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赵吉,你连这点勇气都没有?”赵玄一听萧月婵肯借钱,眼睛不禁一亮,当即嘲讽起赵吉来,“还真是个废物!”
“赵玄,你……”
赵吉这会儿如果能用眼神杀死赵玄,赵玄早已经死了一百万次了。
从小到大,赵吉就没像今天这样被别人连翻羞辱过。
刚开始是那个野蛮公主萧月婵,他忍了,毕竟人家那是有实力的。
可赵玄什么东西?
居然敢如此羞辱他?
“公主殿下,这废物赌不起,要不咱们赌一赌如何?”
赵玄见赵吉这软蛋不行,直接笑吟吟的看向萧月婵。
虽然萧月婵是敌国公主,似乎还挺凶残的,但凭着刚刚的接触来看,似乎很有钱,是个富婆。
呵呵,富婆好啊!
什么敌国不敌国的,不重要。
敌国现在对他也没啥敌意,反倒是这个赵家一窝老小,都想嫩死他。
“赵玄,你嚣张什么,谁说我赌不起?”赵吉气得当场失去了理智,“六公主,我还差七万两,你可有?”
“当然有,我还特意换了你们宋国的银票。”萧月婵一挥手,两个婢女顿时站起来,一个端着银票,一个端着契约。
“好,这契约我签了。”赵吉一咬牙,直接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按了个手印。
反正,在他看来,他也不可能输。
赵玄如此有恃无恐,肯定是装出来的,想吓退他,羞辱他,他岂能如赵玄的愿?
“哈哈哈,好,赵吉,你真是我的好哥哥。”
赵玄看见盘子里,厚厚的一叠银票,当场大笑起来。
燕倾城和韩文君面面相觑。
她们跟其他人不同,自然是相信赵玄还能写出好诗来的,因为这家伙就是个老六,藏得那么深,岂会吃亏?
“少废话,作诗吧!”
赵吉目光冷冽,他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赵玄这个孽畜。
能将他逼到这个份上,也就赵玄了。
其他几个兄弟,都是废物。
要不是他非皇后所出,谁能竞争过他?
赵玄闻言,也不墨迹。
拿起酒壶又狠狠的喝了一口,站了起来,大笑着念道: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
阁内所有人,听到这两句,都被这首诗的澎湃家国情怀所深深吸引。
特别是大宋这边。
西京,就是如今的秦州。
秦州,才是前朝真正的京都,洛州不过是陪都而已。
本朝本来也是打算建都西京的,但奈何秦州尚未完全收复,而且最重要的关隘还被西夏和辽国掌控。
如今这个情况,别说建都秦州,就算建都洛州皇帝都不敢,因为敌人就在家门口啊!
如果大宋皇帝有天子守国门的勇气,举国也不至于如此羸弱。
“好一个‘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像燕倾城这样能跟这句诗产生共鸣。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与其将青春年华消磨在笔墨纸砚之间,还不如穿上甲胄,骑上战马,保家卫国,收复失地。
在众人都被带入这首诗时,赵玄再度开口: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这句诗一出,众人似乎感受了金戈铁马的味道。
燕倾城眼中露出几分怅然之色,这句诗让她想到了去年冬天那一战。
那天,雪大如席,遮天蔽日,狂风呼啸,她帅五百铁骑,奇袭党项人的冬季牧场,战鼓和号角响彻整片山谷,战马在雪原上如电飞驰,冷冰的箭夭时而划破天空。
她用冻得麻木的手拿开弓弩,挥舞长矛,同敌人厮杀在一起,她身边不断地有人倒下,但还活着的人,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次又一次的结阵,冲向敌人,奋勇杀敌,悍不畏死,无比的悲壮。
可就在众人被战争画面吸引住时,赵玄话锋一转: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一句。
如同惊雷。
震得整个阁楼嗡嗡作响。
在场的,大多都是书生,特别是大宋这边,都是苟安的迂腐书生。
可现在,赵玄一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对这些人来说,真是震耳欲聋。
“好诗!精彩!”
韩文君见萧月婵要开口了,眉头一挑,当即拍案而起,抢先说道。
至于赵吉,此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赵玄第一句诗一出口,他就知道糟了。
秦渊、柳逸仙、钱元斋之流,此时也面露酸苦。
这首诗,已经超纲了。
如果这都算不了一首好诗的话,那这世界上的诗都是垃圾。
“这首诗,如山崖上飞流惊湍,一气直下,一往无前,有着强烈的爱国激情,也写出了我宋军将士气壮山河的精神。”
韩文君理所当然的以为赵玄这首诗是写给大宋将士的,因为去年冬天,在韩师道的主动出击下,宋军确实打了一个漂亮仗。
“真是没想到,大宋皇室居然还有阁下这等人物。”
萧月婵目光凝重的看向赵玄。
赵玄这一刻已经被萧月婵深深的记住了。
萧月婵记住的当然不是赵玄的脸,而是赵玄身上那股独特的气质,与大部分宋人截然相反的气质,那是一种具备着强烈侵略性的气质。
如果让赵玄做了大宋皇帝,她无法想象大辽将面对什么。
如今的大辽已经再衰退,因为东边的金人崛起。
“呵呵,公主殿下,这些银子,我可就笑纳了!”
赵玄淡淡一笑,也没有去问大宋这边的众人。
因为这首诗,不需要有人质疑。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进课本的诗。
上下五千年,诗词千千万万,能被选进课本的,都是惊天动地泣鬼神的篇幅。
别说应付这场小小的诗会,就算给大宋文坛三年时间,千千万万的大宋文人也不一定能写出一首更好的诗。
“赵玄,你……”
赵吉看着赵玄拿走那盘子中的银票,血红的双眼差点瞪凸了出来。
这可是他的全部家当啊!
而且还有七万两是借来的。
若是跟别人借的,他无所谓,可以慢慢还,但这债主可是萧月婵,是大辽公主,这钱多欠一天,他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还有人觉得我这诗是偷来的?”
赵玄收起银票,目光再度扫视众人。
“赵兄,我出十万两,可否再写一首?”
萧月婵将脸上凝重之色收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