮谨看着丁惜玉的神情,知道她定是爱煞了这个顾将军。
只是听到丁惜玉说起“子远”二字,兮谨还是会忍不住想到过世的上官讳,心中难免涩然!
“惜玉,你素日里是否湿气很重?”兮谨扯开了话题,“比如口中粘腻,眼睛浮肿,如厕多等症状?”
“是呀,都被你说对了。”丁惜玉眸中流露几分惊喜之色。
“你这是湿气重导致在内脏中聚集,影响到了身体机能的运化,脾胃虚弱,肝火旺盛。”兮谨说着,面上露出疑惑之色,“你之前难道没请大夫给你看看吗?”
“崖州本就没多少好大夫,医者又多为男性,肌肤之接有违礼教。”
丁惜玉叹了口气,继续道:“母亲倒也替我请过几次大夫,可大夫多是隔着帘子瞧上一瞧,便给我开一堆的药,又叮嘱我要少吃些,有时候母亲就饿着我,可饿上几回,我就更想吃了,一敞开吃,好不容易瘦下去的就又胖回来了,长此往复,身体却越胖了。”
“你这可有纸笔?”
“有,你随我到里间来。”丁惜玉引了兮谨来到一旁的耳房。
这里是丁惜玉的书房,布置温馨雅致,窗边摆着一个个憨态可掬的瓷娃娃,处处透着少女的情怀。
“让你笑话了。”丁惜玉面带羞意地道,“我就爱摆弄这些,觉得它们很可爱。”
丁惜玉拿了一个瓷娃娃给兮谨看:“你看,是不是很可爱?”
“确实很可爱,只是……”兮谨看着丁惜玉手中的瓷娃娃,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丁惜玉贵为刺史嫡女,怎么……
“你也看出来了。”丁惜玉泄气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京里来的小姐,我这些都是仿品。”
“这个瓷娃娃正品是京里最好的瓷坊出的,名唤“圆满”,每年出产得极少,我也有一个。”
“原来谨儿你也喜欢这个?我们可真是有缘分,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丁惜玉开心地挽住兮谨的手臂。
兮谨微微一笑,她的那个瓷娃娃还是昔日里上官讳送的,他们一人一个,至今还放在兮谨的闺房之中。
“谨儿,你方才说要什么样的纸?”丁惜玉在房间书桌上翻找起来,尴尬地道,“我素日里不爱看书习字,只是因为将军喜欢,我才买了一些回来装装样子,喜儿不在,我都不知道放在了哪里?”
兮谨掩唇笑了笑,这个丁小姐倒是真性情。
见她翻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兮谨上前顺手翻了翻,很快在书桌的边上寻到了几张宣纸。
“你居然找得比我还快。”丁惜玉惊讶道。
“只是我的摆放习惯,没想到喜儿同我一样。”兮谨笑着坐下来,“我先给你开两个去湿气的方子。”
兮谨说着,便动手研墨,写起方子来。
“其实不是喜儿摆放。”丁惜玉喃喃说了一句。
她这书桌其实是顾子远看不下去,给她整理的。
如今细看之下,兮谨的举止愈发让她觉得熟悉,难道京里来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还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