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月:“”
她哪里就没良心了呀!
跟他下了这一趟江南,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十分习惯他的存在,好像只要在他身边,她就心安,什么都不必再担忧。
她心里当然是有他的。
只是,重生以来,她虽然改变了些许前世的轨迹,但到底也还没到沉溺情爱的时候。
月色如水,池塘中,浮在水面上的鱼儿吃完鱼食重又沉入水里。
沈惜月有些悠远地想,其实她也很想像这些鱼儿一样,鱼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吃食,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
就这么顺着自己的心意,嫁给他,辅佐他。
可
沈惜月垂眸叹息,实际上,她一个和离的弃妇,想嫁给太子,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身为太子的,也并非想娶谁就娶谁。
所以,还是不要做异想天开的梦了。
慕容玄看她沉默不语,就故意满脸委屈道:“怎么?孤的清白都被你华阳郡主拿走了,你现在不想认?”
沈惜月瞬间被他逗得哭笑不得。
瞧出了他的故意,便也故意为难他:“你是太子,照着大顺的皇室遗训,日后的正妃自然是要娶姜家或者秦家的女儿的。我沈惜月算什么呀?”
“原来你担心这个。”
慕容玄挑挑眉,拉着她的手,忽而便又正经了几分:“这有何难?孤要娶你,自然是要你做正妃,至于慕容家的祖宗规矩,那就更不必担心了,规矩是人定下的,自然也是要被人打破的。”
“噗嗤。”沈惜月听着他的话更是笑出声,他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呀?什么时候都这么的游刃有余,她真服了他了!
但听他说这些,到底还是心里甜滋滋的,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委婉地规劝道:“如今京城的形势一触即发,殿下等等合适的机会,再提这事吧。”
慕容玄眨眨眼,他算是瞧出来,这个温温柔柔的小白兔,原来是只小狐狸装的!这说了半天,瞧着是应了他,实则都是缓兵之计呀!
他垂眸笑了笑,他可不管那么多,既然答应他了,那他可就不客气咯!
慕容玄抱着她,将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缓缓地蹭着,顺着她的话应了下来:“也是。孤瞧着,趁着这形势还没发的时候,就将此事定下吧!唔年前吧。”
沈惜月:“???”
完了,没忽悠住。
不过这家伙要是非要这么做,那这可怎么办呀!
当年,姜家和秦家一同和大顺的始皇帝打江山,始皇帝便特意留下的旨意,慕容家世代皇子皇孙,若要登基为帝,必要尊姜氏女或秦氏女为后。
便是如今的佑安帝,虽然秦皇后二十多年没有回宫,他也没有下旨废后姜氏送进后宫的姜家女,佑安帝也是封了妃位,颇给尊荣。
现在,慕容玄真要娶了她,他这太子之位还坐得稳吗?
大顺皇室传了多少代的祖宗遗训,就没有哪个皇帝敢违逆不遵守的!
他不得被朝堂上那群老古董给拿笔杆子戳死呀!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正要劝一劝,他却来了句:“好了,孤明日还要上朝,便先回府去了。”
沈惜月:“”
沈惜月回到屋里,沐浴完躺到床上,一闭眼,又是慕容玄那个人
恼得她小手握拳直锤床,又抓着被子辗转反侧,精疲力尽后,又直挺挺地瘫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帐,长吁短叹。
霜叶就关切地问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呀?可要属下去太子府叫牧大夫过来?”
沈惜月侧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面朝里不看她。
霜叶挠挠头,根本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便又问道:“主子,你怎么了呀,属下瞅着您好像很烦躁很不高兴的样子?”
沈惜月认命地闭上眼:“可能睡着了就好了。”
霜叶道:“主子和殿下说完话回来就这样烦闷,是不是和殿下闹矛盾了啊?”
沈惜月原先很喜欢喝霜叶说话的,这会儿只觉得她好聒噪啊,就不耐烦道:“他是太子,谁敢跟他闹矛盾啊?”
说着就伸手堵上了耳朵:“你不要再说他了!”
霜叶眨眨眼,越发八卦了:“真闹矛盾了啊?主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沈惜月就发现捂着耳朵也没用:“我忘了。”
霜叶哦了一声:“那属下给您熬碗安神汤?”
“好吧,好吧”
她喝了安神汤,总算是有点睡意了,又挣扎了一会儿,总算是睡着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霞光冲破了天际,京城又开始陷入熙熙攘攘的喧闹之中。
沈惜月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前厅里,红梅已经叫厨房准备好早膳了,只等着下朝后,太子和冉罗锅过府来用膳。
慕容玄心里惦记着沈惜月,干脆叫人把早膳搬去和正屋和她一起吃。
沈惜月迷迷糊糊地梳洗打扮,坐在桌边时,还有些没睡醒。
慕容玄:“昨晚上没有睡好?”
沈惜月抬起眼睛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慕容玄,他玉冠束发,一件玄色绣云纹长袍,胸前绣着五爪金龙,更衬得清瘦的他矜贵无双。
如画的眉眼间是惯常的温润纯良——藏不住的妖孽。
慕容玄一本正经道:“姑娘家不要晚睡,睡不好就会影响容貌美丽。”
沈惜月:“”
所以如果你昨夜不说那些话的话,我哪里会睡不好呀!你这个罪魁祸首还说教上本郡主啦!
吃罢早膳,慕容玄有事情要处理,便回了太子府。
沈惜月无奈,只想着再找机会再劝他!
想着冉罗锅昨夜献上的计策,她忙叫人进宫一趟,去翊坤宫递了个帖子,说要求见齐贵妃。
去岁沈惜月到京城时,便已经进后宫拜见过姜太后,齐贵妃,以及见过宫里的那几位妃子。
彼时的齐贵妃待她甚是热络,后来见她对齐珣一见钟情,待她更是亲厚了,甚至还说过拿她当亲女儿看待的话,无他,皆是为了她身后沈家的兵权。
而冉罗锅昨夜所说的法子,便是从齐贵妃这里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