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谋反

“逆子!!”

“私藏甲胄,你想造反吗?”

金銮殿上。

大宋皇帝赵天圣雷霆震怒。

六皇子赵玄则呆若木鸡的跪在殿上。

“嘶!”

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赵玄身子抖了抖,浑浊的双眸中终于有了几分清明之色。

我这是穿越到古代了?

我滴妈,私藏甲胄?

潮啊,这不完犊子了?

虽然历史学得稀烂,但穿越历史文他可没少看哇!

一甲顶三弩,三甲进地府……私藏甲胄在古代几乎等同于现代人私藏大炮坦克。

而原身府邸好像搜出五副甲胄,这不得分分钟拉出去五马分尸,杀猴儆鸡?

等等,冷静,冷静,捋一捋,绿一路……

快速读取记忆。

姓名,赵玄。

年龄,十六。

身份,宋国六皇子。

住址,玄黄大陆,北域宋国,东京代王府(昨日刚开府建牙)。

我尼、玛!

刚开府建牙,才从皇宫搬出去,怎么可能私藏甲胄?

阴谋!

肯定是哪个老银币在背后阴劳资。

不对。

我成分好像有点问题!

母妃,前秦公主,十年前,因“巫蛊之祸”,被皇帝赐死。

舅舅,前秦余孽,盘踞西州,割据一方,屡屡犯边。

凉了凉了!

这背景,说我不造反估计都没人信吧?

但我真没想造反啊!我是大大滴良民啊!

啊忒!

我是大大滴好皇子!

“逆子,私藏甲胄,形同谋反。”

“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见赵玄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赵天圣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这废物,果不类我!

连狡辩的勇气都没有。

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这样的废柴,活着浪费空气,穿衣浪费布匹,不如一巴掌拍死得了。

“爹,你明鉴啊,我冤枉啊,那甲胄真不是我滴啊!”

赵玄被吓得一个激灵,他就是个草包大学生,哪见过这大场面?

平生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校长同志。

可这大殿内,我滴妈,官最小的恐怕也是省长级别,校长同志见了也得抖两抖。

“废物!”

赵天圣见赵玄吓得哆嗦,忍不住一声怒喝。

潮啊!

这狗皇帝居然当众辱骂我?

我好歹也是个皇子,我不要面子的?

泥人也有几分土性儿,赵玄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冷静!

冷静!

我算什么东西?

深呼吸,继续梳理记忆。

很快,他脸上便恢复平静。

原来,他是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

皇子受不受宠,跟母妃和母族势力息息相关。

比如大皇子赵孚,母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舅舅是权倾朝野的宰相,就很受宠。

而他。

母亲因罪被赐死。

舅舅是秦国余孽。

可想而知,在宫中,他的地位和处境有多尴尬。

可以说,能活到现在都简直是个奇迹。

在冷宫里中长大,无依无靠就算了,天天还被其它皇子欺负,被其他皇子欺负多了,就连侍卫、宫女太监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熬出头了,熬出点盼头了,出去开府建牙,以为柳暗花明,能做个太平王爷,苟活一世,可炕头还没烧热,王府就被禁卫端了。

我尼、玛!

太惨了!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让赵玄都不寒而栗。

而他这个便宜父亲,皇帝老子,十年来从未关心过他的死活。

要不是被人陷害,他估计都见不到这个父亲。

纵使他母妃千错万错,纵使他母族罪该万死,可他也是皇帝的种啊!

谁能想象,每当过年过节,皇帝跟其他皇子和嫔妃团聚一堂,吃着山珍海味的时候,孤苦伶仃的他,却在冰冷黑暗的冷宫挨饿受冻?

过年过节,对他来说就是过坎,因为每当这个时候,连太监宫女都喝酒吃肉去了,被困冷宫的他连残根冷饭都吃不上,记得有一回,他饿了足足三天四夜,要不是下大雪,以雪充饥,他都被活活饿死了。

谁能想象,每当其他皇子在听公卿大儒授课、在吃喝玩乐的时候,他却被宫女太监逼着洗衣服、刷马桶?

因为刷马桶,即便他的衣服洗得再干净,身上也总是带着一股去不掉的尿骚味,若是在路上遇上出门的皇子,奚落嘲讽还不算什么,动手动脚殴打那是常有的事。

谁又能想象,每当被兄弟、太监宫女殴打折辱时,无力反抗、无人求助的绝望。

每当他绝望得想一死了之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去看他一眼啊!

可没有!

十年啊,整整十年啊!谁能想象那种煎熬?

要不是成年不能再住宫中,他死在冷宫里,估计都无人知晓。

呵呵!

就这样一个可怜虫。

就这样一个无权、无势、无钱、无爱,活得不如寻常人家猪狗的废皇子。

私藏甲胄?

这他、娘的不是扯犊子吗?

他买得起甲胄吗?

就算他有钱,他又能去哪儿买到甲胄?

要弄死劳资,干脆给个痛快的,十八年后劳资又是一条好汉!

想到这里,赵玄心中猛地腾起一股怨气冲天的邪火。

“殿下,你就给陛下认个错吧!”

这时,旁边一个老臣小声的提醒了泪流满面的赵玄一句。

在这老臣看来,赵玄应该是被吓哭了!

实际上,赵玄是被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虐哭了。

“哈哈哈,认错,我何错之有?”

听见老臣的话,赵玄当场笑哭了。

狗皇帝但凡长点脑子,都能看出这是一桩冤案。

可谁又会去暗算他这样一个无钱、无势、无前途的三无皇子呢?

恐怕与十年前的巫蛊之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宫里,皇帝眼皮子底下,怕留下把柄。

而出了宫,灯下黑啊!

“六弟,你不要执迷不悟,私藏甲胄虽然形同谋逆,但你并没有真正造反,这件事可大可小,你只要向父皇认个错,父皇肯定会从轻发落。”

大皇子赵孚也假惺惺的站出来劝说。

赵玄一声冷笑。

这个赵孚,其心可诛。

如果他真的认罪,那纯粹是死路一条。

狗皇帝对他可没有什么感情,认罪不就是厕所里灯笼——找死?

“大哥说的对,六弟,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若你继续装疯卖傻,不配合调查,反而难逃罪责。”

三皇子赵坚也站了出来,幸灾乐祸的道。

“刑部尚书!”

赵天圣见赵玄冥顽不灵,拒不认罪,也没心情再审下去了,准备快刀斩乱麻,将此案了结,以防再生变局。

“在!”

一个体态圆润的红袍老者出班。

“私藏甲胄,是什么罪?”

“谋逆罪!”

“按《大宋律》,该怎么罚?”

“斩首!”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

处死一位皇子,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