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威武!”
程知虎是第一个看到对面主帅飞下瞭望塔的。
因为他高啊!
虽然飞下来的人穿的是普通冷锻甲,但那人一落在地上,旁边许多亲卫都围了上去,这足以说明问题。
“程校尉,那是敌军主帅吗?”
王豹只看见个人掉下来,但却不知道是谁掉了下来。
“敌军主帅已经被教头射死,杀,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程知虎也不管对面那是不是敌军主帅,反正现在,他必须一口咬死对面那就是敌军主帅。
这样以来,不仅可以增强己方士气,还能打击敌方士气。
这些长矛手,大部分都是夏人,和他们同文同种,自然听得懂他的话。
“敌军主帅已被教头射杀!”
到了王豹这里,信息直接被压缩。
“敌军主帅已死!”
卢魁也一声怒吼,再一次将信息压缩。
这六个字的传播力,强大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敌军主帅已死!”
越来越多骁骑营的人开始大声呼喊。
渐渐的,这个声音变得统一,变得整齐划一,变得震耳欲聋。
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六个字,敌军长矛手们都迟疑了起来。
而战场上,听到这个声音的宋军,也纷纷兴奋起来。
敌军主帅挂了!
太他、娘的好了!
老子不用死了!
“敌军主帅已死!”
渐渐的,其他营的宋军也开始大声呼喊。
就像星星之火,不断传递,渐渐有燎原之势。
中军这边。
被党项重骑兵冲得七零八落,死伤惨重的步卒们也听到了前方的嘶吼声。
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迅速让所有力竭的步卒,充满力气。
“太好了,敌军主帅死了,我们能赢!”
“是的,我们必须赢!”
“我们若是输了,大宋就再无真男儿!”
许多老将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这场大战,太惨烈了。
许多与他们征战十多年的老友都倒下了。
党项人的重骑兵,太疯狂了,太强了,纵使他们智计百出,也差点被冲垮。
“什么,敌军主帅死了?”
看到这个战局,韩师道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他感觉这一战,将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战。
虽然他看到骁骑营再次杀回战场,势如破竹的凿穿了半个中军,但终究还是被敌军长矛方阵挡下了步法,最关键的是,敌军的轻骑已经将飞虎营、飞豹营击垮,正在回援。
要不了多久,骁骑营就会被包饺子,腹背受敌。
但就在他绝望之际,却听到敌军主帅已死的消息。
“到底是真是假?”
韩师道心中满是疑虑。
他虽然能看到对面瞭望塔,但刚刚他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于敌军主帅的瞭望塔,而是在观察战场上的骁骑营。
“难道是有人爬上了那座塔楼。”
不过,很快韩师道就确信了这个消息,因为他刚刚还好奇,为何骁骑营在凿穿敌人中军失败后,会死死的护住那座塔楼。
现在看来,多半是赵玄或者燕倾城爬上了那座塔楼,想斩首敌军主帅。
“快,命令所有人,大声呼喊,敌军主帅已死。”
韩师道也明白为何前方的士卒会齐声呼喊这六个字。
不管这六个字是否真假,对敌军士气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敌军主帅已死!”
随着中军一个个方阵加入到呼喊当中,整个战场,每一个角落,每一只耳朵,几乎都能听到。
“什么?二皇子死了?”
“不可能,大纛明明还在!”
“假的,肯定是假的。”
党项重骑兵这时候而已动摇起来。
虽然大部分人都坚信这是个假消息。
但那少部分人动摇和迟疑,很开让骑兵方阵出现破绽。
“杀,我们必胜!”
得知敌军主帅已死的消息,所有宋军似乎都变得骁勇善战。
就算是党项重骑兵,也别撕开许多口子。
而率先崩溃的,自然是骁骑营对面的长矛方阵。
毕竟,他们是看到骁骑营的人爬上塔楼的。
而且,他们还都是夏人,他们打仗,许多还都是被逼的。
主帅都挂了,他们还傻傻等死吗?
随着长矛方阵崩溃,后面的弓箭手们也开始出现逃兵。
“稳住,稳住阵脚,谁敢后退,老子砍了他。”
拓跋羽的亲卫们举起屠刀,大喝。
但这些亲卫回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上司,居然骑着马跑了。
他、娘的!
他们不成了小丑了吗?
“完了,完了!”
而那中年文士,身为军师的刘墉,此时则瘫坐在拓跋羽的尸体旁边。
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要早知道敌军拿下座塔楼是为了射杀拓跋羽,他早就让弓箭手们放箭,射杀那塔楼上下所有人。
拓跋羽的亲卫千户都跑了,弓箭手们也不再犹豫,直接扔下重武器,撒丫子狂奔。
输赢管他们什么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叫兵败如山倒。
眼前这一幕,就是。
赵玄站在高处,是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长矛方阵和弓箭方阵的崩溃,其他方阵也不断出现逃兵。
一个逃兵出现,那一个方阵也最多坚持几分钟。
当战场上有一半的敌军都跑了,那剩下的一般,是直接一泻千里,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的。
虽然这一战这五万大家被宋军斩杀了七八千,但完好无损的却还有三四万,如此多人逃跑,场面那比山崩都还壮观。
赵玄这会儿也没闲着,捡起敌人的弓箭,疯狂射杀敌人。
战斗直到夕阳西下,才正式落幕。
战场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尸体。
特别是宋军中军位置,牺牲的宋军步卒,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这一战,咱们伤亡多少?”
韩师道有些苦涩的看向督军司马。
“初步统计,死亡一万二千人,伤者有六千多。”
“还好,有酒精和金疮药治疗,这些伤者只要不是断胳膊短腿,绝大多数都能治愈。”
酒精的作用在这时候就充分的显现出来了。
在役医营,随行的军医们正用酒精给受伤的士卒消毒伤口。
“啊!”
程知虎一声痛呼,震得整个营帐都摇晃起来。
“狗杀才,能不能小声点?”
临床的赵玄一脸的嫌弃。
“这啥药啊,也太疼了。”
程知虎被赵玄一喝,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虽然赵玄看起来很小只,但真的很吓人……万军之中射杀敌军主帅。
他、娘的哟,跟神怪一样,太恐怖了!