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削铁如泥

“秦渊,你休得放肆!”

韩文君眉头一皱,冷声道。

“文君,你别生气,我开玩笑的。”秦渊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将此事翻篇,但随即又冲一群随从道,“快去附近人家给六皇子借一辆牛车来。”

“哈哈哈……”

一群随从,又是一阵爆笑。

“不必了,六皇子跟我共乘就好。”

韩文君冷笑一声,直接走到赵玄面前,抽出腰间的“银龙”,“当”的一剑,斩断赵玄的脚镣。

卧、槽,这剑削铁如泥,莫非是神器!

赵玄见韩文君手中细剑剑轻而易举斩断脚镣,一点豁口都没留下,不禁震惊。

“那怎么行,他现在是罪人,我看还是囚车更适合。”秦渊一听韩文君要带赵玄共骑一匹马,目中怒意顿时上涌,“来人,去附近县衙,拉一辆囚车过来。”

“哼,没了这脚镣,别说骑马,我骑你爹都不在话下。”

赵玄一声冷哼,直接一步踏出,一把抓向秦渊手上的缰绳。

“嗯,你找死!”

秦渊顿时大怒,一拳直接朝赵玄面门轰来。

赵玄本能反应,伸出右臂,往上一挡,伸出右手,抓住秦渊的肩膀。

嘭!

一声闷响。

秦渊已经被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狠狠的摔在地上。

而赵玄抓住缰绳,踩住马镫,轻轻松松,滚上马背。

“咱们走吧!韩大小姐!”

坐在马背上,赵玄体内血液仿若沸腾起来,恨不得立刻纵马狂奔。

“啊,你还会骑马?”

韩文君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惊呆了!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讲过猪跑吗?”

赵玄淡淡一笑。

“大胆,你居然伤我家公子。”

秦渊的随从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出长剑,围了上来。

“我看你们谁敢动六皇子!”

就在这时。

远处传来一道怒喝声。

放眼望去,十八骑怒卷入龙,疾驰而来。

“阿翁!”

韩文君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欢喜的喊了一声。

“文君,殿下没事吧?”

说话间,韩师道已经勒住马头,停在十步之外。

“老将军宽心,我没事。”

赵玄冲韩师道挥了挥手。

至于秦渊等一群人,这时候已经扶着秦渊退到一旁。

“误会,误会,刚刚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六殿下的武艺,传闻六殿下在冷宫中长大,看来并不属实。”

秦渊推开扶住他的随从,将眼底的一抹杀意收起,笑呵呵的走上前,冲韩师道拱手道。

“既然六殿下没事,那咱们就走吧!”

韩师道淡淡扫了秦渊一眼,便收回目光。

秦渊,在韩师道眼里,也只是个小人物罢了!

“你真会骑马?”

韩文君瞪了赵玄一眼,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谢谢关心,还行吧!”

赵玄淡淡一笑。

“谁担心你呀,我是怕你摔死了,我阿翁被陛下问责。”

韩文君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嗯,我看殿下倒像在马背上长大的。”

韩师道笑呵呵的看了看赵玄,敏锐的发现赵玄的坐姿、握缰、踩镫都非常标准,人骑在马背上也非常放松,不禁呵呵一笑。

如果是没骑过马的人,骑上马背,肯定会紧张,小心翼翼,含胸驼背,紧纂缰绳,深怕马匹不受控制掉下来。

秦渊此时尴尬的站在原地,双脚都差点在河滩上抠出一个足球场。

“多谢秦公子帮忙搜救我家小姐,等下次回京,必会重金酬谢。”

一个长得豹头虎眼,比一般男人还雄壮的女子上前冲秦渊到了声谢。

“子铭,回去请代我向秦相问好!”韩师道微微朝秦渊点了点头,“我公务在身,不敢耽搁,咱们就此别过。”

说着。

韩师道冲左右点了点头,直接掉转马头。

赵玄见那几个保护他的杀才又围了上来,双腿一夹马腹,也跟了上去。

“公子,咱们还去不去洛州?”

秦渊身边的一群随从纷纷看向秦渊。

“当然要去。”

秦渊眼中露出浓浓杀意,他非弄死赵玄不可。

他秦渊,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羞辱?

更别提,还是在他心爱的女子面前。

……

京城。

赵天圣看着手里的密奏,脸色阴沉。

“这些个不成器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

“官家,要不要让秘卫彻查此事?”

“不必了,这个案子交给刑部吧!”

赵天圣在大殿中踱步几圈,这才停下来,挥了挥手道。

相府。

八盆兽炭将暖房烤得同酷暑,穿单衣的奴婢都已经汗流浃背。

“是谁干的好事?这么沉不住气,岂能成事?”

秦蒿目光冰冷的扫过堂下几个身穿紫袍的朝廷大员。

“不是大皇子,也不是三皇子,更不像四皇子,恐怕是那位不显山不露水的二皇子。”

刑部尚书李严揪着稀疏的胡须沉吟少许,苦着脸道。

“不对,这矛头是直指秦相与大皇子啊!”

“二皇子恐怕没这个胆量,我看像老四的手笔。”

“老四向来是谋而后动,可没这么蠢。”

堂下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

“这个案子,刑部一定要严查,还有,到底是谁栽赃了老六,有线索了吗?”

秦蒿眉头紧紧的皱着,最近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令他很恼火。

“绝对不是大皇子,这时候动老六,对我们可没有好处。”

“连官家的秘卫都还没查明真相,我们刑部也无能为力啊……”

“那座府邸从动工到完工,前前后后有数百人参与,我们逐一排查,需要时间。”

堂下一群人再次争论起来。

“乱啊,这朝堂真乱啊!”秦蒿冷笑一声,“越乱对我们越有利,越乱官家就越需要我们,就让这群跳梁小丑搅和吧,咱们只要尽心尽力为官家做事,谁都扳不倒我们。”

虽然十年前的巫蛊之案跟他又莫大的关系,但他可不会选择这时候去杀赵玄。

如今皇帝正春秋鼎盛,大权在握,重新揭开那道伤疤,他不是自掘坟墓吗?

更何况,现在的赵玄,对他有什么威胁?

诸皇子中,唯有赵玄没有谋嫡的资格。

因为赵玄的母亲是前秦公主。

单凭这一点就够赵玄出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显然还有人在主导这一切,企图用赵玄这枚弃子来扳倒他。

“马上给我去查,到底是谁上书让陛下释放了六皇子,又是谁将那座新王府划给了六皇子。”

秦蒿越想越感觉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